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情?”鹿鸣双手抓握住符牡丹的胳膊,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今天饭后,鹿鸣就又出来了,还是姐妹之间的聚会,之前就约好的。
符牡丹的消息一直是最灵通的,有趣的事情也是最多。小姑娘们聚在湖畔凉亭里,一边吹风,一边吃冰镇的甜品,一边听她叽叽喳喳。
然后符牡丹说起:齐氏药院的阿七先生,死了!
鹿鸣对于阿七先生还是很有印象的,那时候鹿鸣要借阅书籍,阿七先生都给她弄来了。
听闻阿七先生的死讯,鹿鸣心底好不惊讶。先生的年纪,只怕也不过二十几。
“我们到黑石不久吧,人就没了。她也不是什么大先生,在齐氏药院也不教授什么人,死了后就草草埋了,知晓的人并不多。我也是听我哥说起才知道的。”符牡丹一脸不在意的道,阿七也好,阿七的死也好,在符牡丹眼里不过是一件谈资,她对这位先生没有什么好感和印象。
梁福女和张知眉也是如此。
所以符牡丹很快就说起了下一个话题,这个话题她说的眉飞色舞,得意洋洋的。
符牡丹道,“我们南武和北疆连年打仗,这一次,战事是真的要结束了。北疆的凤鸣公主会和亲南武,你们都不知道吧,公主和亲的銮驾很可能是要过咱们赤石的。”
“公主?北疆的公主!”张知眉和梁福女一脸激动和期盼。
原本沉浸在阿七先生追忆里的鹿鸣也是猛的抬头,符牡丹说起北疆,说起凤鸣公主,她鹿鸣的心竟沉沉的往下坠,莫名其妙的难受。那这种感觉又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
鹿鸣手握紧成拳,摁在自己胸前,眼睛看向符牡丹,试探这问道,“那北疆公主和亲,是下嫁给咱们皇帝吗?”
“聪明,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符牡丹笑起来,眯眯眼睛,“关键就在这里,我听我哥说,北疆战败,公主和亲是南武皇帝下的圣旨!但圣旨里并没有说公主和亲的对象是谁!”
“不说不就等于说了,皇帝下的圣旨,自然是和亲皇帝了!”梁福女挑挑眉。
符牡丹摇头,手指也摇摆着,“你们不知道,那凤鸣公主原本和我们南武的太子是有婚约的。算了算了,我从头跟你们说一说这事.......。”
符牡丹压低声音,议起皇家事,“南武和北疆联盟交好的时候,南武太子和北疆凤鸣公主就定了婚约,按理来说,凤鸣公主将会是是南武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但是......北疆凤华公主的婚礼上,太子却是下了黑手,毒杀了南武皇后和太子,更是血洗了整一个婚礼,这就是街头巷尾在传的,血色婚礼......”
鹿鸣的心口又出现了一瞬间的难受和窒息,她很能肯定,自己身体上异常的波动,和符牡丹说起北疆的事情有关。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一直到回到家里,“为什么”的疑问还是困扰着鹿鸣。不知不觉间天就又黑了,海棠做了晚饭,让小杏端去给小姐吃,海棠自己则是去给狗处理猪肺。
鹿鸣说是累,看了会书,就早早的歇了,没让小杏和海棠陪伺。
“小杏,我做了些宵夜,小姐不吃倒了也可惜,你我分了,这碗你的,来吃了!”海棠端了吃的给小杏。
小杏不是很饿,但也没有拒绝,勉强的吃完。海棠又叮嘱她早些睡。
很快,院门被上锁,灯火被吹灭,内宅总就陷入清暗寂寥之中,只偶然有几声狗吠声远远的传来,这边的狗子们也应和着汪汪吠叫,随着月亮的渐渐爬升,吠叫声逐渐减少,到最后,似乎那几只狗熟睡了。
海棠终是蹑手蹑脚的起床,打开了角门。角门外,男子阿参在那等着,门开一缝,他就呲溜的闪了进去。
狗没有叫。
俩人并没有交谈,海棠只是用手指了指鹿鸣的屋子,阿参转身搂海棠的腰,似乎有些不愿意,而海棠则伸手推了阿参,还吓唬似的扬了手作捶打姿态,那阿参这才溜向鹿鸣休息的屋子,只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阿参身影一闪入内,门合上。
海棠看着鹿鸣的屋子,抿了抿嘴,双手紧紧的捏起来,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一进屋,她就拿起水杯猛喝了二大杯水,跟着一屁股坐下,眼神虚浮的看着一处,又抿紧了嘴唇。
海棠心里知道,过了今晚,她和小姐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小姐没了长辈,要想嫁人不似以前那般容易了,没人张罗上心,她海棠就来张罗上心。阿参面向好,人也厚实,除了懒散些,除了色心略重些,其他没什么毛病。
小姐从了阿参,以后这家里,就有顶梁柱了。恩,小姐的性子,一开始肯定不愿意,但她海棠会劝说的,而且阿参那么好看,小姐久了就看喜欢了吧。
再一个,海棠心略甜,阿参还喜欢她海棠。以后小姐不舒服了,她海棠也能照顾着阿参。
海棠想好了,以后小姐是正妻,她愿意做妾室。以后她海棠绝不争宠,她会替小姐掌着财务进出。小姐要是想一直读书,那就一直读书,有她海棠在,小姐什么都不用担心。
等有子嗣,小姐的孩子永远是第一位的。
海棠想想就感动了,她觉得自己是真替小姐设想的,小姐会明白她海棠的好心吧。
海棠吸了口气,起身走到门边,看了看小姐屋子,阿参进去好一会了。没有大动静,那就是得手了。
一个晚上,足够了!海棠想着,心头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合拢了自己的门睡下了。
只是这一夜,她如何睡的着......意识总是在半睡半醒之间,好容易熬到天色渐渐放亮,和衣睡的海棠一咕噜翻身坐起。她在床沿上呆呆坐了片刻,然后起来梳洗更衣。她特意的换了身水红色的裙衣。
今天算是小姐大喜日啊!
然后海棠走向鹿鸣的屋子。
“小姐。”海棠抬手敲门,门未拴,就那么一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