第625章:既然舍不得,为何不留他?
特别是云汐,心中更是疑惑重重。
冥烬贵为魔君,与她非亲非故,却多次出手救她,这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如今,冥烬的血,居然也能解毒。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还是真的像冥烬所说的那样,她真是他的嫡亲妹妹?
可是,怎么可能?
云汐用力甩了甩脑袋,甩去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连和冥烬,连物种都不一样,怎么可能是兄妹?
她深吸一口气,摒弃心中杂念,然后抬起一双琉璃般的美眸,目光平静地望着冥烬,道:
“我还撑得住。”
紧接着,她转眸望向顾青沫,低声嘱托:
“万一我晕过去了,你不必担心,尽管取我鲜血便是,我不会有事的。”
顾青沫含泪点头。
她当然知道汐儿不会有事,最多也就是气血虚弱点,多昏迷几天罢了。
可是,她心疼啊。
从暗夜领域出来后,汐儿本该好好休养,谁知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透支生命。
拖着疲倦的病体,挺过一环又一环。
如今,更是豁出了性命为烟姐姐解毒。
然而,烟姐姐命在旦夕,她尽管心中有一万个舍不得,也不得不狠下心来,否则,万一烟姐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汐儿和她,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跟烟姐姐的命比起来,昏迷之中取血救人,似乎也没什么。
然而,顾青沫的泪水,终究还是如雨水一般悄然滑落,打湿了一张珠玉般的俏脸。
眼看着云汐就要启动绿光治愈术,冥烬突然一把拉过她。
紧接着,他的双掌贴上她的后背,源源不断的灵力,仿佛一股暖流,沿着经脉和血液,流向她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失去的灵力,很快便恢复了大半。
御临宸静默地望着这一切,一言不发。
如果可以,他希望,那个为她遮风挡雨的人,永远都是他。
然而,眼下,他亏损的气血还没有恢复,能帮汐儿的,也只有冥烬了。
给汐儿补充完灵力后,冥烬扳过汐儿的身子,一脸正色地望着她,沉声说道:
“一会取我的血,若不听话,我抱你回魔界,让你再也见不到这里的人,记住了吗?”
见冥烬目光严肃,气势冷峻,云汐咬了咬唇,沉默着点了点头。
原以为冥烬是个好说话的主,谁知霸道起来竟然这么可怕。
不过,他的关心,她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看来,他是真把她当亲妹妹了。
她也希望自己能有这样的哥哥。
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收起心中杂念,云汐催动起体内光元素,集中注意力为冷烟清理毒素。
绿光闪耀间,冷烟体表的毒素缓缓消失,漆黑的肌肤,也渐渐恢复如常。
有了冥烬输入的灵力支撑,云汐的绿光治愈术,维持了足足大半个时辰。
直到体内灵力枯竭,云汐才收起光元素,结束了这一轮的治疗。
绿光治愈术一结束,三皇子便抱着她离开了,她连交代的话都没能说上一句。
待云汐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居然被三皇子抱进了沉香木马车中。
云汐一脸不放心地道:
“冷烟还没醒来,我得守着。”
御临宸阴沉着一张俊脸,冷声道: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云汐伸出小手,轻轻地扯了扯御临宸的衣袖,撒娇道:“三哥,烟儿需要我……”
“我更需要你!”
御临宸冷冷地打断云汐的话。
那声音,仿佛腊月飞霜,冰冷刺骨。
云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明明是一句缠绵悱恻的情话,到了御临宸口中,却像是深恶痛绝的诅咒。
也难怪云汐察觉不到他的浓浓爱意了。
谁能预测冰山覆盖下的火山能喷射出怎样滚烫的热焰呢?
更何况,云汐还是一个感情超级迟钝的人。
她不动声色地挣扎了一下,想从御临宸怀中离开。
御临宸铁臂一收,将她抱得更紧了。
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莹白如玉的耳垂上,冰冷的声音染上一丝暖意:
“放心,我会让燕一盯着那边的情况,你什么都不要操心,闭上眼好好睡一觉。”
云汐仔细想了想,那边,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重大问题出现。
她也实在是太累了,眼睛一闭,很快便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是三天。
虽然只是短短三天,但周围的事情,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这三天里,顾青婉和石怀树成亲了。
冷烟和封似锦康复了。
三皇子的选妃大业,正在紧锣密鼓进行中。
云汐是在云王府汐园,自己卧房中醒来的。
彼时,顾青沫和宁彩衣守在她床前。
这些消息,云汐是从她们口中听说的。
据说,成亲当晚,顾青婉把她交给她的办法全都使了个遍,可惜,全都不管用,最后,被石怀树连哄带骗地拐上了床,到现在还起不来。
可见战况有多激烈了。
云汐雪玉般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自己的脑袋,一脸纳闷地道:
“怎么会不管用呢?我那些办法,可都融合了顶级兵法,我打仗时就没失灵过,怎么这会就不灵了呢?”
宁彩衣望着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还有心情研究这个?”
云汐一脸无辜:“为什么没心情?”
顾青沫抿唇,低声道:
“昨天一一大早,三皇子就把你送回来了,然后,他就忙着选妃去了。汐儿,你和三皇子,是不是吵架了?”
“吵架?”
云汐失笑:
“我都昏迷不醒了,还怎么跟他吵架?”
宁彩衣一脸沉思。
既然没吵架,为何三皇子会突然想要选妃?
见宁彩衣似乎很苦恼,云汐轻笑着打趣道:
“彩衣,瞧你紧张的,该不会是看上三皇子了吧?”
“噗——”
宁彩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看上三皇子?
怎么可能?
汐儿还可不可以再没心没肺一点?
云汐坐在床上,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很是夸张。
只是,笑着笑着,她突然用手捂住双眼,晶莹的液体从葱玉般的指缝间滴落,湿了毛毯。
宁彩衣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汐儿她,是在哭吗?
宁彩衣有些手足无措。
她想出言安慰,却又怕戳中了汐儿的痛处,反而令她更加难过。
怎么办?
她用无声的唇语向顾青沫求助。
顾青沫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能哭,是好事。
就怕她闷在心里憋出病来。
想当初,太子殿下离京,所有人都以为汐儿没心没肺完全不受影响。
然而她知道,汐儿曾泪湿枕巾,哭肿了一双琉璃般的眸。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所谓无情,只不过是用理智克制自己罢了。
她曾问汐儿,既然舍不得,为何不留他?
汐儿说,他是雄鹰,不该困于平地。
而她,还不具备追逐他的能力。
更何况,他是太子,而她,不想困于深宫。
注定了是悲剧的孽缘,为何还要开始?
不管汐儿作何决定,只要她高兴,顾青沫都全力支持。
汐儿选择了放弃和遗忘,顾青沫便陪着她一起努力。
原以为,再深的情,也可以在时间长河中慢慢冲淡。
谁知,又来了个酷似太子殿下的三皇子。
如今,三皇子的选妃大业正在热火朝天举办中。
据说,是为了冲喜。
大雍帝都刚刚经历了一场劫难,需要办点喜事冲冲晦气。
顾青沫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轻轻地拍了拍云汐的肩膀,柔声道:
“汐儿,我设了结界,想哭你就放声哭出来吧,我和彩衣只会心疼,绝对不会笑话你。”
云汐抬起头,晶莹的泪珠打湿了她昳丽艳绝的脸,仿佛凌晨沾满露珠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