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车是凌家的,凌丞相听闻耶律显仪将潇丽舒赐婚给了邬赫之事去了王宫,跪在殿外一直等待召见,此刻能在这花坊楼外头的,想必是凌家的大公子,凌文。”
听着祁景云的话,乔明月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这一回头,正好瞧见那富贵的公子一身黑袍锦缎自那花坊楼里出来,墨发玉冠,腰间系着如意云纹的鞶革,那鞶革上的云纹皆用金银丝捻成细细的丝线绣制而成,这样的工艺绣工,莫说是在这西辽,便是放眼天下,也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了。
天色微微有些阴沉,她马上回眸,一眼就看到了他那一身华贵逼人的衣袍,此刻男子正待上马车,伺候着的小厮见状忙跪在了地上,男子一撩衣袍,踩着小厮的后背上了马车。
马儿还不待走,就听有人急急的喊住了那男子,乔明月侧了侧脑袋,就见是花坊楼中跑出来一个身材丰满的婆子,那婆子打扮的花枝招展,手中还拿着一把粉红色的鹅毛扇子,她跑的有些急,身上钗环珠翠叮当作响。
“凌公子慢些,我还有些话要与公子说说。”待到那婆子走的近了一些,说话的声音便也就降下来了,乔明月自是再难听清楚,她悻悻然转过头去,懒洋洋的缩回了祁景云的怀中。
马儿奔腾在街道上,祁景云的呼吸轻轻的喷洒在她的头顶上,“你好像对那凌家大少爷颇有些好奇!”
她方才身子扭得厉害,就为了能够在马上回头看看身后的动静,祁景云自然把乔明月的举动看在眼中。
听他这么说,乔明月闷闷的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自己的想法,“丽舒与那凌文算是有了父母之命,就差三媒六聘的正式定下亲事了,可这凌文却丝毫不知道收敛,还沉浸在这销金窟里,更让我庆幸,我之前的决定是对的了!”
潇丽舒那样的女子,或许骨子里还有男尊女卑的思想,还需要顾及着家族,可其实乔明月是懂潇丽舒的,潇丽舒绝不是那些被困在闺阁之中只知道一味的服从的女子。
若是她真的嫁给了这么一个花花公子,只怕她是活不下去的!不过……好在一切都好了,两家婚事告吹,潇丽舒与邬赫两个人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窝在祁景云的怀中,感受着马儿崩腾之时的起伏,她眯了眯眼睛,竟是被颠簸的有些犯困。
“这世上能像潇丽舒这样幸运的女子,不多。”更多的是服从家中的命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
乔明月闻言点了点头,仰头看着有些灰蒙蒙的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里到底不是她的那个时代,她能够救一个潇丽舒,却救不了千千万万像潇丽舒那样无法决定自己命运的女子。
想要改变这个时代,想要改变根深蒂固的那些古老的思想,太难了!
她仰头看着天空,眼睫微微颤抖着,一滴雨水滴在她眼中,乔明月被那沁凉的冷意冰的瑟缩了一下,缩进了祁景云的怀中,娇俏的催促道:“肚子都饿了,这酒楼在哪里啊?”
她说着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祁景云一手勒着马缰绳,一手抚上乔明月的腹部,摸了摸,他的动作惹得乔明月痒痒的,忍不住扭了扭身子。
摸着她的肚子确实扁扁的,祁景云皱了皱眉头,垂眸认真的看着她,“中午又不曾吃午饭?”
虽然是疑问句,可是他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她笑了笑,在他怀中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算是承认了。
原本还以为祁景云会说她一顿,谁知他只是默默地加快了马儿的速度,这马儿本就是日行千里的良驹,撒开了跑,没多久就停在了一家酒楼门口。
祁景云停下的时候乔明月正闭着眼睛闭目养神,他突然勒住马儿的缰绳,马儿的惯性差点将毫无防备的她给甩出去。
好在祁景云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搂住了,这才不至于让她脸朝下的飞出去。
她倒是没有多害怕,只是等马儿停稳了,才好奇的探着脑袋打量着眼前的酒楼,那是一栋深褐色的建筑,分上中下三层,临水而建,前面便是潺潺的流水,此时正值春季,那吐了芽儿的柳枝正舞动着绵软的腰身,在风中起舞。
门前是一条街道,街道并不多宽敞,却极为整洁,因着是刚刚开业的缘故,酒楼门口还放着六个花篮,那花篮里的花儿还极为娇嫩,上面还盈着露珠儿。
仰头,便是一块巨大的牌匾,牌匾上龙凤凤舞的写着明月楼三个大字,她一愣,转而看向祁景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看她满脸的惊诧,祁景云浅笑着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往明月楼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方才不是吵嚷着说饿了嘛!怎么这会儿到了酒楼,却呆呆的不动了?”
他的声音含着几分笑意,乔明月看着两个人紧握的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抬手指着面前的酒楼,呐呐的道:“这……这酒楼是……”
祁景云笑着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声音温和若春日里那拂过耳畔的风一般,“从前你不是说想要将生意做遍大江南北嘛!如今来了这西辽,你却因着那些事情不得自由,我无事之时,便着手准备了这酒楼,马上便是你生辰了,算是礼物。”
闻言,乔明月垂下眼眸,轻咬着下唇,她总以为祁景云是个性子洒脱之人,所以她很多事情都自己去做,甚至会仔细着他身边的事情,如今看来,倒是她错了,祁景云才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进入酒楼,乔明月更是震惊,眼前的一切,皆是按着自己喜欢的风格来装饰的,与这个时代的酒楼里的风格截然不同。
“从前你忙着铺子装修的时候我也曾跟着去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