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阿四在信笺上说,他并没有查到云素婆婆的任何消息,罗家有些地方,不是他能涉足的。
鹿鸣也不打算让胡阿四再查什么,罗韵的警告,她听进去了。
这边其它的事情没有,但鹿鸣既不回梅山也不回赤石。因为梅琪的婚事,大家到时候还是要聚到梅府的。
鹿鸣就陪着梅真真读书玩耍,中间老夫人找过她,问起除了寒潭白羽,是否还有别的药材能替代之,最后制出治人脸坑疤的药来。
鹿鸣摇头表示没有,并说寒潭白羽是稀罕难得物。梅老夫人表示她知道了。
这后,鹿鸣就不知道此事的进展了。也就不知道罗家对赤石那爿阴阳山的评价。
再说梅琪的事。
梅琪的婚事虽说定的很匆忙,但梅府上下却仍是一步步安排着,有条不紊的。只是新娘子却没有要嫁人的喜悦,鹿鸣见过梅琪二次,只见她脸色越发的不好。
婚礼举行的前三天,梅山药院的人都到齐了,也是这一天,出事了。
梅琪许婚的那名男子一家,竟是全死了!
说是被人施了巫蛊,内脏全给虫子吃空了,死的当是无比的凄惨痛苦,乡邻是听到了凄惨的喊声跑去看才发现的,但再怎么找药婆看也来不及了,一家人生生的就在那哀嚎里死去。
这话又丫鬟传到梅琪耳朵里,梅琪什么话也没说,反倒是一笑。
因着男方一死,梅琪的婚礼也就不得不跟着停消,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大家都想知道这户人家怎么好端端的就种了巫蛊?谁人下的巫蛊?
罗巫主派了灰袍出府,严查制巫蛊之人。
最后,罗家来了人,要梅琪跟他们走一趟。
梅老夫人是跟梅琪一起走的。
梅山的兄弟姐妹们聚在了柳晴的屋里。
柳晴的屋子离老夫人很近,格局大气,宽敞明亮,据说是老夫人之前的长女居处,柳晴能居住这里,可见其地位之重。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如今的柳晴在举手投足间都越发的有气度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柳晴放下手里的茶杯,叹息一声,“可怜了梅琪姐。”
“柳晴,梅府的女儿不是不外嫁的么。梅琪学姐怎么会被老夫人许了外嫁?”问话的是牡丹。
牡丹脸上的伤一日比一日好,心情也就恢复了之前的明朗,只如今脸上还遮以薄纱巾。
一旁的陈恕就“咳嗽”了声,提醒牡丹不要乱问。
牡丹转头抬手就打了陈恕一下,不服气道,“柳晴是自己人,怎么不能问问了。”
柳晴是昨晚上才回来的,若不是因为梅琪许嫁的那一户人家出事了,怕是要错过了梅琪的婚礼。
因此梅琪外嫁的原因,鹿鸣也不曾单独问过柳晴。
一时间,大家的视线都落定在柳晴的身上。
柳晴一一对眼众人,神色略有为难。
“若是不方便说,便不说了吧!”尤商开口解围,“便是因为都是自己人,何必就难为了柳晴。”
一旁的刘沉香贼眉鼠眼的一笑,斜着身子用肩膀去撞了下尤商,然后一声意味深长的“呦”。大家伙就都明白过来,也都笑起来,惹的尤商和柳晴对视一眼后,快速的垂了头,红起脸。
“其实也不是不能说。只是大家听后便不要再提起了!”柳晴笑毕,收整神色,看了看大家。
待一众人都郑重其事的点头之后,柳晴才家发生的事情说与了他们知道。
原来柳晴和梅琪一并在梅老夫人身边,受老夫人的指点和教导。梅老夫人要她们相亲相敬,之后一同的光耀梅家的门楣。但自从柳晴搬到老夫人嫡女的居所后,梅琪就有些变了。在人前依旧对柳晴很有爱,有着长姐的气度,可在人后却处处的针对柳晴,甚至有一次为了一卷书籍,在竹林里打了柳晴一个耳光。这事原本柳晴是隐瞒下的,却被梅真真悄悄看到,报到了梅老夫人那。
那一次,梅老夫人关了梅琪禁闭,等梅琪再放出来,梅老夫人又同唤了俩人到跟前,这一次明确定下,以后梅琪是辅助柳晴的。梅老夫人要梅琪收敛心气。
梅琪看似也认清了自己的位置,打那以后没有再对柳晴打压。直到柳晴手底下治的一个病人因为用药有误,差点丢了性命......
“是梅琪姐偷偷的换了一味药!”柳晴声音里带着遗憾、惋惜等复杂的情绪,甚至眼圈都红了,她顿了好久,才又道,“那之后,老夫人就定了这门亲事,我则出门了。”
“还真想不到!”一向少言的华鲤叹息一声。鹿鸣拍拍她的手背。
“都是因为嫉妒啊!”牡丹也跟着叹息。
“这次你到是说了句经典话!”陈恕比出一个大拇指来。牡丹羞恼,张嘴咬上去,陈恕吃疼,一声啊的大叫。
这对活宝一打闹,刚才凝重悲伤的气氛就跟着一扫。恰这个时有婆子来报给柳晴,说是老夫人回来了,要大家立刻去见她。
“就老夫人一人?”梅琪起身问了句。
“是啊,就老夫人一人,琪小姐没见回来。”老婆子道。
众人面面相觑,快步去了老夫人处。
石婆和雪婆分立在老夫人二侧,老夫人手里捧这茶盏,竟是在出神,等柳晴唤了声,梅老夫人才回神并将手里的茶盏放到旁边,一句“坐吧!”,有气无力。
几人也不敢问,只得坐下后默默的等着,心里则都焦急的很。
老夫人却是好半歇才说话,一开口就是,“从今起,梅琪就不再是梅家人了,甚至会在巫册上除名!”
“为什么?”大家几乎同时起身,问道。
从巫册上除名,那是等同于判死罪的大事。是相当严厉的处罚。
“难道老夫人也认为巫蛊的事情是梅琪姐做的?老夫人,师傅,不可能,不会的!”柳晴走上去,人矮蹲在梅老夫人膝旁,眼泪豆子一般就落下来,头则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梅琪姐之前是做了糊涂事,但她绝不是心肠歹毒的人,再说巫蛊哪里是轻巧就能得的。”
“老夫人,这事查的准吗?”鹿鸣也不信梅琪学姐是买巫蛊杀未来夫婿的凶手。
“老夫人!”牡丹几人也异口同声的发出质疑。
梅老夫人的眼里有些许的茫然和心疼,但缓缓的又凝起那份沉稳和冷静,“具体的就莫要再问了,梅琪是我一手养大的,莫说你们不信,我也不信。”
“若非是有物证有人证......”到这里,梅老夫人的手捏成了拳头,话不再多言。
大家却都是听懂了,梅琪置巫蛊毒杀她未来夫婿的事情是有理有证的!
鹿鸣心里沉沉的,徐徐坐回位置上,人懵。其他人也是如此,柳晴则是怔怔的,一直反复说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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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琪的事情,罗家给了梅氏面子,没有往外传。
所以大家只知道梅府原本的喜事不办了,新娘因为这事有了心疾也不肯出门了。
渐渐的,事情也就平息了下去。而梅山药院的众人则带着沉重的心情回了药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