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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生孩子可怕
    她瞧了一眼挤满了人,吵吵嚷嚷的房间,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今那么多的太医在屋里候着,他们总是要比她清楚玉妃的情况的,她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去添乱才是。
    五湃行了个礼,这才带着太医去了正房,听着那声嘶力竭的叫喊声,鹤儿吓的缩了缩脖子,一张小脸有些惨白,“姑娘,女人生孩子这般可怕吗?”
    乔明月看她一眼,鹤儿年纪小,不懂这些也是正常,如今突然瞧见玉妃的情况,难免会被吓到。
    “自古女子生子便是从鬼门关上走一遭,玉妃娘娘如今是小产,孩子若是能保住自然是好的,若是保不住却又下不来,确实危险。”她叹一口气,转身去了侧室。
    走到门口,早有宫人掀开了厚厚的门帘子,乔明月吩咐了鹤儿在外头等着,自己踏入房间。
    房间里,格外的安静,外头的吵嚷被隔绝在外,屋里,只能听到劈啪作响的烛火的声音,她转过屏风,终是看到了那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窗边,窗子关着,他的身影倒映在窗纸上。
    摇曳的烛火将那道身影照耀的不断摇晃,更显孤寂落寞,心中一哽,她垂眸想了想,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
    白玉的瓷杯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才似是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乔明月,耶律显仪眉头紧锁,那双素日里飞扬的眉眼,此刻,却多了几分凄凉之色,让人一颗心,都跟着揪起来。
    “听五公公说王上直到现在连口水都未曾喝,莫要熬坏了身子。”她仍旧坚持将茶杯递到他面前,双手举着,他垂眸看着茶杯,许久,才缓缓伸手接过。
    “明月……我盼了很久的孩子,只怕要保不住了。”苍凉的声音,满是疲态,乔明月站在他的面前,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失落与疲惫。
    一仰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耶律显仪才低声道:“我好累,也好怕,我很怕会成为父王那样的王,一辈子被最亲近之人算计,一辈子,都被别人掌控着。”
    她听不懂他这番话的意思,只觉得眼前的人脆弱的好像再经不起任何的打击。
    “王上若累了,便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我……”话未曾说完,他已经弯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高大的身躯就这么压下来,不同于以往的亲近,那样的压迫那样的侵略,此时的耶律显仪,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孩子。
    缓缓伸手环住他的腰,乔明月伸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有些笨拙的安抚着他。
    失去了盼望已久的孩子,他此时此刻,心情一定很难受吧!
    “我的孩子!”一声惊呼从正房传来,紧接着,便是痛苦的哭声,还有宫女嬷嬷们安抚的声音,听着这一声哭喊,乔明月原本心中的希冀也重重的落了下来。
    终归,还是没了!
    怀中的人,好似未曾听到一般,只是将脑袋埋在她的颈肩,可是她能够感觉得到,他的肩膀,在极为细微的颤抖着,即便那颤抖很轻很弱,她却清楚的感觉到了。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那样一个张扬的人,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屋内灯火摇晃,将两个人的身影倒影在窗纸之上,鹤儿站在门口瞧着,不由得抿嘴笑了笑。
    这个时候,能陪在王上身边的,也只有她家主子一人了!
    如此可见,她家主子实在是得王上的喜欢!
    鹤儿正想着,却听得潇家二小姐的声音从院子外头传来,人还未来,声音便先到了。
    潇丽舒不是一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之前送姑娘回来的那个侍卫,鹤儿上前行礼问安,潇丽舒却只慌乱的摆摆手,蹙眉询问道:“玉妃娘娘如何了?孩子可曾保住?”
    瞧着她这般着急的样子,鹤儿虽然有些不解,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实际情况和潇丽舒说了一遍,闻言,潇丽舒面露担忧之色,“我去瞧瞧表姐,你便在这里等着吧。”
    她这话是与祁景云说的,只是半晌都不曾得到回应,潇丽舒有些疑惑的回头看去,只见祁景云此时正盯着侧室房间的窗子,窗户上,那一双人的倒影,实在是有些刺目。
    一下子便明白了祁景云为何如此反常,只是……潇丽舒却没时间去管祁景云了,只叹了一口气,提着裙子去了正房。
    鹤儿与祁景云站在房门前,两人一时无话,鹤儿只瞧着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奇怪的很,从一来便盯着窗户瞧着,那样的眼神,着实有些怪异!
    莫不是……对姑娘生了什么非分之想不成?鹤儿越想越是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姑娘长相极美,又性格好又聪慧,这样的女子,谁人会不喜欢?
    如此一想,鹤儿便轻声咳嗽了两声,却见那人并未搭理她,只一味的盯着窗上的影子瞧着。
    她有些气恼,上前挡在了他的面前,“你便是送姑娘回来的那个侍卫!我记得你!”
    祁景云低头看了看挡在自己面前的小丫头,并未说话,他此刻心烦意乱,自然没心思去管这个小丫头如何。
    见眼前之人只瞥了自己一眼便移开了目光,鹤儿更是气愤不已,原本还想着彼此留些脸面的,此刻也没了顾忌。
    “月姑娘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我劝你还是不要妄想,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莫要觊觎了自己不该觊觎的东西,惹出祸端便不好了。”
    祁景云只觉眼前这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实在是吵闹的很,不觉眉头微微皱了皱,鹤儿还在说着,无外乎是劝诫祁景云莫要不知道天高地厚,打了不该打的主意才是。
    祁景云只当未曾听到她的话,自始至终都没有搭理鹤儿。
    房间里,耶律显仪缓了一会儿,才从乔明月的怀中出来,“谢谢你,本王已经好多了。”
    脸上的疲惫还在,眼中的凄凉也未曾消失,这样的耶律显仪,退去了所有的伪装,退去了所有的强势,只剩下脆弱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