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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智伏群英(1)
    璇规和秦桑若躲在大石底下,知道朱相如上了山头,打斗之声已止,璇规从石下出来,看到朱相如重又下了山崖,朱相如背了秦桑若,没有人阻拦,上山便容易得多了。不多时,三人便到达了山头。
    到了山头,就地坐下休息。秦桑若受了箭伤,行动不便,不停咒骂盖金龙兄妹。三人见到山头东侧有一条逶迤的山道,一直延伸到山的北面,与上山的主道相衔接。三人休整多时,便起身沿着山道慢慢前行,朱相如在前,璇规架着秦桑若在后跟随。
    盖金龙兄妹败回山寨,向寨主盖万豪禀报告了一切经过,盖万豪听后着这一惊非小。他群领山寨三十余年,每次有敌来犯,均利用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将对方打得伤亡惨重,大败而归,不料,这次仅有三人,连闯三关不说,还伤了彝兵数十人,自己的儿子被生擒活捉,如若不是对方留情,早已经死于非命了。又闻女儿盖银花说起对方破她暗器手法更是高明至极,而破解“五行金刀阵”,便在半柱香的时间便令自己的镇山之大寨土崩瓦解,其手法之快,武功之高,闻所未闻。盖万豪数十年来,所遇到了各形各色人等,数不胜数,可武功如此高强的人,确是还是首次遇到。而听得对方的态度,好像是友非敌,不由得激起了好奇之心和好胜之心。当即率领儿子、女儿和数千彝兵,下了山寨的最后一关飞鹰岩前迎敌。
    十余年来,来犯的官兵也好,挑畔的江湖门派也罢,往往是在闯五行金刀阵时,便铩羽而归,即便能闯过“五行金刀阵”,也绝对闯不过“通天道”(刚才放圆石擂木的山道当地人称通天道,意味直通云天之意,表示其险峻、陡峭)。他已经多年没有亲临坐阵和指挥了,想到所来的劲敌,不由得浑身热血便沸腾起来。
    他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了,可精力还足够的旺盛,依然雄心未泯,武功也没有落下。只见他全副披挂,手提重二十余斤的九节钢鞭,威风凛凛地站在队伍最前面,左右分别是盖金龙和盖银花。
    朱相如、璇规、秦桑若沿着山道东行,来到通天道,这次却无人阻拦,在“通天道”笔直的山道上向上行了近一个时辰,转过一个豁口,拐过一道山梁,远远便可看到牯牛山腰上矗立着一坐大寨,果然是一座极险极大的山寨。那大寨从东至西绵延十余里,全是一色木制的房屋,错落有致,参差有序,估计至少也有两三千间,形成了一座极为壮观的大寨。
    朱相如三人从山梁上翻下,到了一处山坳,再从山坳上山,这次上山的道路是一色的青石板路,颇为平整和宽敞,道两旁尽是参天古树,有的高达十余丈,极利用隐蔽和偷袭,朱相如嘱咐二姝作好戒备。可一路上既无彝兵把过,也无人偷袭阻截。原来是盖万豪下令撤去一切哨岗,专等三人人到来。三人沿着青石板路走了半个多时辰,这才到了山寨前面。山寨前面是一垅极为开阔平缓的山坡。三千彝兵在山坡上布列得齐齐整整,在盖万豪和两个儿女的率领之下,严阵以待。
    三人见对方数千人马,而己方不过区区三人,何况秦桑若腿上还受了伤。朱相如心想:“反正已经到了山寨,保不齐要大战一场,非用武功将山寨人镇住,以后他们才会佩服自己,听从无为教的领导和指挥。”
    言念及此,干脆和秦桑若、璇规找了一块大石坐了下来,调息养气。
    他们三人面对多于自己千倍的敌人,居然可以好整以暇,毫不惊慌,毫无惧色。盖万豪看在眼里,心中也不由得暗暗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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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寻思时,只见朱相如站起身来,朝盖万豪报了报拳,朗声说道:“晚辈朱相如,闻听牯牛山寨盖老寨主英雄了得,特来拜会,我们三人是一番好意,想与山寨交个朋友,不料连路却受到截杀阻拦,令这位朋友受了伤,假如我们武功稍弱,早就葬身山下了,难道这便是牯牛山寨的待客之道吗?”
    他运足中气,声传十里,说话之声在山寨周围的山谷间回荡往复,悠悠不止,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众彝兵回想以数百人之众,险居扼口,诸般战法都使出来了,居然被这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女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不由得都面红耳赤,脸上无光。
    盖万豪没想到朱相如内力如此深湛,发声传出数里,大吃了一惊,又见到他们年纪尚轻,诧异更深了一层。盖金龙又羞又怒,跳出阵来,指着三人大叫道:“你们汉人没一个好东西,整天就想着打我们山寨的主意,只要我彝人勇士还有一口气在,你们就别想得逞。”众彝兵也纷纷鼓噪起来。
    朱相如道:“兄台不问黑白,将来访的人都当作是坏人,将汉人都看成贪得无厌之辈,一竹竿打一船人,未免见识太差!”
    盖金龙无言以对,提起大斧,便要冲上来与朱相如拼杀。盖万豪喝道:“且慢!”他语音威严,不由盖金龙不听,又将举起来的大斧慢慢放下。
    盖万豪上前数步,对朱相如三人一抱拳,说道:“老朽观察三位的言行举止,不同常人。敢问三人何方人氏,来山寨究竟何事?若能说出让我等信服的理由,我们非但可以既往不咎,还可以交个朋友,若你们怀有不良之心,休怪山寨无情!”
    朱相如躬身问道:“想必阁下便是盖老英雄了?”盖万豪道:“不敢,老朽正是盖万豪。”朱相如道:“我来山寨之前,便听江湖中众人传言:牯牛山寨万老寨主不仅武功高强,而且义薄云天,最难能可贵的是禀性正直,侠骨英风,今日一见果然不虚!”朱相如说的话半真半假,一半是确是听来之词,另一半却有吹捧之嫌。常言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盖万豪听到江湖中人对自己竟然如此承看,顿时心花怒放,呵呵笑道:“老朽何德何能,都是江湖中的朋友抬爱罢了。老弟你如此抬举老朽,真让老朽不敢当了。”语气虽然谦逊,但掩饰不住的高兴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