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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3章 不要逃
    明崇俨看着面前两人, 目光落在阿弦手中的酒上。
    然后就在yīn阳师起身行礼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走了过来,对阿弦道:外头都为了你沸反盈天, 你倒是躲的好清净怎么, 要吃酒么?
    阿弦这才将酒杯放下:明先生怎么在这里,可是跟yīn阳师约好了?
    明崇俨道:没有约,只是心血来cháo而已。
    阿倍广目慢慢落座:先生能耐, 荣幸之至, 平日里是请也请不动的。
    明崇俨淡淡一笑,却回头对阿弦道:方才我来的路上, 遇见了一个人,他也是来找你的, 你何不出去跟他一叙?
    阿弦问道:是谁?
    明崇俨笑道:你出去自知。何必只管爱惜这一两步。
    阿弦只得站起身来, 带着玄影退了出去。
    就在阿弦掩上房门之后,明崇俨缓缓抬眸,脸上的笑也随之收敛gān净,就像是天上的阳光被冷飒的yīn云遮盖。
    明崇俨道:你想gān什么?
    阿倍广目道:我不过是请女官喝酒,就当是为她接风洗尘, 先生为何如临大敌一般。
    明崇俨握住阿弦放在桌上那杯酒,缓缓地放在两人中间:这是什么酒?
    阿倍广目嘴唇微动, 却并未回答。
    明崇俨道:再过两个月开chūn,使者团就要回倭国了, 我不想在这个最后的时刻, 同你撕破面皮, 但如果我发现只有我一个人顾惜你我间的qíng分,就不要怪我也不留qíng面了。
    阿倍广目忽然说道:我只是喜欢女官。
    什么?明崇俨皱眉。
    阿倍广目道:你不是想问我做什么吗?我喜欢女官,所以很想亲近她,没有大夫所想的什么yīn谋。
    明崇俨道:你?喜欢小弦子?
    肮脏的男女之qíng,阿倍广目笑叹了声,又道:放心,这杯酒里并没有东西,你若不信,我喝给你看,或者你可以自己查验。
    明崇俨眯起双眸,疑惑地重又握过杯子,垂眸细看,却见酒水摇曳,的确并没有什么异常。
    阿倍广目笑道:怎么样,先生?
    把杯子放下,明崇俨道:最好如此,上次宫内作乱,因是不系舟之人要挟,我才并未向皇后禀明,不然的话以皇后的心xing,你该知道是如何结果。
    阿倍广目低头躬身:我很承先生的恩qíng。
    明崇俨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最后道:不必,古人云投桃报李,但对我而说,只要不是恩将仇报,便好。
    阿倍广目笑道:若如此,岂非是禽shòu行径了么?
    他生得极佳,如此一笑,竟有些摇曳生姿之意,若非倭国服色,活脱脱一个大唐长安的贵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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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阿弦听了明崇俨所说,起身出外。
    举目却见外头并不曾有什么认得的人,然而明崇俨绝不会空口诓骗。
    阿弦慢慢地从酒馆走到外间,巷子之中左顾右盼。
    正疑惑中,就听身后有人道:弦子。
    阿弦猛然回头,却见原来是陈基。
    玄影见到了旧日主人,早跑了过去,陈基蹲下身子,不住地抚挠玄影,亲热笑道:想我了是么?多久不见了?
    阿弦叫道:玄影!玄影一时陶醉,并未听话,阿弦喝道:玄影!
    玄影这才支棱起耳朵,正要跑回来,陈基将它脖颈抱住,抬头笑看阿弦:怎么了,我先前听人说看见你回了长安,我还不信,正赶上明大夫说要来找人,我才随着来看看的,你不高兴了么?
    曾经,这种笑容简直是她生命之中的阳光。
    现在只觉得有些不耐烦的刺眼。
    阿弦道:并没有,只是该走了而已。
    陈基松手间,玄影重跑了回来。
    稍等,陈基却也随着狗儿赶了过来:弦子,为什么皇上竟会给你和崔晔赐婚?
    阿弦诧异地扫他一眼,不想回答。
    我不明白!陈基握紧她的手腕,索xing道:你可知道,当初是他警告我,让我离开你的。
    阿弦眨了眨眼,不置可否,陈基一看她的表qíng,就明白她的确知qíng。
    你知道了?他咽了口唾沫,那你可知道,若不是他
    若不是他,又怎么样?阿弦问。
    陈基道:弦子
    阿弦淡声冷道:若不是阿叔,难道你会留在平康坊吗,你仍然会无法忍受我,仍然会选择离开,何必要给自己找什么借口?
    陈基道:那他也不能明明是自己看上了你
    住口!阿弦忍无可忍。
    陈基的表qíng有些扭曲:你,你这么喜欢他?
    阿弦忍着愠怒:我该走了。
    弦子!陈基道:你那时候说你喜欢我的为什么现在这样对我?
    虽然时过境迁,但是提起往事,心上仍忍不住有些刀锋沙沙划过似的痛楚感,她今日的烦恼已经更多,难以忍受陈基偏在这时候跑出来雪上加霜。
    阿弦背对着陈基,深吸一口气道:我也说过,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另外,你也不要再找我。
    阿弦原本还曾想就算是做相见如冰的点头之jiāo就罢了,可是看现在的qíng形,还是不见为好。
    陈基握紧双拳。
    阿弦本已经走出了五六步,心里忽地想到一件事,她回过头来,看向陈基。
    弦子陈基暗怀期望。
    阿弦道:你跟我都已经不是先前那样我曾称呼你一声大哥,以后只当做路人相处,却也是你我福分,但是千万不要成仇人才好。
    你说什么?似一盆冷水泼下来。
    阿弦道:我病的半死的那天晚上,阿叔在怀贞坊看护我,是你巡街发现,是你告诉了丘神勣,皇后才知道的。
    阿弦盯着陈基,原本这件事她不想再提起,毕竟曾是敬重的大哥,可是
    阿弦的眼中,无奈跟愤愠jiāo织:别再做这些事,你因为在我面前藏不住秘密而离开我,但你也应该知道,这些事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并非我想知道就知道,不想知道就不知道。所以最好的法子并不是离开我,而是,根本就不要去做!
    阿弦说完后,转身大步往前而去。
    身后陈基怔然立在原地,只觉着胸中凝滞着一口气,不管如何,这口气都呼不上来,久而久之,就成了巨大的心结,沉甸甸地几乎每喘一口气都觉着沉重,若不倾泻,迟早会憋闷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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