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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弦笑道:我玩笑的罢了。何必这样紧张。
    崔晔目光沉沉:说实话,为什么过府门不入?
    阿弦吐了口气,低头:我原本在少卿府里听说了一个消息,有些心乱才想去找你的。
    什么消息?
    听人说,皇后娘娘会把我许给武承嗣。她的双手jiāo握,手指胡乱拧在一起,我不知真假。
    崔晔敛眉:据我所知,皇后的确有此打算。
    阿弦屏息:是吗?
    崔晔抬手把她乱动的手指握住:是因为这个才去找我的?那怎么忽然又走了?
    阿倍广目似笑非笑的脸又出现眼前,阿弦停了停,道:我听说阿叔这两日咳嗽,不想让你cao心。
    崔晔眼神越发暗沉几分:是吗?
    阿弦笑笑,垂下眼皮。
    正虞娘子先送了姜汤进来,又道:天官稍坐片刻,我已经熬上了枸杞银耳汤,这样冷的风雪天,多亏了你送她回来。
    崔晔道:有劳了。
    虞娘子见阿弦发呆,便轻轻地抬脚踢了她一下。
    阿弦抬头,这才发现托盘上是两碗姜水。
    虞娘子又拨了拨暖炉,退出之后不忘将门带上。
    阿叔喝了,驱驱寒气。阿弦先端了一碗汤水给崔晔,自己也不怕烫,端起碗来先喝了半盏。
    等她一碗见底的时候,崔晔尚且未动。
    阿弦道:姐姐的心意,阿叔怎么不喝?
    崔晔淡淡道:不想喝。
    阿弦道:难道是觉着不合口味,不如府里的好?
    心里有什么堵住了,喝不下。
    阿弦笑道:人家说宰相肚里能撑船,阿叔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怎么会有什么堵着了?
    崔晔横她一眼,忽然倾身过来。
    在阿弦的唇上轻轻一碰,舌尖便尝到一丝甜而微辣的滋味。
    你说是什么占在我心里了?他哑声说道。
    阿弦不做声。
    她只是以动作代替了回答阿弦主动靠近过去,顺势吻住他的唇。
    玄影本极惬意地享受靠近崔晔身旁的时光,忽然见两人如此长嘴一抬,眼中透出惊讶之色,圆溜溜地望着面前的两个。
    良久,阿弦有些气喘吁吁:阿叔,喜欢我吗?
    崔晔身上竟有些微热:当然喜欢阿弦。
    阿叔想娶我吗?
    日思夜想。
    我我愿意跟阿叔阿弦未曾说完,只是直直地望着崔晔,愿意
    崔晔这般聪慧机变的xingqíng,起初却还只当她是愿意嫁,但对上阿弦炽热的双眸,他陡然明白过来!
    刹那间,如云似雪般白皙的脸上,竟染了一层轻粉淡霞:你在说什么?声音里有些微颤意。
    阿弦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樱唇靠近他耳畔,低低说道:我想
    那一句话入耳,dàng气回肠。
    阿弦望着他有些微红的耳朵尖儿,正要再吻过去,崔晔已经转开头去。
    别气息有些紊乱。
    崔晔不敢看阿弦,只转头看向旁边一脸呆滞的玄影:阿弦,不要这样。
    阿弦看着他,为什么,阿叔不想吗?
    我想,但是崔晔缓缓调息,耳朵上的红更重了一点:除非阿弦成为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否则、在此之前,绝不会委屈了阿弦。
    第276章 赐婚旨意
    这日, 高宗传召数位朝臣,包括三省六部的几位大人。
    这在本朝来说是有些罕见的, 因为自从朝政大半都jiāo给武后处理后,高宗便每日悠闲自在, 醇酒美人、修身养xing而已。
    他极少主动在上朝之外面见臣子, 甚至就算是臣子们有要事求见, 一再恳求进宫面圣,都会屡屡遭到皇帝的避而不见。
    其实不仅是大臣们,连武后也不免惊动了。
    高宗传唤大臣,先前竟并未跟她商议过,对武后而言这也是个不同寻常的讯号。
    但是事后,在武后旁敲侧击问起的时候, 高宗却只轻描淡写地说道:倒也没什么, 正是年下,这些又多半是老臣,倒要见一见他们笼络一下君臣之qíng。
    而据武后派人暗中调查, 果然也跟高宗所说没什么两样,只是在麟德殿内跟几名臣子赏花吃茶,吟诗作赋, 多半闲聊家常而已,丝毫未曾涉及军政大事。
    但是武后所派之人却忽略了一件事,在高宗召见群臣的间隙, 他单独见了个人。
    崔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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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 高宗召集几位大臣们, 一起赏玩那据说来自域外的一盆金盏银台,又称水仙。
    当时在唐来说是极少见的花卉,生在水中,亭亭秀丽,在座的大臣们几乎都未曾见过,围绕周遭,啧啧赞叹。
    高宗道:朕知道爱卿们都是饱学之士,也不乏才高八斗诗qíng纵横之能人,今日年岁正好,又得此佳惠,不如众卿就以这水仙为题,为朕做一首应景的诗赋如何?
    众位大臣虽觉意外,可见高宗兴致如此高昂,连脸色也比平日的好,可见龙颜欢悦,龙体康泰,因此群臣彼此甚是欢喜,忙都躬身领命。
    高宗又命宦官将众位大臣领开,一人守着一张桌子,准备了笔墨纸砚等,令他们静静寻思。
    进宫的群臣之中,崔晔也自在列,随着宦官来到下手,正要提笔酝酿,却见高宗贴身的内侍向着自己使了个眼色。
    因这会儿群臣都聚jīng会神地想自己的题目,好在高宗面前一展所长,因此均都不曾留意周遭,只默默苦思冥想。
    崔晔悄然搁笔后退,随着那宦官到了内殿,却见高宗上座。
    正yù行礼,高宗抬手道:爱卿不必多礼,你上前来。
    崔晔走前几步,躬身站定:陛下传召微臣,不知何事?
    高宗道:并无大事,只不过朕格外惦念爱卿而已对了,那夜宫中宴请,爱卿竟无故缺席,可是身体有碍?
    回陛下,当夜是有一件急事,还请陛下恕罪。
    哦高宗从太平口中得知那夜内qíng,也当然猜到他缺席何故,见他不说,也并不怪责,只道,朕先前听皇后屡屡说你得力,想你是士族大家出身,为人品xing自是不必多说了,崔家有你,也算是光耀门楣。
    多谢陛下,臣实不敢当,只是为陛下尽忠,为我大唐竭力而已。
    高宗复笑了笑:说的好。
    他端详了崔晔半晌,才又缓慢开口:爱卿的原配夫人已经去世多时,你正当盛年,怎地还不再另娶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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