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的走过来,将她一把抱在怀中,在身后那人战战兢兢之下,抱着她利索的翻墙出去了,墙外,念儿便站在那里,方才她在里面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看着乔明月站在自己的面前,念儿上前两步,笑着道:“姐姐,我们回家吧!”
从祁景云的怀中出来,乔明月上前两步走到念儿的面前,少年一如第一次见到那样,霁月清风,美好的不染纤尘,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保护他,不愿意看到他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站在少年面前,她只觉恍如从前,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拓跋念的时候,他便站在纷纷扬扬的落英树下,乘着月光,浅笑着望着她,风吹起少年白色的衣袍,他眼中的笑意像是有魔力一般,将她的一颗心温暖。
不自觉的走近他身边,不自觉的询问他是谁,直到听到他轻轻喊她一声姐姐的时候,她才恍然,眼前的少年大约便是祁景云口中提到过的,自己的那个弟弟吧!
没有一点疏离,她就这么亲昵的伸手牵起了少年的手,对着自己比了比,笑着比划道:“景云说你从前只比我高半头不到,如今都大半个头了,像是我睡了许久,久到你都长得这么高了。”
少年却摇了摇头,伸手回握住她的手,声音像是初春融化的溪水一般,清脆好听,“只要醒了就好,姐姐累了,休息休息也好。”
从他的口中听到这些话,乔明月忍不住愣了愣,仿佛她根本不是昏迷睡着,而只是单纯的有些累了,所以才休息一下而已。
不过听少年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心里倒是极为舒坦,毕竟……一觉醒来她忘却了从前的一切,如同一个刚刚入世的孩子一样,什么事情都要重新学起。
她并不喜欢听到旁人说她昏睡这件事情,如今听着念儿的话,她只觉得少年是真的了解她,知道她不喜欢别人说她睡了许久这件事情。
思绪翻飞,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念儿还站在她的面前,只是面色苍白的厉害,她紧了紧握着他的手,点点头,“好,回家!”
像是从前那样,像是哪次从土匪的山寨里,她一身白衣染血,站在他面前,对着他伸出手来,与他说的那些话一样。
拓跋念眼神微微闪烁,声音染上几分颤意,“姐姐不必如此的,念儿已经大了,不是从前那个念儿了!”他可以保护好自己,甚至可以保护她了!
听着少年的话,乔明月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他,一双清明的眼眸之中含着些许的恼怒,“我是你姐姐,既然你唤我一声姐姐,这一辈子,我都会护着你,不让你受到一点欺辱!”
她这个人别的不怎么样,却有一点,是她自己觉得还不错的,那便是护犊子,看不得自己的人被人欺负了去!尤其是在听到那人说的那些话的时候,她只感觉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想要杀人。
“姐姐……”念儿轻轻喊她一声,最终,剩下的话也没有说出口,只是笑着牵起她的手,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看着念儿算是默认了,乔明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如何不知道念儿的心思,只是不管眼前的少年多大了,有怎么样的能耐,他都是她的弟弟,是她要照顾一辈子的人!
身后的祁景云看着走在前面的姐弟两人,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忍不住摇头苦笑,自己这个正牌的夫君,如今混的还不如念儿这个做弟弟的亲近。
乔明月还担心着念儿的伤势,所以一回到山谷之后便去找了潇宁,潇宁昨夜一夜不曾休息,今儿个一大早原本还说去好好睡一觉的,谁知还没睡多久,便被吵嚷声给吵醒了。
颇有些不耐烦的伸手揉揉自己的双眼,潇宁皱着眉头扬声道:“又怎么了,姑奶奶。”
乔明月拍了拍房门,听到里面的声音之后,才将自己不放心念儿的手腕的事情与潇宁说了一遍,潇宁叹口气,虽然觉得乔明月着实有些大惊小怪了,可是却也耐着性子下了床。
打开房门,迎面便看到了一脸焦急的乔明月,还有脸上带着歉意的拓跋念,少年是被她拽着进入房间的,潇宁自然知道,少年不是故意找他不自在的。
怪不得拓跋念,想要将自己没睡好的脾气发在乔明月的身上,可是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祁景云的时候,潇宁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只气呼呼的拿了药箱来给拓跋念换药,分明是拓跋念受伤了,可是一旁的乔明月却表现的比她自己受伤了还要痛苦一样。
看着她龇牙咧嘴的样子,惹得潇宁忍俊不禁,忍不住出声调侃道:“我说姑奶奶,之前你受伤的时候,也不见你这般痛苦啊!怎的今日就这样了?”
乔明月被潇宁这么一说,也不恼怒,只伸手握住念儿的手,满眼都是关切,“不一样!念儿身体不好,比不得我的!”
她这话说完,在场众人都愣住了,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何,可在场之人却明白,眼前之人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身体早已经毁坏的差不多了,从她口中说出这句话来,实在是有些讽刺。
看着几人愣住的样子,乔明月直觉这几人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她原本还想细细深究的,可刚想说话,便听祁景云与潇宁道:“月儿脚之前的伤未好,方才又扭着了,你帮忙瞧瞧。”
祁景云说这话的时候潇宁刚刚放下手中的纱布,闻言看了乔明月一眼,倒也习惯眼前这不安稳的三天两头给自己弄个伤了。
乔明月到底是女子,潇宁是大夫,没办法避免,念儿便称自己有些累了,先行回去休息了,祁景云则去了外面等待。
房间里只剩下乔明月和潇宁两人,潇宁一边检查她的脚踝,一边有些无奈的道:“你就不能老实一些?整日里让自己受伤,岂不知我们都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