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晔仰头,手不知不觉松开,那东西就跌落地上,崔晔举手握住阿弦纤腰,将她一举,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
阿弦脸红:我该回去睡啦。
崔晔道:逗弄完了就想跑么?我可不信你这丫头嘴里的话,到底是喜欢还是假装喜欢,我要才知道。
阿弦震惊:什么?
崔晔的手沿着她的肩膀往下,掠过纤腰。
阿弦睁大双眼,无法相信他竟在书房里如此为所yù为,身子微震:阿叔!
崔晔轻抚过那细细地腰肢:gān什么?
这一句本该是她问他的,阿弦想要躲闪,扭来扭去,却像是更加引起了他的火:别再动了。
崔晔低低地警告,身上微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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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阿弦顶着黑眼圈,哈欠连天地出了户部,前去赴高建的宴。
高建为人勤快能gān,在吏部做了一段时间后,被刑部一名员外郎看中,刑部底下正缺人手,见高建是个肯gān之才,很是欣赏。
最近刑部来人,要调他过去担当狱卒,虽然狱卒听似一般,但到底清闲,且是正经在编的职位,跟在吏部的打杂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高建这一次的生日,也是故意要请一请阿弦跟陈基,让他们两个也为自己高兴。
高建的第一爱好是赚钱,次要爱好是省钱,这一次却痛下血本,在平康坊的无雪楼上订了一张桌子,这无雪楼虽比不上飞雪楼,却也颇为气派了,来往期间的也非富即贵。
高建最知道他们两人的口味,也不必询问他们吃什么,自己就点了几样上来,又叫拿好酒。
昨夜崔晔告诉了阿弦高建要别迁的事,所以阿弦早就知道,笑眯眯地看着高建,道:你叫这么多酒做什么,可不要贪杯坏事。
高建道:我自从来到长安城,就并没有敢醉过一次今日高兴,这点酒还算不了什么。
阿弦见他兴致高昂,不便说些大煞风景的话,便没再说什么。
陈基却笑道:你今日终于谋到了正经差事,过两日我给你些钱,你就不必再寄住在衙门里,自己找个地方租个院子,以后再讨一门妻房,在长安里开枝散叶,人生便圆满了。
高建很有自知之明道:我是什么人,大哥是什么人?我早想好了,再在长安做两年,攒够了钱,我就仍回桐县去,原来在长安住的时间越久,越是想念桐县的时候,大哥,阿弦,你们呢?
他们两个只是默默地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又不约而同地转开头去。
三人吃了半晌,不知不觉快到一个时辰,夜色浓如墨。
阿弦扶着高建下楼,察觉他步履缓慢,阿弦道:你真的不用人送?
高建笑着挥手: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还让陈大哥送你回去是正经。他那有些肥胖的身影摇摇晃晃、蹒跚地沿街而去,不多时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剩下阿弦跟陈基站着对视,陈基道:我送你回去吧。
阿弦道:不,不必了,我的侍从片刻就来,我早就跟阿叔说好了。
是崔府的人吗?
阿弦毫不讳言道:那是当然。
陈基笑了笑,泰然自若般问道:看样子天官对你极好。
阿弦并不否认:是呀,阿叔很疼我。
陈基觉着自己不该再问些自伤三千的话,却忍不住道:听说高建能去刑部,跟在刑部任职的崔府二爷脱不了gān系,可见向来公私分明的天官,也有如此糊涂的时候啊。
阿弦却紧锁眉头,怔怔地看着前方高建消失的地方。
陈基正要再说,阿弦忽道:不、不不对!双眸里透出惊骇之色,阿弦拔腿往前奔去!
第345章 报仇
窗外有淅淅沥沥的语声传来, 仿佛还夹杂着细微的说话声响。
那些语声呢喃不清,就像是被雨点打碎了一样, 毫无头绪无法捉摸, 只有零散的字句时不时地跳出来, 仿佛劫后余生。
亲眼目睹惊吓
多亏了及时调养
到底是凶险的很该留在府内才安稳
身上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闷而令人无法呼吸。
阿弦试图推开它,却无能为力, 挣扎中做奋力一击, 双眸睁开,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chuáng帏。
是在崔府!
一瞬间,心里生出了一丝微光的希望。
但是很快, 这一丝光又不怀好意似的被黑暗吞没。
先前那些细碎的雨声跟说话声响在她醒来的瞬间尽数消退, 耳畔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然而却复又变本加厉地冲了过来。
可怜的很, 也怪道受不了
犯案的到底是人是鬼, 竟这样凶残
这一次不再是被雨点打碎的断字残句。
但同时也唤醒了阿弦心中另一重的记忆。
鲜血,断肢,急促的呼吸, 惨烈的嘶吼。
哀恸地望着自己的那双眼睛
阿弦抬手, 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正在颤抖。
她用颤抖的手捂住自己的嘴, 然后又抱紧了头。
说够了没有。
外间一声呵斥,带着严厉的口吻:都忘了天官之前是怎么吩咐的了吗?
先前对话的两人噤若寒蝉。
那人推开门走了进步, 脚步无声。
阿弦却突然记起来这进来的是虞娘子, 她放下手, 翻身重又卧倒,背转向内,急急地装作还未醒来的样子。
虞娘子走到阿弦身旁,见她翻身朝里好像还在睡着,便走近来,将滑落的毯子重又拉起来给她盖好。
呜身旁是玄影的低低叫声。
虞娘子看看它,同样悄声道:不用担心,阿弦不会有事的。又摸了摸玄影的头,虞娘子道:你也要听话,以后让你吃东西一定要吃,好了,现在在这里守着她吧。
玄影又叫了声,似乎是答应。
虞娘子一叹,重又站起身来,走到桌边,还未落座,外间就有人道:天官。
虞娘子忙又站起来,房门开处,果然是崔晔进来,一眼见虞娘子在,便道:还没醒么?
是。虞娘子垂首回答。
崔晔拐入内室,缓缓地便在chuáng边坐了。
虞娘子忍不住道:这时侯也该醒了,是不是要再请个大夫?
崔晔道:不必了,先前来的那两个是御医。
虞娘子一惊:御医?
崔晔注视着阿弦,正要再说,却发现眼前的身子似乎在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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