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她努力的将胸口中翻腾的血气压下去,这才道:“把念儿带回来,景云,念儿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了,若我们也不管他,便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了!”
她很多时候觉得念儿与她很像,一样的孤零零,一样的不融于这个世界,念儿是那样的纯净无暇,而她则是看过了太多太多,活过了两世懂得太多的世态炎凉。
“我答应你,不管念儿在哪里,我一定会把他救回来的,他也是我弟弟,我也一样在乎他的死活!”这些话,祁景云很少说,即便是面对念儿的时候,他也只是默默地关心他。
默默地将适合他练习的武功招式找来让下人给他,默默地帮他掌管整个容物斋。
乔明月听着祁景云的话,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她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念儿失踪了好几天了,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现在在哪里,那样一个柔弱的少年,他经历那些血腥一幕,该有多么的害怕啊!
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再继续想下去,越是想,她的心就越痛,痛的连呼吸都仿佛要窒息了一般。
祁景云紧紧地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轻声道:“我知道你惦记着念儿,这几日我也一直派人去寻找,你信我,我一定会把念儿给带回来的。”
月色下,两人一马在月光下奔驰着,乔明月疲惫的靠在祁景云的怀中,闷闷的点了点头,马儿颠簸,她只感觉自己的腿上的伤越来越疼了,身上还凉凉的。
回到明月楼的时候,潇丽舒已经寻了回来,见着乔明月没有回来,她原本打算再出去和邬赫一同去找找的,谁知道迎面就碰上了祁景云抱着乔明月走了过来。
潇丽舒看着她浑身都是血,吓的一张小脸一瞬间苍白起来,紧张的询问乔明月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伤的严不严重。
乔明月摇摇头,“都不是我的血,丽舒你放心好了,我没有受伤!”她一席话说完,潇丽舒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拉着乔明月的手,潇丽舒红着眼眶说自己的害怕,乔明月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只说自己是迷迷糊糊的出去了,遇到了一些事情,具体的她并没有细说。
潇丽舒见她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折腾了一晚上,她也着实累了,便在邬赫的护送下回房间休息去了。
回到房间,祁景云轻轻将她放在床榻上,乔明月靠在软枕上,伸手拉住了祁景云的手,“景云……我……我知道念儿消失你一样着急,我不该那样对你的。”
看她红着眼眶和自己说这样一番话,祁景云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直把乔明月的脑袋揉的有些乱糟糟的才松开了手,“我要是怪你,在外头就把你打一顿了!”
他说罢起身离开了,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乔明月呆呆地看着燃烧着的烛火,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从官道上的那三桩案子,再到后来念儿被为难,县太爷被施压对念儿上刑。
再到后来明月楼,这一切,仿佛是一张大网,一点点的串联起来,将所有的人都串联在其中。
可是她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到底是谁,把所有人当做棋子一样的玩弄,他的目的是什么?
祁景云再次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伙计,小伙计抬着木桶,将木桶放在屋子正中央,两个人便下去打水去了。
待到木桶盛满了热水,祁景云先试了试水温,才将乔明月抱着放入水中。
温暖的水抚过皮肤,她眉头渐渐舒展,靠在祁景云的怀中,沉声道:“景云,你有没有发现有些不对劲啊?”
祁景云看着乔明月,微微点了点头,“你是说凌家荀家林家相继倒台的事情太过不对劲吗?”
乔明月回头迎上祁景云那双了然的眼眸,顿时感觉眼前这个人真的很了解自己,自己想些什么,他好像都知道一样。
她在想的确实就是这个,荀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可是荀玉到底是耶律显仪的妃子,从耶律显仪还是王子的时候就跟在她身边,可是却落得这么一个悲惨的下场,虽说其中有她自己的原因,也算是她咎由自取。
可是林家,林湘儿却并未做什么错事,就因为林荣的缘故,林家全家满门被关押,就等着走个过场然后斩首示众了。
再到如今的凌家,凌丞相虽然对于权力的觊觎之心确实很大,可是作为一个权臣,若是对权势没有一点觊觎之心,也着实不正常吧!
可是凌家的做法却一步步的在把自己往死路上推,甚至这其中还牵连上他们,好像如今凌家和他们,非要不死不休不可一样!
“不过半年的时间,在西辽根基深厚的几个大家族接连出现这样的事情,景云,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嘛!虽然说耶律显仪是希望能够把权利收回来的,可是若是王上还没有坐稳王位,那些大家族便相继倒台的话,为了稳定国家,耶律显仪会怎么做?”
乔明月缓缓地说着,一席话说出口,她自己都被自己的这个猜测给吓了一跳,如果按着她的猜测继续想下去的话,那么这最后的得利者,便只剩下了潇家一家!
“不可能,潇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之前潇家还想着要和凌家联姻的,潇家完全没有理由去做这背后的推手啊!”乔明月摇摇头,自己否认了自己的这个猜测。
祁景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道:“好了,不要去想这些了,洗个澡,然后好好的去睡一觉!”
乔明月点点头,闭上眼睛乖乖的在水中泡一泡,祁景云看着那水一点点的变红,再看着乔明月有些苍白的脸色,心中一紧,伸手将她自水中捞出来,看着她大腿上滴滴答答的流着的血,眉头紧锁。
一下子出了水,乔明月只感觉一股冷意袭来,她忍不住祁景云的怀中缩了缩,仰着头看着祁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