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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路乐了,朝常镇远竖起拇指。
    凌博今看常镇远难受的模样,递矿泉水给他,“师父不怕打针吧?”
    常镇远穿着酒店里顺来的拖鞋斜窝在座位里,头枕着抱枕,接过矿泉水没搭茬。
    凌博今眼睛看着前路,“要是回去还没退烧,我送你去医院。”
    常镇远闷闷道:“不用。”
    凌博今嘴角弯了弯,“打针不痛。”
    常镇远道:“我不是三岁小孩。”
    凌博今这次真的笑了出来。
    常镇远旋开盖子喝了口水。他本来怕路上憋尿,现在看来,还是先把烧压下去再说。其实他并不是怕打针,而是怕护士。上辈子的庄峥之所以这么注重锻炼和养生,多多少少也有点不想进医院的意思。庄峥小时候胖,不容易找血管,有的护士要戳上三四针才能找到,也有的护士戳不进去就拿着针头在他的皮肤下面乱找……这样的经历给他的童年心灵带来了深深的伤害,以至于即使减肥成功之后,他对针头和吊盐水之类的词汇也是敬而远之。反正,吃药也能好的。
    他由衷地希望着。
    归途相当顺利。出下高速时还不到下午两点,到警局也就两点出头。
    犯人交给大头接手。
    大头刚打算拎着他去审讯室,犯人就像发了疯似的嚎叫起来:“警察杀人啦杀人啦……”
    大头被弄得莫名其妙,叫道:“你吵什么?”
    犯人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一个劲儿地对着门的方向叫道:“警察叫法院杀人啦……”
    不少人出来看究竟,听到这一句笑了。
    小鱼儿站在二楼冲大头笑道:“大头,你行啊,连法院都归你管啦。”
    大头郁闷道:“我管得了法院管不了他有屁用啊!”
    其他人闻言都笑笑进去了。
    大头和小路两人合力拎着他进审讯室。
    刘兆走到楼梯口,看着上楼的常镇远道:“我听和尚说你发烧了?怎么样?退烧了吗?”
    凌博今道:“在路上量了,三十八度三,比早上好一点,但还烧着。”
    刘兆道:“行了,你们先回去吧。去趟医院看看,该打针的打针,该吃药的吃药,我这里还积着一大堆案子等你们办呢。”
    凌博今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闻言笑呵呵地扶着常镇远往下走。
    常镇远上车头一句就是,“我不去医院。”
    凌博今道:“师父……”
    “叫祖师爷也没用。”
    凌博今叹气道:“要不这样,先吃药休息看看,要是到晚上八点烧还没退下去,就去医院看看。”
    常镇远闭目养神。
    走了几层楼梯,常镇远就出了一身汗,吃了药立刻回房间捂着被子睡觉。到傍晚,不知道是被子起了作用还是药起了作用,他起来摸额头一片清凉,拿起体温量了下,三十六度九。
    他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然后下楼倒水。
    凌博今听到动静走出来,“师父,量体温。”
    常镇远道:“退了。”
    “真的?”凌博今跟着他进了厨房。
    常镇远停步转身,“我晚上要吃烤鸭。”
    凌博今道:“我现在去买。”
    常镇远躺了一下午,正觉闷得慌,便道:“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凌博今皱眉道:“师傅应该呆在家里休息。”
    常镇远晃了晃手表道:“我想在十分钟之内吃到。”
    凌博今道:“我打电话叫外卖。”
    常镇远道:“叫肯德鸭吗?”
    凌博今道:“我可以随身携带体温计吗?”
    常镇远喝了一大口水,“你放在兜里的话我不会看到。”
    幸福田园是本市周边发展较为成熟的小区之一。除了大门,往右走几分钟就是菜市场。傍晚来菜市场的人不少,常镇远刚走到门口就皱了眉。
    凌博今知道他爱干净,平时也是他买菜,常镇远动手,所以识趣道:“这里有家小吃店,师父坐坐,我去买,很快回来。”
    常镇远抬脚往里走。
    凌博今无奈地跟在后面。
    菜市场分两部分,外面是一条极狭窄的街道,两旁都摊位,中间仅容两人并肩而行。街道往里是一个室内市场,所有摊位都有编号,只是味道更重,噪声也更大。
    常镇远远远地看到烤鸭店,快步走过去。
    凌博今拉住他道:“那家就是师父说的咸死人烤鸭店,师父喜欢吃的在这一边。”他领着常镇远往另一边走。
    “唉,这位帅哥,拿把葱回去吃吃。”一个卖葱的大婶突然递了一把葱过来。
    常镇远顺手接过。
    凌博今忙道:“家里有。”
    大婶道:“很便宜的。”
    凌博今道:“家里的还没吃完,下次一定买。”
    大婶道:“那买点大白菜,很新鲜的,田里刚摘的。”她又塞了一把进常镇远怀里。
    凌博今道:“我们今天有菜了,改天来。”
    大婶不理他了,一个劲儿对常镇远道:“帅哥,买点大白菜吃吃,很好吃的!你吃了肯定下次还来。”
    凌博今见常镇远不说话,正想问价钱,却见常镇远把菜放下了。
    大婶道:“哪里不满意?”
    常镇远指指凌博今道:“他说了算。”
    大婶面色讪讪地将葱和大白菜放回原位。
    凌博今讶异地看了常镇远一眼,嘴边掩不住的笑意。
    等走了一段路,常镇远才道:“用你当挡箭牌不错。”
    凌博今笑容不改,“是嘛?那师父随便用。”
    他走在前面,常镇远的视线就不可避免地落在他的身后……的屁股上。这场病怎么来的他最清楚不过,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老天给他的一个警告,避免他两辈子都栽在同一个人身上。但他清楚一点,对他来说,凌博今和徐谡承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