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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了阿弦,百姓们均都自发地后退,却用敬畏的目光看着她。
    这个原本在众人口中罪大恶极的女官,俨然成了他们的救世主,她不仅拿下了张勱这盘踞本地多年的蠹虫,更加做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比如那数百件竟由鬼魂之口传达的消息,所救的家庭跟人命等已经在民间传的玄之又玄,近乎神异。
    此时此刻,对括州本地的百姓而言,这个手臂上绣着凤凰羽毛的女官,就真的像是一只从天而降的神鸟,把祥瑞跟泰平带给了他们。
    这一天的超度大会结束,阿弦迎了窥基,告别道:大师傅,我即刻要去永嘉,固安查看,此地就劳烦大师傅,她恭敬地双掌合什行礼,以后我们长安再见了。
    窥基见她转身要走,略微犹豫:你可知道,我为何竟不请而来?
    阿弦道:这不是心有灵犀么?
    窥基不禁又笑:可曾记得我说,的确有人心有灵犀,却并非是我?
    阿弦诧异:那是话还未曾问出,无师自通,心底已经冒出一个人的身影来。
    见阿弦戛然止住,窥基大笑:看样子你已知道,就不必我饶舌了。
    阿弦口gān,窥基则道:对了,他让我带句话给你。
    什么话?阿弦忙问。
    窥基笑吟吟道:他说,会在长安等你回去。
    他的笑有些意味深长。
    阿弦忽然觉着脸上有些痒。
    第204章 两无猜
    所谓:万事开头难。
    在经历了括州的惊心动魄, 甚至死而复生后,永嘉,固安两处, 处理起来便真的事半功倍, 顺利了许多。
    之前的那场洪灾自然是迅猛无匹的,但是,朝廷所派的女官的名头,却更似阳光普照, 在众人的口耳相传里, 传遍了江浙一带的每一处有人的地方。
    从怀疑, 到深信, 到如今的敬畏。
    她怎会那样细致入微,为夫死子散、本以为家破人亡的顺娘找到了儿子大毛?她又怎会dòng若观火, 知道失踪多日的王小姐竟是死在枯井里?
    她甚至知道,孝子朱宏的老母亲独自一个人衣食无着地被困在阁楼上,及时派人将老妇人救出
    种种神异之事, 不可胜数。
    女官, 不再是被人质疑的称呼, 而是一个让人心悦诚服, 几乎需要顶礼膜拜的神谕之称。
    又因永嘉、固安乃是小县城, 也不似括州般qíng形复杂,是以只用了五天时间,便将两地的灾qíng统计妥当,赈灾举措, 也有条不紊地进行。
    这日,因听说郊区有地方受灾严重,河堤有碍,林侍郎之前在括州劳心劳力,有些累病,暂留在城中休养,阿弦同桓彦范两人则亲自出城,往郊外去查看详细。
    果然那河堤年久失修,随行的工部一人便当场度量,召集县衙以及地方的官吏,开始商议修缮事宜。
    种种妥当之后,众人返城,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阿弦跟桓彦范皆骑马,玄影随行左右,眼见将到县城,队伍经过一处村落的村头,忽然从村子里跑出几条狗子,向着玄影狂吠。
    阿弦生怕狗子欺生伤了玄影,便忙下地想将它抱上马儿。
    谁知群狗乱吠中,那坐骑受了惊吓,趁着阿弦翻身下马,它便撒开四蹄,往前如风般自由狂奔。
    阿弦大惊失色,顾不上玄影,忙追了上去。
    桓彦范忙道:小心!拍马也急急追赶。
    马儿正飞奔之时,前方路上,有几个小孩子追逐嬉戏,撒欢跑了出来,眼见挡在了马儿冲去的方向。
    阿弦惊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厉声叫道:闪开,闪开!
    那几个孩童听见动静,也看见了马儿如闪电奔雷似的冲过来,忙都叫嚷着逃开了。
    却有一个极小年纪的,奔跑中被推搡在地,大概是吓呆了,居然一动不动,只瞪着圆溜溜地眼睛看着马儿往自己跟前急奔而来。
    幸而桓彦范飞马赶上,叫道:快上来!向着阿弦伸出手来。
    阿弦想也不想,握住他的手,翻身上马。
    此刻终于要追上前方的马儿,qíng形紧急不容犹豫,阿弦不顾一切,纵身跳起,从桓彦范身后跃向自己的马背上。
    手同时拽住缰绳,不顾一切地往后用力一拉。
    那马儿吃痛,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阿弦只顾用力拽它,马儿晃了晃,蹄子在路边儿松软的泥地上踏空,身子一歪。
    此时桓彦范手脚利落勒马下地,先一把将那小孩子拽起抱住。
    待回头见是这般模样,忙叫道:快离开!若是被马儿压在身下,后果不堪设想。
    说时迟那时快,他话音未落,阿弦那匹马已经摔倒在路边的田地里。
    桓彦范屏住呼吸,抱着那孩子冲过去打量,却见阿弦跌在距离马儿一步之遥地田地里,摔在泥水之中。
    原来方才马儿摔倒之时阿弦及时跃开,却仍不防弄得一身泥水,láng狈非常。
    桓彦范本极担心,见她这模样,又惊又急又笑。
    他怀中的小孩子本有些受惊,可见一人一马都在泥水里打滚儿,小孩子便咯地一声,竟欢快地破涕为笑。
    这会儿随从赶到,桓彦范忙将那孩子jiāo付,自己跳下田地,跑到阿弦身旁:怎么样?
    阿弦看那孩子无碍,那颗怦怦乱跳的心才算安稳下来,索xing坐在泥水里。
    这会儿玄影也冲了过来,阿弦将它抱在怀中,叹道:没什么,好的很。
    好什么好!桓彦范啼笑皆非:你起来说话,这是在gān什么,自bào自弃么?
    阿弦笑道:我累了,让我歇会儿。
    这水凉,又脏。桓彦范举手,要将阿弦拉起来,不妨阿弦抬手,把泥爪子搭在他的手上。
    桓彦范无法置信:你
    阿弦看他惊气的模样,抱着玄影哈哈大笑,方才她被吓出一身汗,又急追猛赶,浑身发热,且看那孩子无事,心里宽松,倒也不觉得冷。
    桓彦范看看满是泥水的手,无奈点头道:大家伙儿可都来看看,这就是人人爱戴的女官大人,简直是一只泥猪。
    我是泥猪,阿弦道:小桓你难道是一只癞狗么?
    两人年纪相当,又是同生共死的qíng义,彼此早就熟悉,桓彦范不以为忤,嘿嘿笑道:好啊,那你把玄影置于何地?
    阿弦回头看一眼玄影,见他歪头看着桓彦范,乌溜溜地双眼满是无辜。
    阿弦笑的停不下来,道:玄影是狗中王子,英俊勇猛,人见人爱,岂是你能比的?
    桓彦范也失笑:好啊,原来是我失礼了,参见王子殿下。他装模作样地躬身对玄影行了个礼。
    不料玄影见他俯身,不知是激动还是兴奋,便猛地往后跳了一步,两只前爪溅起的泥水飞到桓彦范的脸上,有几滴还落在他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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