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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唐晚满脸委屈地站在门口,夹着哭腔问傅津南:“洗手间在哪儿,我找不到?”
    傅津南轻叹一声,起身带唐晚去洗手间,路上,唐晚红着脸吐槽:“能不能快点啊?”
    “要不您就地解决得了?”傅津南停下脚步,问她。
    唐晚委屈巴巴地看了看傅津南,“我好像还可以憋一会儿。”
    傅津南耷了下眼皮,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事越催越急,不催还好受点。”
    唐晚:“……”
    第16章 好好考试
    最后傅津南还是好心将她带到了洗手间。唐晚一见到标志,想也没想直接钻了进去。
    解决完,唐晚站在洗手台前一脸懊恼,恨不得掐死刚刚的自己。
    就不能矜持点吗?就不能再忍忍吗?
    冷水拍了拍脸,唐晚摇头晃脑地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唐晚认命地想。
    好不容易安慰好自己,谁知,一出洗手间就撞见了傅津南。
    几米外,他一个人站在回廊,后背抵在红漆柱头上,蜷着上半身,手上捏着一根烟正往嘴里送。
    夜色下,一切被黑暗笼罩,他也融入其中,染得浑身充斥着一股落寞之气。
    有种将死未死的衰败感,就好像拖着一副躯壳活着,内里的灵魂早已被掏空,剩下的只有死气沉沉。
    唐晚不太明白,这样的感觉怎么会出现在傅津南身上呢。
    他明明什么都不缺,要什么都可以唾手可得,为什么看起来还活得这么费劲呢?
    后来唐晚才明白,他这样的,最缺的是一颗真心。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如流水一样多,可没图他点什么的,算不过十根手指。
    唐晚抬脚走到傅津南面前,离他两米远时,唐晚停下脚,仰起头、鼓舞勇气问他:“傅津南,你是不是很少开心过?”
    傅津南手一抖,烟灰掉在手背当场起了个泡,水泡边一圈红。
    “你进去这大半天就想了这么个问题?”
    傅津南弹了弹烟灰,平静如水地望着眼前的唐晚。
    见她眉眼间满是认真、没有半分玩笑,傅津南脸上的情绪淡了下来。
    唐晚低头望向脚下的影子,两团黑影不知何时交叠在一起。地上,唐晚的脑袋正好落到傅津南肩膀上。
    原来,他这么高啊。
    “每次看见你,你好像都不怎么开心啊。”唐晚低下头盯着脚尖,声音有点弱,
    傅津南抽了一口烟,脸上淡淡笑了一下,哄她:“哪有呢,我每次见到你就开心了。”
    这话真的很犯规啊,她嘴边本来好多话的,可傅津南这么说,她再也问不出口了。
    想了想,唐晚认真说了一句:“那你以后不开心就来见我啊,我都在的。”
    “以后你有男朋友了怎么办?”
    “那我不谈恋爱啊。”
    傅津南被唐晚这心直口快的话惊到,愣了一下,傅津南掐断烟头,垂下眼皮仔细扫了一圈唐晚,问:“那我岂不是耽误你了?”
    唐晚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傅津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唐晚摇了摇头,满脸坚持:“除了你,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让我这么做了。”
    小姑娘犯傻了。
    傅津南笑得温柔,可说出的话却是残酷的:“糖糖,我不是好人,从来不是。”
    眼泪突然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唐晚急忙转过身背对傅津南胡乱擦了几下。
    不知道是这声糖糖惹哭的,还是那句“我不是好人,从来不是”弄哭的,此刻,她就是很难过、很想哭。
    擦完,唐晚收拾好情绪,转过身朝傅津南勉强笑了笑,她压着声说:“可以送我回学校吗?”
    回去的路上唐晚坐了后排,上车就抱着书包,闭着眼睡觉。
    显然,今天这事伤了她的心。
    一直到学校门口,唐晚才出声叫住傅津南:“就停在这吧,免得您多跑一趟。”
    “还得走几分钟。”傅津南透过后视镜看向后排的小姑娘,提醒。
    “没关系啊,我今晚想走走路。”
    说完,唐晚毫不犹豫解开安全带,提着书包下了车。
    连招呼都没打就走开了,真是个没良心的。
    小姑娘翻书包翻了半天都没找到校园卡,还以为又像上回儿进不去了,傅津南正准备解安全带下车,人已经从包里掏出校园卡刷卡进去了。
    空留了一个背影给他。
    傅津南在原地停了好一阵儿才离开。
    —
    近十一点,校园空荡荡的,在外走动的人几乎看不到。
    晚上风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
    才两周时间,那片梧桐叶就掉光了,树枝光秃秃的,路灯下可难看了。
    唐晚停下脚步出神地望了望梧桐林,接着搂紧身上的外套不停往寝室赶,走到寝室楼下,一对情侣正搂在一起依依相别。
    唐晚看了几眼,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
    别人谈个恋爱为什么就这么甜?
    唐晚别开眼,抓着包走进寝室楼。寝室门一开,唐晚看也没看直接扔下包上了床,连洗漱都懒得管。
    寝室只剩陈可,魏琳回家了,关洁也不在。
    本来也没话说,现在闹成这样更没话说,只是唐晚进门前陈可多少关注了一下唐晚。
    见她心情不大好,陈可吐了吐舌头,继续写手上的论文。
    半夜,唐晚收到一张关洁发过来的照片——一张星空图,满屏的星星,一闪一闪的特别好看。
    唐晚点了保存,给她发了条消息:“你去哪儿了?”
    【哈尔滨,跟祝政一起。怎么还没睡?】
    【刚醒。你跟祝政这是?】
    【先不说了,我去洗个澡,累死了。】
    关洁不愿多说,避开话题没再谈她跟祝政的事。
    唐晚回了个晚安就准备继续睡觉。
    刚放下手机,眼前突然晃过两个红点,唐晚立马坐起身,拿起手机一看,傅津南给她发消息了?
    唐晚挣扎了几秒,心乱如麻地点开对话框——
    【如果我只是傅津南,身上没有任何头衔,甚至连这张皮囊都没有,你也喜欢?】
    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情渐渐爬上心头,蚂蚁钻过一样难受,唐晚盯着那排字突然没了勇气。
    放下手机,唐晚翻过身闭着眼强迫自己入睡。
    让一切都见鬼去吧,至少,今晚要睡个好觉。
    —
    转眼两周后,期末在即。
    唐晚天天跑图书馆,背单词差点背吐。这时候她就很讨厌她为什么要选学外语了。
    平时如期末,期末如高考,简直没一天轻松的。
    这天,唐晚复习完从图书馆出来又跑了趟教学楼。
    学院有个实习项目,正好招小语种翻译,实习公司距离也近,唐晚闲着没事就报了个名。
    今天是去交表盖章,跑完辅导员办公室,又跑了教务处、招生处,最后唐晚在院办公室见到了傅津南。
    傅主任的办公室门半开着,唐晚敲了两下没人应,打算进去交完表就走。
    谁知,一进去就见沙发上坐了人,那人老长的双腿伸长搭在矮桌,脸上还盖了张报纸正在睡觉。
    唐晚以为是傅建安,想也没想地喊了声:“傅主任?”
    男人动了动,伸手扯下脸上的报纸,眼带睡意地看向她。
    “找他有事?”傅津南清醒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唐晚,问。
    唐晚捏紧手上的报名表,朝傅津南尴尬地笑了一下,解释:“我来交个表。”
    傅津南双腿依旧伸在矮桌上,似是习惯了这样,也没管这是学校影响不好。
    “什么表,我看看。”
    “实习表。”唐晚将表藏在身后,不怎么愿意让傅津南看。
    傅津南也没强求,站起身,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问唐晚:“一起吃个饭?”
    唐晚想要拒绝,可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将实习表背面朝上地搁在傅建安办公桌上,唐晚犹豫了几秒,说:“我下午还得复习,不能出校门。”
    “吃食堂,不耽误你复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