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盛笃行双手虚扶在方向盘上,挺直的鼻梁在车外灯光的照映下闪过一道亮光,微微侧头,看了眼薛丁玲,随即将视线落在了那一对小人身上,眸中闪过一道怀念。
当时的自己和薛丁玲刚举办完婚礼,父亲和母亲体谅着自己新婚,便干脆放了自己半个月的假,让自己好好地陪陪薛丁玲。
半个月的时间,原本是想着去国外哪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度假,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的事情,让薛丁玲有了心理阴影,不再乐意往外面跑,便提议就在桑城,在家中好好地享受着二人世界。
两人就像是初谈恋爱的孩子一般,手牵着手,行走在桑城的各条街道上,时不时地站定,盛笃行手中的照相机将薛丁玲在此刻的笑颜用久地存留在了下来。
两个人每天都会有新的发现,但是由于天气过于炎热,桑城的气温本就是闷热不已,两人遍驱车来到了郊外。
居住在民宿之中,看着周边各色的植物摇曳,有时候还能够听见不远处何人在击打着乐器,如流水般的音乐闯入了耳朵,浸润着心灵。
原本在城市之中的那些浮躁和急切似乎在这里开始得到了逐渐的净化。
而同样,这两个小人也是在闲逛之时发现的一家泥塑屋中制作。
当时的他们似乎是从天亮做到天黑,还是没有能够将其中的技巧掌握,而薛丁玲早已不耐,第二日说什么也不愿前去继续,再加上晚上的剧烈运动,在床上休息。
盛笃行倒是早早地来到了泥塑屋,将昨日两人的残次品好好地保存,然后在老师的指导下,继续进行,终于,在天边开始散发着殷红的晚夏时,才终于堪堪将两个人的轮廓做出,后续还需要煅烧。
不过他现在还不想让薛丁玲知道自己的成果,便约定了下一次前来的时间。
近一周的时间,每天一早,天还未曾亮,盛笃行便借着晨跑的借口来到泥塑屋,进行近半个小时的制作,在结束之后,来到楼下不远处的早餐店买好了早餐,再回去将薛丁玲从被窝之中带出。
直至从郊区回来,自己进到公司开始工作,都未曾将这件事提及,其实这个物件还是昨天晚上他才收到的从郊区寄来的包裹,虽说自己即便再怎么用心去捏造雕刻,也会有不少的瑕疵,在煅烧上色之后,还交由了老板进行了修饰,才达到了今日的效果,若是认真去看,还是能够看出盛笃行并不熟练的手法,但是显然,如今这样的水准,对于薛丁玲来说,已经是极为不错。
“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
注意到了男人脸上的那股神情,薛丁玲心中怀疑加深。
视线再次落在了那Q版的人物身上,还真是能够让她看出其中的一些小缺陷,比如,在盛笃行小人的头纱上,就有些厚重,看着并不飘逸灵动。
“当然!”
盛笃行挑眉,等待着来自薛丁玲的夸赞,眉眼间尽是笑意。
“唔……”
薛丁玲并没有很快回应,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小人拿在手中,端详着,低垂的眉眼间流露出的神情被光阴所遮挡,让盛笃行难以窥探,又因着前路被淡雾笼罩,只好双眼盯着前方,出声假意关心,“怎么了?”实则是很想得到女人的夸赞,那期待的气息不住地从身上散发,薛丁玲即便是未曾抬头都能够轻易地感知到。
“还可以!”
“就还可以?”
盛笃行不甘心,即便自己做的是还有些粗糙,但是昨天晚上自己收到之后,可是细细端详了好久,真觉得自己制作的这两个人就是天生一对。
“噗嗤!”
薛丁玲听出了男人的委屈,心中一直强忍着的笑意终于是得到了释放,笑出声来,“你啊,是不是借着晨跑的时候去做的这个?”
“你知道?”
被女人这样一问,盛笃行立马将原本还想得到夸奖的心思收敛,双手捏在方向盘上,胸口的跳动有些加快。
“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了!”
薛丁玲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在商场严肃自持的丈夫似乎在自己面前始终保持着一股呆意,让人忍不住地心神发软,想要逗弄。
“不过真的不错!”
薛丁玲看着手中的人物,两个小人依旧在轻吻,脸上还带些一股浅淡的红晕,似乎是在害羞。这让她想到了自己和盛笃行,似乎自己和他……
猛地将两个人小人放置在了车前,薛丁玲端坐在车椅上,后背紧紧地靠在椅背上,神情凝重。
“出什么事了?”
盛笃行被女人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视线在她的身上扫过,看着她紧抿着唇,呼吸急促的模样,在脑中想着,自己似乎刚刚并没有说出让女人气氛的话语。
“没事!”
薛丁玲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原本堵在脑中的那股涩意逐渐地消散,扭转过头,盯着盛笃行,她的心就被猛地一撞,欢快地跳动起来。
似乎不论过了多久,自己看到盛笃行,还是会忍不住地心神荡漾,难以招架。
“我想吻你!”
盛笃行捏着方向盘的手猛地缩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表达情感的方面,一直都是自己主动,薛丁玲只有在急眼了时候才会满怀羞涩地说出一些令人情动的话语,今日竟然是直接说了出来,怎么能够不让自己心颤。
“你……”
盛笃行还想要追问,但是不想,薛丁玲不管不顾,双手撑在了两人座椅的中间,身子抬起,在他的脸上印上一吻。
随即便回到了座位,脸上通红一片,眼眶内浮现出了些许的晶莹。
双手紧紧地扣在一起,低垂着头,呼吸都变得小心。
盛笃行在接受到女人的主动一吻后便神情怔愣,很快便恢复,面色不变,也没有出声,只是双手一直紧紧地捏在方向盘上,未曾离开,视线也紧盯着前方,脚下的油门踩下,提速至最高限速。
车内的温度在两人看来不断地上升,周身的空气之中都开始冒着暧昧的色彩,令人目眩。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车子微微晃动,能够明显地感知到停滞了下来,不等薛丁玲抬头看向窗外,就听到了身旁男人略带嘶哑的声音响起,“丁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