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坠海了?”
“怎么会?我看到的时候她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呢,一看就是自杀,可惜了,还那么年轻!”
“听说才没了孩子,唉!”
“是啊,也不知道她的父母还有丈夫在哪,一直都没有出现!”
“这个啊,我听说她是才搬来蓝石不久,一直都是一个人住!”
“叫什么来着?”
“娜灵!”
“有点印象,经常去海边看海,好几次我遇到了还对我笑,挺温和的孩子啊!这闹的是什么事啊!”
……
王宇安定定地站在门口,眼神空洞地听着外面的那群人谈论着,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响着,娜灵死了?
娜灵死了!
还是跳海自杀的!是因为自己将她的孩子弄没了?
一时间,不知为何,王宇安心中不安起来,那股慌乱直冲大脑,似是要将自己的神经熔断,双手不受控制地将门紧紧地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撞击地门框不断发颤。
他紧张地看了眼还毫无动静地躺在病床上的李牧,眼中的慌乱快要溢满,他担心被李牧听见后,情绪会更加激动,会害怕自己,会离开自己,会对自己彻底失去希望!
不能!
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这件事!不能让李牧知道娜灵死亡的消息!
王宇安心中似乎下定了一个决心,将这个消息就这样彻底地掩盖,不让李牧知晓!
心脏乱了节奏,王宇安抬起双手,心中一惊,眼前的双手在不住地颤抖,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以往的他不论做了多少混蛋事也不会有现在这般地慌乱,甚至在看到女人为了爱情寻死觅活的时候会觉得,这一切不过都是虚假的幼稚的,让人感到厌烦唾弃,但是想现在当他真正接触到这一切之后,他只感受到无尽的恐慌和害怕。
他害怕李牧知道因为自己那一掌,不仅夺取了一个未出生的孩子的命,还将娜灵生命的希望扼杀,那将是多么的失望。
他不敢去想象,更不敢去面对。
他不愿看到李牧对自己显露出这种眼神,不愿看到李牧离开自己。
紧咬着牙,王宇安看了脸露在被子之外李牧苍白的脸,眼中闪过一抹疼惜,最终还是艰难地抬起了脚,缓步朝着床边走去。
直到看着女人并无异样的呼吸,心中微微放松,至少,至少现在,李牧并不知道!
现在的王宇安抱着能够让李牧少一日知晓就一日知晓的想法,苟且慌乱地活着。
再次握上女人的手,只觉得冰凉无比,心头猛地一跳,要不是看到被子上因为呼吸的起伏,自己就要以为女人已经离去。
缓缓地将微抬紧绷的身子放松,将女人的手紧紧握住,抵在自己的唇瓣之上,想要以此来让女人感受到温暖,恢复体温。
低声喃喃,“小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快点醒来吧,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好好待你的,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好吗?”
天色逐渐变得暗沉,将原本就显得阴沉的天笼罩了一层黑雾,房间里灯光大亮,照在病床上女人的脸上,将其脸颊显得如同白瓷般的滑嫩和苍白,微皱的眉头显露出些许的阴郁。
李牧睫毛微颤,终是缓缓地睁开了眼,被刺目的光照耀着,模糊间,看到了王宇安凑近了些许。
“小牧,你醒了!”
男人的声音满是激动和兴奋,连忙将一旁的呼叫铃按响。
伸出一只手虚虚地遮挡在女人的眼前,将刺眼的光挡在了外面,轻柔着声音,“别急,别急啊,医生马上就来了,先让他们看看怎么样!”
李牧自醒来后就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男人,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紧张地不知所措,要是从前 的自己,一定会嘲笑他怎么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这么幼稚,只是现在,她只觉得身体很累,累到连一个字都不肯和他说,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看着他如同猴子杂耍一般在自己的眼前逗弄着。
心中一片酸涩,想来自己也不是对这个男人没有感情,想要决绝地离开,也是极为不舍,但是自己不得不这样,因为她害怕,要不是因为遇上了王宇安,现在自己应该还在公司里忍受这上司的不断刁难,在下班后和三五好友聚会,一起吐槽近些日子的糟心事,再醒来还是日复一日地重复着之前被自己谩骂唾弃的生活。
但是遇上了王宇安,自己的生活轨迹完全变了,变得没了规则,没了计划,似乎是男人想到了什么,自己就会跟着一起。没有丝毫的主见和自我,不!是多有的认知都全部给予了这个男人。
但是现在,她害怕了,她想要回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扯上任何关系!
她怕这个男人在以后也会像对待娜灵一般,将自己毫不留情地狠狠推在地上,一走了之,任由自己自生自灭。
这种痛苦她不想体会,所以只有主动离开,在这种事还没有发生之前,就离开,将其避免!
现在的自己虽然心依旧有些痛,因为要离开这个曾经自己深爱着现在也依旧深爱着的男人,这是多么地痛苦啊!
医生护士检查完后,交代了几句好好休养的注意事项,便离开了病房。
王宇安连忙上前,将女人的手紧紧握住,沙哑着嗓子,“小牧,你还好吧?”
“还疼吗?”
李牧缓缓地转过头,冷冷地看着男人,眼中无波无澜,微微启唇,“我饿了!”说着,就毫不犹豫地将男人手掌之间的手抽出,并不再看蓦地变得有些僵硬的王宇安。
“好!”王宇安紧咬着牙,不自在地收回了手,看着女人的眸中充满了晦涩,嘴唇蠕动,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对女人说,但是最终还是站起身来,不再多言,大步朝着门口走去,就在要拉开病房大门的时候,低垂着头,声音哑着,“那你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去买饭!”
这一刻,李牧的余光似乎瞥到了一向挺拔的男人的脊背微微弯曲,不似从前那般挺直。
随着房门的合上,屋内只剩下机器的滴答声。
李牧视线在周边扫过,眼中波澜四起,就这样吧,就这样离开吧!可能对我们两个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