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哥哥本不愿与她过多交集,无奈对方一番话让他脸面尽失,他忍不住放话说自己就算死也不会娶她那种女人。
他和自己说的时候还带有抱歉的语气,夏至暖却觉得他说得也太温柔了,太给对方面子了。
要是自己,定要羞辱到对方无地自容的地步。
前天她刚回村,身心俱疲,不想过多的与人交恶,看在她是她表姐的份上便放过了她。
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自己的父母,如今居然还颠倒黑白,令人作呕。
“我们不仁不义?我爸妈看你一家落魄,好心收留你,是你爸妈答应我们,日后东山再起定助我上大学,可是后来呢?他们有钱了以后违背承诺,还准备带你出国留学!哼,你这个乡巴佬如何有资格,你凭什么?
明明我从小就比你优秀,可是家里人却总是让我向你学习。即使是我先遇到的小忧哥哥,他却也被你勾引去了,你还害死了他!明明你才是最该死的。”言慧眸中充血,声嘶力竭地对她吼道。
“你别提什么承诺,当年你爸妈的确收留了我们一家,我们也很感激你们。可是你爸妈做了什么,你不是不知道,你明明知道他们在我爸妈车里做了手脚,你确是一言不发,明明那时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姐妹,可是你呢?你却……”
说到这里,夏至暖喉间哽咽,却是再也说不出来话了,她忍住酸涩的眼睛,强制自己保持冷静,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你当时居然还把我骗进了……无人间——忘忧村后山的一座寺庙,说是寺庙,很少有人知道里面居然有虐童倾向的假和尚。如果不是小忧哥哥无意间发现你们的阴谋,救了我爸妈,又报警救了失踪的我,我……”
夏至暖没有再说,她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心虚,没有等言慧说什么,阻断了她的话,
“还有……”
“你根本没有资格提小忧哥哥,他如何失踪的,你难道不清楚?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不在了,这些年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我就不该心软放了你,不然他也不会失踪!”
“他失踪不还是为了救你!”提到小忧,言慧很激动,狰狞着面容吼。
“如果不是你看准了我每天会拉他来这里玩一会儿,在这里设了陷阱,他能失踪?”夏至暖眼眶红红的,语气是难言的痛苦,她忍住又发作的心绞痛,呼了口气又说了件事实打击她,
“你说你先遇到他,可是你不知道,我妈妈跟我说,从我一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我身边了,等我一岁半的时候,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消失了几年,直到我五岁,他才回来。
路上刚好救了落水的你,只是因为三年多了,救下你的他没有认出我。因为你暂住我家,与他说住址后,反而误认为你是我。如此,你还能说他最先遇到你的吗?”
“不可能,你这么说,我是不会相信的,死无对证,我如何能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言慧不相信,一脸你就是故意骗我的表情。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我还有事,先走了。”她要是再不走,只怕自己要疼死了。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自从进了一次忘忧酒馆好像就有些不对劲了,今天看来是无法进入了,还是等晚上没人的时候再进去瞧瞧。
中秋节刚过的月亮依旧很圆,入夜的空气有些微冷,借着月光,一个黑影在忘忧酒馆门前快速闪过。
她如愿、顺利地进去了。
看着一如之前所见古色古香的陈设,她还是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放眼整个s国,哪里还能见到如此古色古香又保存完整的酒馆?
轻车熟路地走进里间,却并未看到那个玄衣少年。
他去哪了?
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她这才看到原来还有几道门,而其中有一间门是虚掩着的,夏至暖心想,看来他应当就在这间门内了。
说着,她轻轻推开了那道门,随着‘吱~’的一声响,眼前豁然开朗,她果然看到了那个身影正站在一个’地球仪‘一样的东西面前摆弄着,
“怎么回事?”
听着对方疑惑而又难掩紧张的声音传过来,夏至暖快步上前,这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地球仪’,而是一颗悬空浮在架台上的透明球。
只是这球上画满了各种颜色的‘画’,这些‘画’还在变化着,看着有些纷杂,看样子应该是符咒类的花纹。
突然,那透明球上的‘画’突然变得透明,下一刻那透明球最中央显现出了一个女孩,那缩小版的女孩儿肤若凝脂,眉眼紧闭却难掩温柔,唇角牵起一抹笑意似乎在做着美梦。一身古代的服饰,看着应是古时哪家的大家闺秀。
此刻女孩儿却突然眉心紧蹙,脸色异常苍白,随着出现的便是七窍流血的画面。
夏至暖明显地看到少年修长的身形一晃,他那好听的声音此刻充满了慌乱,
“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要,不要!!!”
随着他越来越痛苦的声音,她明显的看到那个女孩身形逐渐变得透明,画在上面的‘画’也随之越来越透明,直至透明球上面所有的一切变得和透明球整个一样,毫无波澜。
“不!”少年眼含泪水,紧紧地抱着透明球,仿佛只有这样紧紧地抱着才能不让透明球里的一切消失,
“不,……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这么对我!”
“为什么!啊啊啊啊!为什么你依旧不愿意让她好好活着,为什么!我就是想要她好好活着,已经不再见她了,为什么啊……”他崩溃地大哭,一连喊了很多遍为什么,没有人回答他,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哑。
夏至暖在旁边看着这样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很疼很疼,不知不觉地她感受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她很想蹲下身子抱着对方,让他不要哭。
可是她知道,自己摸不到他,他也看不见自己。
她只能蹲在旁边默默地陪着他。
经过上次的‘见面’,她觉得他是一个温柔而自信的人,平常应该也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没想到今天看到的却又是另一面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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