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宁闻言心中一哽,他从未想过,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会义无反顾的去习武,不分寒暑的努力学武,原来竟然是为了自己。
心中疼得厉害,潇宁只将暮晴抱在怀中,颤抖着声音一遍遍的道:“你护住了我,一直都是你在护着我!”
听着他的声音,暮晴抬眼看着他,痴痴地目光之中夹杂着几分泪意,“真的吗?”
潇宁重重的点点头,是她一直在护着自己!明明那样柔弱的一个女子,明明从前连一只鸡都不敢杀的那个小姑娘,却为了自己,一步步沦落至此,一点点,成为了他父亲手中的工具。
暮晴咧着嘴笑了笑,她颤抖着凑到潇宁耳边,踮着脚尖,努力的让自己靠近他,“公子,你知道吗,我曾经有一次离你很近很近,可是……我没有勇气告诉你,只能看着你渐渐走远。”
那一次,她被祁景云困在火海之中,她原本以为,就这样了,她这一辈子,做了太多太多的错事,手上沾染了太多太多的血,如此死了也好。
可是她没有想到,最后她还是被红枫给救了,红枫把她带来了潇家,隔着一层薄纱,潇宁握着她的手给她诊脉,那是她这些年,离着潇宁最近的时候。
也是潇宁的药,让她这张脸不至于吓人到不能看。
听着暮晴的话,潇宁一下子想到了那个夏天,红枫急匆匆的求他救治一个女子,红枫是父亲手下的人,他当时并未多想,只以为他们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
他一向不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可是想着他们为了潇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他还是去了。
如今听着暮晴的话,潇宁开始庆幸起来,庆幸当时他去了,庆幸他当时没有顾着自己的心思,不愿意去救治她。
暮晴靠在潇宁的肩膀上,轻轻地诉说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轻轻地说着那些关于她做过的事情,一字一句,说的极为认真。
听着她的话,乔明月和祁景云眉头越锁越紧,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罗刹双红的背后,竟然还有西辽的丞相!难怪,以罗刹双红两个人的能力,如何能够屠戮三十五个村庄,杀了那么多的百姓!
如今听闻背后还有潇丞相的参与,这一切,便也就说得通了!那几年,西辽与大周的关系确实不好,两方都跃跃欲试,想要置对方于死地,后来,出现了罗刹双红的事情,军营里便也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抓到这两个江洋大盗上。
乔明月看着祁景云,他面上平静,可是捶在身侧的手却暗暗地握紧成拳,与其说那些人是被罗刹双红杀的,倒不如说是被潇丞相这个刽子手杀的!罗刹双红,也不过是潇丞相手中的一把刀而已。
轻轻伸手握住了祁景云的手,乔明月轻声道:“王爷,一切还没有定数,等事情确定了,谁犯的错,谁造下的罪孽,我陪你一起讨回来!”
没有经历过当时的惨案,她无法得知,到底是怎么样的血腥,能够让祁景云记了那么多年,能够让他如今想起来,让人恨意上涌,杀意藏都藏不住。
经历过战场的祁景云,比任何人都习惯这些血腥才是,能够让他都如此记忆深刻的惨案,可见当时是如何的惨绝人寰了!
看着乔明月坚定的眼眸,祁景云眼神微微缓和一些,他将眼中的恨意压下来,伸手揉了揉乔明月的脑袋,“好,一起讨回来!”
“暮晴,你确定,当时是潇丞相让你做的这些事情?”乔明月上前一步,皱着眉头询问着暮晴。
听到有人如此询问自己,暮晴歪着脑袋朝着乔明月望过来,在看到她的时候,她勾唇自嘲的笑了笑,“我本就是一个要死的人了,何必要说谎话?你将公子带来,难道不是为了想听我说真话嘛!如今,我说了真话,你却又不相信了。”
一席话说完,暮晴猛烈地咳嗽起来,伤的太重,加上肩胛骨处的伤口,眼下的暮晴,已经是强弩之末,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乔明月是大夫,看着暮晴那个样子她便能够看得出来,眼前的人,强撑着很辛苦。
若是他们不来,她或许还能撑下去,可是如今他们一来,潇宁一来,她那一口气就这么散了,身子便也就撑不住了。
“我带你离开!我带你离开这里!”潇宁说着,走到门口一把将狱卒手中的钥匙给抢了过来,那狱卒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一时有些怔愣,半晌竟然都没有反应过来要阻止潇宁。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潇宁拿着钥匙上前将暮晴身上的铁链解开了,没了铁链的支撑,暮晴身子一软,歪倒在潇宁的怀中,肩胛骨上的弯刀还在往下滴着血,她抬头看着潇宁,勾唇笑了笑。
“公子,你能来,我很开心了,只是……公子不必为了我如此的,我……我只怕没办法陪着公子了。”她身上的伤太重,重到乔明月都有些惊讶。
她是将红叶交给了耶律显仪的,可是耶律显仪为何会把人折磨成这样?红叶虽然武功不弱,可也并不是那种绝世高手,完全不需要穿刺肩胛骨来封住武功才是。
可是耶律显仪却这么做,而且还对暮晴上了其他的刑罚,导致她浑身上下都是伤!莫说是这个时代,便是在前世她生活的那个时代,这样浑身的伤,只怕也活不下去了!
心中有些不懂,她不懂耶律显仪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如今事情已经如此了,她也没有办法再去责怪耶律显仪些什么。
只是看着眼前近乎疯魔的潇宁,乔明月上前挡住了他,“潇宁,我让你来这里并非是让你劫狱的,你此番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带着暮晴离开,你离开之后,你有没有想过潇家?”
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重要的犯人,潇宁的这种行为都是劫狱,自古劫狱者,便等于是在明目张胆的挑战王权,耶律显仪不会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