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甫落,众人都有些犹疑不决。
如今,王瑗在军中也颇有威望,众人也都愿意听从她的意见。
她接着又道:“我等距大军甚远,没有后应,若望风而逃,就会令羌人以为人少力微,就要追射我等殆尽,如果我们留在这里,羌人必然生疑,以为我等为大军诱骑,不敢攻击我们。”
“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皆服。
李冲微笑看向她,流露出赞同的神情,于是他命令诸骑道:“前进!”
王瑗等到羌人陈列的山前二叁里止步。
王瑗对李冲道:“我们都应该下马解鞍。”
梁柔驳她道:“胡虏兵马众多且距我们近,若有紧急状况,如之奈何?”
的确,下马解鞍都是和平状态的做法,其余时间都要弓马不离身,做好防备,防止被敌人打得措手不及,免受其害。
王瑗答道:“羌胡以为我等都要逃逸,以解鞍,悠闲自在的状态向他们表示我们坚守在此的决心,我们是有备而来,而他们的疑心也发深重,更加坚信我们是诱骑。”
她看向李冲:“还请下马解鞍。”
李冲听从王瑗的意见,命令众人如此做。
而羌人果如王瑗所料,虽严阵以待,却不敢攻击他们。
而山上羌人中首领部落大人见叁位射雕者去而不凡,而李冲部众远道而来,解鞍饮马,闲适自安,坚信那些射雕者全都遇害,深怕山下等人为埋伏,始终坚守不出,而他一部将气愤他疑心过重。
胡将对部落大人道:“大人您何必怕这黄口小儿,我料他们必定是一支孤军,我们人多势众,只要我们出击,定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部落大人道:“李冲此人,年纪虽轻,但勇猛无比,诡计多端,不可妄动。”
此次先零羌受江军重金利诱,愿意出兵帮助江军,但也是为了能在东部有利可图,重振威风,现在先零羌虽为众羌之首,但也日见疲敝,而距他们不远的勒姐羌因与敏军攀上亲戚,势力日渐做大,不可不慎重对待。他们虽有援军之名,也不愿轻易出动,白白折损人马。
他见胡将十分激动,便道:“那你去巡逻一圈,察看情况。”
王瑗看见从山上下来一白马胡将,巡护胡兵,山上兵将移动,烟尘阵阵,十分惹眼。
见他巡视完毕,又下山往他们方向张望,渐渐逼近中间界限。
在众人观望之际,王瑗放好马鞍,翻身上马,李冲问她作何,王瑗马鞭遥指那个白马胡将,李冲会其意,也翻身上马,与数十骑一同向前。
众人马上乱箭齐发,王瑗在马上弯弓,利箭直奔那个胡将,胡将躲避不及,被王瑗射下马去,而羌胡之中大惊。
他们欢呼,掉转马头,而羌胡见将军落马,也无心追赶他们,从此安安分分,不敢跨过中间这二叁里的界限。
部落大人见胡将的尸体道:“我就说,这一定是诱骑,他还不信,反受其害,传我命令,再有妄言出击者,斩。”
王瑗等人回到队伍中,复又解鞍,李冲命令众人将马伏下,靠着马卧下,饮食休息,只留下少许人轮流执勤,与对方对峙。
他们出来一天,又奔袭了这么远,人马疲乏,需要恢复体力,等待大军接引,而羌胡不知何时离去,若再不休息,恐怕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王瑗依偎着小红取暖,摸着它的柔顺的鬃毛,对它说着悄悄话:“你今天为很威武哦。”
小红喷鼻,摇头甩尾,仿佛在回应她。
王瑗为它顺毛:“好好休息吧。”
马,就是战士除了武器之外,最亲密的战友了。
她忽然听见梁柔在唤她,她回头问道何事。
梁柔道:“你为何如此确信他们不敢攻击我们?”
王瑗笑道:“你没看见他们一见我们来,就慌张上山了?”
“可见某人的名号也挺好用的。”她偏头瞧了一眼正在闭眼休息的李冲。
梁柔也笑了。
他们休息到日暮,羌胡依旧惶惶,疑怪终日,因先前胡将之死,不敢攻击他们,就这样两方对峙到夜半。
凉州之地,昼暖夜寒,他们在山上而比王瑗他们更冷,又是匆匆上山,一直要警惕山下,没有搭起营帐,众人偎聚着牛马取暖,想去砍柴生火,又怕被王瑗他们袭击,又有部落大人命令,不敢轻举妄动,饱受寒冻,苦不堪言。
部落大人见山下等人始终不离去,以为伏军在旁欲等着他们又冷又疲惫时趁夜偷袭,决定引兵而去,胡兵欢呼,迅速下山离去。
王瑗等人被山上羌胡动作惊醒,见他们纷纷离去,有人想要趁夜归军,王瑗阻止道:“天黑匪测,这可能是他们想要我们放松警惕,不要中了羌人的计。”
待到第二日天亮,见下半夜终无动静的众人才与后方大军汇合,一起来到与江军相守月余等部。
现在两军各有胜负,僵持不下,李冲忙与其将领商量应对之策。
此时王瑗饮马西州,天空高远,玉色纯粹,毫无一丝瑕疵,眼前一片莽莽郁郁,原野尽头,群山起伏连绵,山顶白雪终夏不化,这里百年烽火不息,曾是大汉有志青年上报无门,投笔从戎,遂西出欲以军功立业之地。
曾经,面对开往凉州平叛的兵马,曹操对其威武盛壮无不感慨,歆羡,觉得此生做一征西将军便已足矣,但自迎立天子他的心意似乎变了。
他以洛阳残破为名,请天子移驾许都,此时,有天子这尊光华闪闪的偶像,全天下无不瞩目许都,即使汉室倾颓,天子依旧是天下人的君父。
天子之尊,无不重乎?
既有尊王攘夷之美谈,他得意又恐惧。
四方才能,无不辐辏,而他又能是否始终如一呢?
自从袁绍那里受辱后,这让他稍稍冷静下来。
袁绍,即使他得到了天子,依旧是令他仰望的存在,因此即使之后侥幸战胜袁绍之后,他如何故作笑谈,依旧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从前曹操为报父仇攻打徐州,陶谦向刘备求援。
曹操兵回兖州后,陶谦盛情邀请刘备留下,刘备遂驻扎在小沛,后领徐州。
他以朝廷的名义表刘备为镇东将军,封宜城亭侯,意在拉拢,北方,袁绍为大,而刘备与袁绍也颇为亲近,在曹操脱离袁绍掣肘后,他们二人已然貌合神离。
小心翼翼,修好四方,远交近攻之策,颇有成效,要攻打张绣,而董卓余孽,关西诸将各自割据,尤其是李傕郭汜又合好,依旧占据关中,凉州江光李敏联兵不解,以及朝廷初立,国家纲纪殆弛,百废俱兴,他已经将大半精力花费在建设脆弱不堪的新朝上,而不想这些旁杂费心,若西方一直动荡,为其添乱,朝廷如何建立,威严又何在,天下又会怎会看待曹操,质疑他的能力,令他威望大打折扣,又怎能威胁号令诸侯,他深以忧虑。
还有他们若趁着自己南征张绣,关东空虚,联合起来前来攻击他,再来抢夺天子,令他多年艰辛,付诸东流,这样的事并无不可能。
他们从前就在天子东归路上,多次出尔反尔。
于是他问荀彧何人可以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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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想准备一个新春特辑,如果你们想看的话,我可以试着写一写。一个小剧场,预计高甜,这就是传说中的发糖?(捂脸)
新文案又又又鸽了,可能会鸽到过年吧,但是我保证,超甜!(可能在你们眼中不够甜吧,但我自己觉得甜就行,叉腰。)
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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