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软枕上。纱帐遮去了她半裸的胴体,隔绝众人的目光。朱嬷嬷与她才明白为何要立起纱帐。
但莫曦坐在齐熙身侧,让她万分不自在。齐熙已遭他瞧尽了身躯,又连连让他轻薄,现在不过微露香肩,便不当回事?她咬唇看莫曦神色淡然,似乎不觉得不妥。齐熙羞怒,却奈何不了他。
周太医掀开齐熙伤口,轻轻按压,污血便流了出来。不按便罢,按得齐熙痛得发抖,薄汗由额间沁出。
莫曦瞧她隐忍,微微皱眉。一时冲动买下她,不论要她侍寝或服侍起居,都是为自己无趣的生活寻乐子,哪想看她伤重疼痛的神情。于是开口淡然问道:「很疼?」
齐熙咬牙点头。
稍早她急着抵抗与逃命,现在才意识到伤口血肉模糊,一抽一抽的疼。周太医一按,却像是伤口着火似的尖锐疼痛。
「周太医,先开止疼的方子。」莫曦令道。
周太医却回:「王爷,这伤口裂口大,里头有细刺,得先挑刺后缝合,自是要用麻沸散。」
齐熙闻言脸色刷白,侧头望向莫曦,频频摇头。莫曦却安抚也似地对她说:「听话。」
009 痛入骨髓,心生嗔怒 (1) 陌上飛花昔人非 18R (简)(時起雲)|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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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痛入骨髓,心生嗔怒 (1)
齐熙惶然。
她娇养深宫中,宫人们护得劳靠,从未受过大伤。大靖兵攻入禁宫血腥屠戮前亦未见识过头破血流、断肢残臂的样子,更无法想象缝伤口的可怖情景,内心排拒,遂伸手掀开纱帐,欲抽回伤臂,不让周太医再多做处置。
但莫曦动作更快。
他扣住她的手腕与伤臂,不许她掀开纱帐。
「能不缝吗?上药就好?」齐熙转头望向莫曦哀求道。
「这件事由不得你做主。若是伤口烂入骨髓,会废了你这只手。二择一,你自己选。」莫曦神色中看不出关切之意,眉宇之间温和,却有着凉薄神情。
齐熙脸色剧变,轻重缓急,一语澄澈。就如她当时在花街上,莫曦也是将让她自己选择,但其实她都没有选择。
「…缝…」
「嗯。」
莫曦嗓音微扬轻应一声似是满意她的回答,转头吩咐周太医取来了酒味甚重的麻沸散。
纱帐一侧的周太医,内心轻叹,曦王便是如此手段。
周太医本是大靖帝的侍御医,依规制来说为王爷看病的应该是众司医而非他。大靖帝却令他与一干医正留在岚都,等同贬离京城,与家人相隔千里。周太医心中不愿,但皇命难为,不敢表现。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曦王在大靖帝前为其请得殿中监司奉御的官衔,上言旧元齐需要大靖官员为首,始能安定,且旧元齐境内草药特殊,为周太医请命,领旧元齐殿中省尚药局,撰写药经,可充实大靖医道。大靖帝深深看了曦王一眼,允了。
周太医在一侧听着,里衣几乎湿透。伴君如伴虎,曦王此举让他失去大靖帝的信任,日后大靖帝绝不会令他办事。若论前途功名,曦王亲手断了他的路,但在一方无帝的领地做个殿中丞,对他或许不是祸事。不久后,曦王又问周太医家人状况,助他将家人接来了岚都。这下子,就算大靖帝要令他对曦王下手,也不可能。
曦王就像一池深潭,即便朝他扔了石子会有涟漪,却猜不出他的真心实意,更遑论谈情说义了。
曦王给的选择,不是强逼你,而是让你不得不选择他要你走的路。
要说他给的路不好,权衡轻重利弊后,会让人有自之明,了解曦王给的那条路最杀伤力最小,最为稳妥,迫使人妥协,且心甘情愿。但说要心悦诚服,或感恩戴德却不尽然。
齐熙只能判断曦王没有恶意,默默咬唇忍耐。
待齐熙皱眉喝下苦涩的药汁,周太医对莫曦禀道:「王爷,麻沸散作用约莫半炷香的时间,之后女郎疼痛敢将大幅减轻,但女郎千万不可移动伤臂,否则乱了针,会留疤。」
齐熙簌簌发抖,恐惧不安,莫曦看了,突然朝齐熙坐近,淡淡说:「我为你固定伤臂。怕就搂着我。」
此话一出,不仅是齐熙怔住,连垂眸立于一侧的朱嬷嬷也是微震。周太医此等善于察言观色,虽隔着纱帐,不知纱帐一头女郎是谁,却记住了曦王对这名女郎的优厚。
齐熙脸热,两人初识未到一日便让他轻薄威吓,现在他在人前对她说出这般惹人误会亲密话语,不是毁她名节吗?心中恼怒却无能为力,只能咬牙忍耐他的所作所为。
莫曦见她双颊绯红直至耳根,纤巧的耳垂泛着妃色,心知她气恼自己,不禁好笑,笑她不识好歹,更是笑她不会审时度势。他何曾这样对过一个人?若不是她的真性情异常惹眼,让人对她饶富兴味,偏想与她唱反调,试试她的反应,他也不会突然靠近她。
仗着纱帐遮蔽了两人,莫曦戏弄心起,蓦地倾身在她耳垂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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