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亦儒是死在田间的,就那么坐着在看草药的一个人,好端端的就莫名其妙的没了呼吸。
最先察觉马亦儒不对劲并惊恐的发现他死了的人是刘沉香,然后在近旁的尤商和陈恕都围过来发现了。
马亦儒的身体上没有明显的蛇虫伤口,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就是眼睛睁着,手里还拿着一株草药,眼里却是没了聚光,呼吸也是全无。
刘沉香飞快的跑去找了教习婆婆,陈恕则过来通知鹿鸣等人此事。
鹿鸣和符牡丹等人跑过去想看个究竟的时候,田间已被婆婆们控制住了。
“都给我回自己屋里呆着去!”武婆婆抽着鞭子,声音沉冷。鹿鸣四人还有陈恕三人就都回了,大家又都不敢独自待着,男一屋女一屋的分聚在一起,难怕是一向独来独往的华鲤也来了符牡丹的屋子。符牡丹也无心揶揄华鲤。
当晚谁也没有独个睡,大家在符牡丹的屋子里起了临时的床铺,几人挤在一起,如果,心里才稍觉踏实。
大家一起躺着嘀咕。
孙萌萌的意思是,她不相信有鬼。“若是有鬼,我就真稀罕了。人若死了有鬼魂还是好的,什么都没了,才觉得真可怕!”孙萌萌的眼睛亮亮的,看着床梁。
“别说了别说了,大晚上的说这些个做什么!”符牡丹用被褥蒙住自己的头脸,然后用叫去踢孙萌萌。
柳晴笑着去扯开符牡丹脸面上的被褥,“咱们这么些人都在呢,你还怕什么,真要这都害怕,那等会你是去还是不去啊!”
柳晴说的“去”,是她们几个商议好了,想去偷偷的悄悄马令儒的尸体。提议的,是孙萌萌,最先符应的是牡丹。
但是此刻,蒙住头脸的牡丹颤这声音嚷,“不去了不去了!”白日里还好,夜一起来,她是真的害怕了。她才不想知道马令儒是怎么死的,反正死了就是可怕的。
鹿鸣隔着被褥抚了抚牡丹的身子,对柳晴摇摇头。
“我还是好奇马令儒究竟是怎么死的。”孙萌萌在那碎碎。
“等轮到你了,你就知道怎么死的了!”一直侧着身子躺着不动也不说话的华鲤在这个时候突然的接了一句。她平日说的话就极少,如今这话一出口便很是令人不舒服。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躺着的符牡丹就不乐意了,一咕噜起身手指着华狸就对回去,“怎么不是轮着你呢!”她将包裹自己的被子狠狠摔开。
柳晴和鹿鸣拦住牡丹。
华鲤躺着不动,闭上眼睛,抿抿嘴不说话。
牡丹哼哼了几声,挪到孙萌萌一头去了。
鹿鸣则是和柳晴开始摸索着起来,她们对事情不是很了解,马亦儒之后的样子她们也没有见到。只是心里觉得惋惜,然后就是觉的事情很,奇怪。
梅氏药院的事情她们也是有所耳闻的,如今开学没几天就死了马亦儒,是巧合?还是梅家药院真的是不祥地?这人命出来以后,梅家药院的前路又会如何?
“准备一下,我们偷偷去瞧瞧~!”柳晴推推孙萌萌和牡丹。
几人细细索索的准备着起身,便是嚷嚷害怕的牡丹也起了。只是五人还没有走出多远,就被巫婆婆给捉到了。
“干什么干什么!”巫婆婆的喝问和鞭子一起招呼过来。鹿鸣等人不敢闪躲,都被挨了一鞭子,好在鞭子的力道不重,也只是疼,无碍皮肉。
“都给我睡觉去,若还有下回,哼哼!”武婆婆冷哼二声,“我看是白日里的功课太轻松了!”
如此,几人复会了屋子,马令儒那边,究竟没能去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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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自然是立刻关闭梅氏药院,都死了多少人了,断然不可能再开着药院了。”叶老夫人的拐杖在地上戳的砰砰的,她看着梅老夫人,神色很是不客气,“梅子,你心里也有数,当年的先生和学生,说是中毒、是生病,实际上是什么?你不知道?”叶老夫人声音提高,“那是是天罚啊!你我交情多年,我自然不会信梅家气数落尽之说,但梅山之地的确是阴邪可怖了。”说到这里,叶老夫人看向上座一直神色凝重却不曾开口的罗巫主,说道,“当年巫主大人您也亲自去看过的,那地方,便是您也皱了眉头。”
“是啊,我还记得那时候巫主大人是什么话也可说,当下令大巫行了驱厄祭,那之后,大巫都修养了半月有余,可见那地方邪祟之重了啊!”齐老夫人慢悠悠的也开口了。
“那你们的意思就是关闭药院!”梅老夫人的手在袖下紧握,听完了叶、齐两位老夫人的叨叨,她平静的问道。
“自然是关闭梅氏药院!”叶老夫人说话的时候看向罗巫主。
齐老夫人也是看向罗巫主。
罗巫主吐出一声沉重又无奈的叹息,看看叶、齐两位老夫人,最后将目光落在梅老夫人之上。她略一沉吟之后,道,“我总觉得事情蹊跷!”
“巫主......!”
叶老夫人的话被罗巫主抬手阻止了,罗巫主的目光依旧是落在梅老夫人身上,她神色恭敬的道,“梅老,这件事情......若我给您时间,您可能查清楚?毕竟民众众口悠悠,也需有个最后的交代!”
梅老夫人起身谢罗巫主,应许二个月,二个月后若是没有马亦儒死亡的合理解释,那梅氏药院,关门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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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很快从麦州传到了梅山这边。教习婆婆们谁也没有隐瞒上面定的决议。
“真的关门封山?那我们怎么办?”孙萌萌抱着符牡丹的肩膀,和符牡丹二个人眼睛都瞪的大大的。
“既然是梅老夫人的决定,那肯定能查到原因的。便是不能,也自然会把我们安顿好了!”柳晴淡淡浅浅的笑,一如她柔和温顺的性子。
鹿鸣垂着眼眸不说话。
消息传来的当天,梅山上也多了一道道的用朱砂写在黄纸上的新符,还有用荆条和桃木做的箭矢和宝剑。
然后就是,在给梅老夫人准备一场驱厄祭!梅老夫人是想以此来驱除梅山上的邪祟之灵,保梅山学院平安。
鹿鸣等八人,被允许旁观。
一直情绪低迷的符牡丹就又兴奋了起来,驱厄这样的巫家大仪她从小到大只是听说过,但却没有看过,据说麦州能行驱厄的除了罗巫主和一名没几人知道名讳的大巫,也就只有梅老夫人的。
梅家对邪祟的驱逐之术,那也是一等一的精妙,有传麦州曾被一瘴毒邪祟侵扰,死人无数,便是当时候的谢氏大巫出手对付的,而谢氏大巫当初最为看重的弟子,就是如今的梅老夫人。
仪式开始被准备起来。
孟婆和七婆婆逮了个机会,悄悄的在一处说话,她们说的话和鹿鸣有关。
是七婆婆提的,七婆说,“也许应该让殿下看一看马亦儒的尸体!”
“七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殿下她,说到底不过是个孩子!”孟婆不满的看七婆,摇头,“而且这事情确实怪异,我并不想将殿下扯进来。万一梅氏真的封院,我也有法子让她进到白鹿巫院去。便是梅老的那些巫技,也能有法子让她传给殿下的!”
“孟姐姐!”七婆婆眯眯眼睛,拢起手,“您别忘了殿下的身后有谁!是,那马令儒。咱们看不出来的名堂,那一位或许就看出来了!我跟你提过的啊,孟姐姐,在赤石的时候,殿下就出手二次,救人性命了呢。无论是以巫咒止血消痛续脉,还是用手转胎,都不是如今的殿下能完成的。是......!”后面的话似是大忌讳,七婆婆没有继续说,孟婆也猛的盯住七婆的眼睛,低喝一声闭嘴,她显然也不愿意七婆婆将那几个字说出口来。
不可念念,怕生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