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闻言连连点头称是,乔明月这才与他们简单寒暄了两句,两人不敢居功,连连说是她的医术好,才能够保住潇家大公子的性命。
“如今怎么样了?夜间可曾醒过?”面对乔明月的询问,两个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只说夜间说过两句胡话,除此之外,便一直昏睡着。
乔明月想了想,还是掀开棉帘子进入了内室,暖阁里,潇宁躺在床上,因为当时流了太多血的缘故,他身上的衣衫已经全部被剪掉了,如今他上身赤裸着。
身上盖着被子,脖子处,被一圈圈的绷带包裹着,那绷带的力道不敢太大,生怕影响了他的呼吸,以至于到现在了,还在不断的有血往外渗透。
细细的检查了一下,又给潇宁把了脉查看了身体特征状况,乔明月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危险期算是已经度过了,没有高烧便是最好的消息了!”
在这个时代,伤口很深的话最怕高烧,若是高烧不退,人十有八九很难度过去,还好,这第一夜,潇宁并未发热,身体特征也很稳定,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如今,只等他赶紧醒过来了!
耶律显仪安排了两拨太医轮流值守在这里,这两人熬了一夜,很快便有人来替换他们了,乔明月仔细的叮嘱了后面来的两个太医一些事情,这才回到了她休息的客房。
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她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原本就受了伤还未好全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这一番折腾,她早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刚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一会儿,却听外头冷月的声音传来,“姑娘,如霜回来了,人虽然没有追到,但是带回来一块玉牌。”
如霜之前去追那杀害那刺客的人去了,如今还带回了线索,她自然是要去瞧一瞧的,于是乎,便忍着困意起床打开了房门。
如霜与冷月二人进入房内,两人行了礼,如霜这才双手将玉牌递了过来,看着玉牌上奇怪的图腾,乔明月有些不解,“这是……什么?”
如霜摇摇头,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也满是茫然之色,虽说年纪不大,可这丫头从小便跟在千机子身边,见识的并不少,她都不知道,乔明月只好把目光望向了冷月。
冷月也沉默着摇了摇头,乔明月看着他摇头,又打量打量手中的玉牌,“既然不知道,便将这玉牌拿去宫中给王上瞧瞧吧!或许,宫中会有对于这玉牌有用的线索!”
她将手中玉牌递给如霜,如霜小心接过,这才仰着小脸询问乔明月,“姑娘,要不要将青青姐姐也给姑娘带来啊?”
听这丫头喊青青姐姐,乔明月不由得愣了一下,却见如霜笑的无害,“我与青青姐姐从前是一同被卖入王宫的,后来我被选中做了王室的暗卫,说起来,上次见着青青姐姐,还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呢!”
听着小丫头掰着手指头数着从前她与青青的事情,乔明月倒是极为有耐心的听着,直到小丫头一席话说完了,她才点头答应下来。
虽说这潇家丫鬟婆子也不少,可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她也不好让这些人再分开一些来伺候她,若是能将青青带来,她倒是省了许多的麻烦!
如霜听乔明月说可以把青青接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笑的合不拢嘴,规规矩矩的跟着冷月行了礼,便一溜烟不见了。
房间里只剩下乔明月和冷月二人,乔明月询问冷月可曾在那尸体上查到什么线索?冷月只道:“身上并未发现什么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唯有他身上那箭,上面刻有凌字。”
见乔明月低着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扣动着手下的矮几,冷月迟疑道:“箭矢上面刻有凌字,这西辽国内,唯一能够在箭矢箭头处刻有凌字的家族,唯有右丞相凌家!”
“依你看,现在该如何?”乔明月抬眼看着冷月,等待着他的回答。
“暗中调查凌家!”闻言,乔明月笑了笑,摇摇头,“不必了,调查也是无谓的调查,你倒不如去查查,这西辽国内有几个练毒之人能够提炼出绝命来!”
箭头之上虽然刻有凌字,可退一万步讲,若真的是凌家做的这件事情,那凌家会傻呵呵的拿刻着自家字的箭头去做这样的事吗?很显然,不可能!
又或者,他们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想用刻有箭头的箭来误导他们的调查,那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一步,后续定然已经处理的清楚了,自然也不会再留下什么线索。
综上所述,不管是有人想要栽赃嫁祸凌家也好,还是这件事情就是凌家做的,却想要用这一支明晃晃刻着自家字的箭矢来误导他们也罢,如今调查,也极为难!
倒不如去调查一下这毒的来源,毕竟,这绝命的毒极为罕见,她也是从前只见识过一次而已。
乔明月有意去提点冷月,所以解释的极为仔细,冷月也是个聪明之人,听她这么一说,便也就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忙点了点头,转身去办了。
房间里一下子恢复了安静,乔明月静静的站在窗前,任凭风吹在身上将她身上的衣衫吹的鼓起来,春日里的建安城,原本应该是一处极为平和之地,可如今,她却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安感。
那些一直在建安城中蠢蠢欲动的势力,如今只怕都已经耗尽了耐心,早已经等不及,早已经按奈不住了!
十日后便是王太后的生辰,如今各国的使臣已经在路上,等到王太后生辰当日,各国使臣来贺,到时整个建安城乃至王宫都会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盘踞于此,也不知又会生出多大的风浪来!
一想到这个可能,乔明月便觉得头疼的厉害,望着暗沉沉的天空,她眼中满是沉重之色,只盼望着,凛冬部的叛乱能够早些结束,只盼望,邬赫与祁景云能够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