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新床，我都还没睡过，就被你霸占了。”
    “怎么，不乐意呀。”
    苏苒就乐了说：“对了，明天去妈那里吗？”
    “行啊。”
    “汪娟现在基本住她奶那里，汪能又不着家，妈他们一家三口，挺好的。”苏苒说完，苏铭没说话，苏苒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这哥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苏母改嫁这事，便问，“难道你不希望妈晚年有个着落吗？”
    “怎么会？”苏铭避开反问，“怎么样，不会挂科吧。”
    “哎哟，哥，差点呢，差点就要挂科了。”
    “早点睡吧。”苏铭感觉苏苒虽然还没回复到自己去纳东接她的状态，但心境至少不再是灰色的，还能跟自己开开玩笑，伸手摸摸苏苒的头，然后轻轻推了一下说，“走，都快一点了。”
    “明天我又不用上课，我放寒假了。”苏苒拉着苏铭走进奶奶的房间，自己和奶奶睡里边，拉个帘子，苏铭就睡靠门那边。
    苏铭看了一下苏奶奶，才脱掉外衣躺在苏苒那张新床上，本来他是要睡在堂屋里，苏兰说堂屋本来就小，又人来人往的，通风不暖和，用门板铺的床太硬，他又不是住一天两天，让苏苒跟奶奶挤一张床，自己的亲妹子，没什么不方便的。
    苏苒躺在床上想还是得花钱把新房子装出来，象房产证、存折这些重要的东西，也有个搁的地方，而且听说棚户改造也是闹得沸沸扬扬了，到时候这里拆迁，外婆和小姑他们也得有个落脚的地方，至于如何解释房子的事，那到时候再说吧，对于没有许云鹿的日子，苏苒过得都很鸵鸟，有点得过且过的。
    苏铭为了赶回家过寒假，最后一个月是不眠不休地做实验、测数据、写论文，好在导师通过了，所以早上听见苏苒、苏兰起床做早餐，秦星上班的声音，也没起，后来没有声音了，他还睡了个回笼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屋里只有奶奶和她身边爬着的秦默。
    秦默爬一会儿就想站起来，苏奶奶就把他扯下来再爬一会儿，秦默以为苏奶奶在和他玩，站和爬地玩得不亦乐乎。
    苏铭穿上衣服，正要走出卧室时，苏奶奶便说：“早饭，苒苒给你放在灶上的。”
    “我知道了，奶奶。”
    秦默一听见苏铭的声音，立刻噢噢叫起来，苏铭只得走过来揪了秦默的小胖爪子一下说：“等着，我去洗脸刷牙再来抱你玩。”
    秦默哪里听得懂，还是热切地举着小胖爪子，求抱抱。
    苏铭只好把这个小面团抱在怀里，奶奶忙说：“没穿棉袄，别抱外面去，冻着了。”
    “奶奶，苒苒和苏兰呢？”
    “买菜去了。”
    苏铭满足了秦默最基本的抱抱，才放开手，走出去，看见自己的衣服，苏苒已洗净晾好，灶头上果然有自己的早饭，苏铭不是特别饿，洗漱完，随便吃了点，就去陪奶奶。
    苏奶奶便说：“你给默默把个尿，有事，自己忙去，不用管我和默默，有什么，我会叫你的。”
    “奶奶没有什么事，就是今天要去妈那里一趟。”苏苒抱着秦默去尿尿，小家伙这会儿还不特别想尿，所以一双小胖腿蹬过来蹬过去，跟苏铭斗争了好半天，没成功，才配合着尿了，苏铭拍拍秦默的小屁屁说，“还不肯尿，一会儿非尿床上不可。”
    苏苒和苏兰买菜回来，苏苒把菜掐好，该泡的都泡清水里，又把肉切丝，反正把能帮苏兰干的活都干了，才和苏铭一起去苏母的新家。
    两人到的时候，汪父也在家，苏铭跟苏母、汪父没特别多的话说，汪父就点点头，自己知趣地去外面转了。
    苏母不知道苏铭要回来，都买的是平常家里吃的菜，见着苏铭回来，想再添点苏铭喜欢吃的菜，苏苒就跟着苏母一起去买菜。
    汪寻在自己那间小屋子写作业，苏铭就坐在汪寻旁边，实在无聊，就翻起汪寻的书本和笔记本，翻得汪寻十分紧张，苏铭每翻一页，他的心就跳得快几下，等苏铭把那本笔记本翻完，汪寻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好在苏铭没说什么，汪寻在心里轻轻舒口气，不过苏铭又拿起了他的课本，汪寻觉得课本就是课本，都是别人印上去的，跟自己没太大关系，紧张程度得到舒缓，但还是紧张，写写作业，就要拿眼偷偷看一眼苏铭。
    在汪寻看了大约十眼，苏铭终于出声了：“怎么，英语学着最困难？”
    “不困难，就是有点迷糊。”
    苏铭用手里的书敲了汪寻的头一下，汪寻不满地说：“汪娟打我的脸，你打我的头，汪能哪都打，只有姐最好，从来不打我。”
    “我这叫打你吗，我是想把你脑袋瓜敲聪明点。”
    “哥，你要是没事，给我讲讲初三的数理化呗。”
    “你有课本吗？”
    “有啊，你的课本，妈都放着的。”
    “那都多少年了，不过变化倒也不大。”
    “姐的课本也有，不过哥，我翻了一下，姐写的字真的好丑，你说她人长这么漂亮，字怎么写这么丑，还喜欢在书上画小美人头，时不时有一个，姐原来这么俗的。”
    “你姐的糖都喂狗了。”
    “哥，这事得一分为二，不能因为要吃糖，就昧着良心说姐写的字好吧。”
    “我看你课本上，也画了不少猪头，你姐还有规律，五页画一个，你可真是无规律可循，想什么时候画，就什么时候下手。”
    “我，我有嘛，猪头怎么也比美人头好吧。”
    “我看你们上课精力都够集中的了。”
    “那也比你强，姐说你上课从来都不听老师讲课。”
    苏铭：“…”
    苏母和苏苒买菜回来，母女俩正清理的时候，听见敲门声，汪寻以为是汪父回来了，忙乐呵呵地去开门，没想到打开门一看居然是汪能，汪寻不满地问：“怎么是你？”
    汪能给了汪寻一下：“什么话呀，怎么不能是我，我家我还不能回了！爸呢？”
    “出门去了，他一般都喜欢在街角看人下象棋，你没看见？”
    “那么多老头，又都长得差不多，我怎么看得见。”汪能对于他看不见他爹非常理直气壮，也不脱鞋，就往屋里走，汪寻就不满了，“你怎么不换鞋？”
    “换什么鞋，以前从没换过，现在才搬来几天，就穷讲究上了。”
    “汪能，你好烦。”
    “我知道，苏铭不烦，但他不理你。”汪能一下看见在厨房给汪母打下手的苏苒，立刻凑了上去粘乎乎地问，“苏苒，你回来了？”
    “汪能，你这是几天没洗澡没换衣服了，快去洗洗吧。”
    “我洗了，你能帮我洗衣服？”
    “你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让别人帮你洗衣服？”
    “那为什么你给苏铭洗，给汪寻洗，就是不给我洗？”汪能涎着脸问，苏苒看了汪能一眼摇摇头说，“汪能你个没良心的，你小时候，我没给你洗过吗，而现在，我还真很少看见你换过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