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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贤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并不回答。
    目光相对,阿弦失望之极,终于涩声道:也许是我太过在意殿下的为人跟名声,也许的确是我多此一举,如果殿下真的非他不可,那么我已经明白,从此再也不会再多事了。
    阿弦低头欠身,正要后退,李贤道:如果你真的这样在意我的为人名声,为什么那日你那么对我?
    阿弦一怔,李贤道:你明明一心为我,对我极好极真,为何那天看着我的眼神像是看着
    李贤的面上重又露出了难堪而近似屈rǔ的神色。
    当时被阿弦的目光注视,在她眼中,他觉着自己像是什么不堪而肮脏的虫豸,无地自容,无所遁形。
    阿弦听到这里,心头惊震!
    温和的李贤,貌似无事发生的李贤,果然都是假相。
    那天马车里的事,对他的确伤害极大。
    一念至此,阿弦重又慌了起来,愧疚,害怕,迅速地让她窒息。
    本来,她有个极为直截了当的理由,但是偏偏无法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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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枝腊梅从屋檐顶上斜垂下来,淡淡香气在庭院中飘舞。
    月门旁的竹子在风中轻轻摆动,簌簌之声,像是谁人qíng不自禁地颤抖。
    随风却又送来酒席上喝彩叫好的快活声响。
    而李贤望着双目泛红的阿弦,微微颤声道:你、明明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他不由自主地探臂,想要握住阿弦的手。
    是,退无可退,阿弦深吸一口气,道:我喜欢你,但并不是男女之qíng。
    此时,有一种绝然而然之感。
    就算是将那个隐秘抛出来也不能再伤害李贤。
    李贤一愣:你说什么?
    阿弦道:我、我是
    阿弦闭了闭眼,正要说出那句话,有个人却先她一步开了口:
    她是把殿下当作晚辈来看待的。
    李贤回身,而阿弦睁开双眼。
    廊下徐徐走来一人,过于白皙的脸色,清雅沉静的气质,唇边一抹极浅的笑意。
    李贤怔住:老师?老师是什么意思?
    崔晔走到两人身旁,他的目光从李贤面上转开,垂眸看向阿弦,然后,举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揽,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阿弦仰头,只顾盯着他看,心里似懂非懂。
    阿弦同我早就两心相许,崔晔微笑着,目光平静道:殿下,请恕我失礼,将来您只怕要叫她一声师娘了。
    第260章 江山和美人
    阿弦双眸圆睁。
    在崔晔现身的瞬间,阿弦紧绷的心弦便随之松了松, 她对崔晔有一种天然的信任之感, 似乎不管是多难的事,只要他出现, 便能迎刃而解。
    她的确是并没有错相信他,但却又万万想不到他会用这种法子救自己出困境。
    崔晔说罢, 李贤似灵魂出窍。
    崔晔波澜不惊,轻轻拍了拍阿弦的肩膀:你先回去, 我还有话要跟殿下说。
    阿弦生生地咽了口唾沫:哦好的浑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身不由己地迈步往前。
    走开七八步才醒悟,回头看时, 却见崔晔正专注地同李贤说话, 大概是有所察觉,崔晔目光转动, 悄然看她一眼。
    阿弦竟觉着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在瞬间和如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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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贤不知自己是如何跟着崔晔来到书房的。
    起初, 几乎也都没听见他对自己说了什么。
    崔晔拦着廊下一名下人,叫送茶过来。
    不多时热茶送上,崔晔亲自斟满, 送到李贤手上。
    多谢老师,李贤本能地举手握住。
    暖意自掌心涌入,沛王恍神迟疑道:老师您方才所说是真的?
    崔晔轻叹了声:我会拿这种事跟殿下玩笑么?
    李贤眼前蓦地出现在崔府阿弦被牡丹摄魂之后所见的那一幕,他喃喃道:我以为,老师对阿弦, 只是他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戛然而止。
    但是,谁能想到,崔晔竟会喜欢阿弦这种类型的女孩儿。
    虽然醒悟,却仍似在梦中。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先前在马车里阿弦的反应却也能够解释了。
    之所以那样坚决地拒绝了他,且用那种眼神望着自己,原来是因为阿弦喜欢崔晔,如果阿弦真当自个儿是师娘的话,李贤的表白,在她看来岂非像是乱伦,瞬间那种反应也是可以理解的。
    受rǔ的感觉在瞬间淡去,可李贤的心却并未因此好过多少。
    他曾经设想过阿弦有心上人,但如果阿弦的心上人是崔晔,且两个人两qíng相悦的话,李贤觉着自己好像半点儿的机会都没有了。
    满心苦涩,翻天覆地。
    崔晔却并没有再详细谈论此事,他问道:我听说殿下以重金买下那只灵猴,不知是为了什么?
    李贤毕竟受教于他,听了这般口吻,学生面对老师,天生拘谨:我
    有些难以启齿。
    在听赵道生说明集市上发生之事后,李贤却并未被赵道生所说迷惑。虽然宠信这个人,却并不是对他言听计从,赵道生xingqíng狡狯,喜欢耍些小机灵,李贤都清楚。
    甚至他脸上的掌印痕迹,李贤细看过,这并不像是在集市上被打,反而像是新痕,毕竟如果在集市上受伤,一路跑回来的话,那痕迹绝不会是这样鲜明。
    而且阿弦的为人李贤更是深知,她当然有些xingqíng激烈冲动,但除非是恶行恶事惹怒了她,否则绝不会出面或者动手。
    虽然在赵道生的挑拨下,不免困于马车上的那一幕,李贤曾有那么一刹那觉着阿弦兴许是故意针对之类,但很快,理智压倒了绮念。
    可他仍是令人找到那耍猴的老者,许以重金,终于让那老者答应割爱。
    他只是想看看阿弦到底是如何反应,想听听她的心底话而已。
    谁知他果然听见了不仅仅是阿弦的心底话。
    真相,如此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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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绪复杂,李贤垂头:那个是我一时冲动。
    也许并非一时冲动,崔晔缓缓道,殿下可还记得当初在雍州驿馆,我跟殿下夜谈的话?
    李贤略觉悚然:是老师说,不让我、亲近侍臣。
    崔晔道:殿下对我所言似不以为意。
    他的口吻虽非严厉,但李贤仍是不安起来,先前对于阿弦同崔晔之间关系的震惊反而又因此而淡了许多。
    殿下难道不知道,崔晔的声音略低,似并无其他感qíng在内,太子殿下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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