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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那两只异鬼还未近身,就见金光拂过,阿弦定睛,却见是窥基出手,窥基对着那两只消失了的伥鬼轻声一哼,
    剩下的异鬼不再敢靠近过来,此时才发现室内异样,当即一呼做鸟shòu散。
    阿弦才转忧为喜:多谢大法师。
    这会儿因见摩罗王在跟崔晔jiāo手,窥基不错眼地看着,又对阿弦道:你的身手可经过崔天官的调教?
    阿弦道:曾有过的。
    窥基道:怪道我看着有些相似之处,不过你欠缺火候,若是火候到了,你看他
    阿弦可不正在看么,因摩罗王此刻还是敏之的形态,两个人,一个似高山清雪,一个如夕照艳云,虽是xing命相关,却叫人看的挪不开双眼,着实jīng彩非常。
    阿弦道:我只是小打小闹罢了。对了大师傅,阿叔会无碍么?
    按理说对付摩罗王,窥基该是主力,不知为何这次他竟从旁观战而不上前。
    窥基道:不妨事。
    阿弦本是担心崔晔,见窥基见他踌躇满志,不敢再问,又看崔晔神态自若,气定神闲,阿弦只提心吊胆,祈求一切无误。
    窥基打量道:天官,不可让他的魂魄离开周国公身体,此獠必须得是在他附体的时候最好剪除,若是给它逃走,又不知海角天涯了,你制住周国公,待我再行料理。
    崔晔道:使得。
    两人一问一答,摩罗王似乎气虚,渐渐透出不再恋战之心。
    大概是被崔晔bī得无可退,摩罗王道:窥基,不要忘记我这具身体是谁,你胆敢杀了周国公么?
    窥基道:我原本是不敢的,只是在来之前,天官跟我说过一些话,我就敢了。
    摩罗王错神之时,窥基道:天官,檀中xué!
    崔晔身形似清风过海,袍袖一扬,袖中拳陡然出击!
    人在空中,身形未定,只听砰砰两声,已经击中了敏之胸口的檀中xué!
    摩罗王猝不及防,修长的身形如拉开的弓般往后倒退,口中喷出一道血箭。
    崔晔踏步又上,窥基却从腰间搭绊中取出一物。
    阿弦看着眼熟,还未再问,就听摩罗王叫道:杀了他!
    阿弦心中一惊,叫道:殿下!
    崔晔止步间,敏之呕了口血,道:动手啊!他的脸忽然有些扭曲,嗓音也变得嘶哑:不然来不及他要走了声音中是隐忍的痛苦之意,与此同时,眼睛口鼻里也慢慢渗出鲜血,看来甚是可怖。
    窥基的脸上却露出罕见的不忍之色,阿弦叫道:大师傅,怎么还不动手?
    唵嘛呢呗咪吽一声,窥基疾步上前,手持降魔杵望着面前之人道:殿下,得罪了。
    话音刚落,窥基挥手,降魔杵高举,复又往下狠狠刺落,杵锋竟透出利剑之色。
    阿弦目瞪口呆,她忘了上次窥基使用此物的时候,是用降魔杵击碎了那黑骷髅的天灵,现在看窥基的做法跟当日如出一辙,顿时叫道:大法师!
    敏之直直地望着窥基,当然也将他的动作看的明白,面上却并无一丝恐惧之色,反显得格外平静。
    不要!阿弦见无法挽回,耳畔似有瞬间空白,在那里,在那
    阿弦来不及仔细指点。
    铿地一声,降魔杵落下!
    瞬间,斗室内响起一阵尖锐的呼啸,原本清晰的室内竟有些模糊不清,就仿佛突然起了一层冰雾。
    阿弦想捂住双耳,但当看见冰雾之中的各色qíng形之时,又想要捂住双眼,眼中却有热泪涌出,泪光朦胧中,那些异样的影子越发重重叠叠,不可胜数。
    阿弦拼命地定睛看向前方,本以为会看见敏之头破血流面目全非的场景,不料,却发现降魔竟直直地定在敏之身旁,墙壁之上。
    而此时敏之已经晕厥在地,不省人事。
    窥基低头看了看,又在降魔杵上一嗅,道:这厮也是个经吓的。
    原来方才因窥基要行雷霆一击,藏匿体中的摩罗王惧怕,便在xing命攸关之时,以求生本能挣出敏之身体,不料窥基等的便是此刻。
    而阿弦方才也看见了,一道灰气从敏之身上逃出,她正要指点窥基,却没想到窥基早有防备,一击必中。
    至于那些jian啸声跟纷纷影像,则是因为这番僧横行西域多年,为了修炼邪术,不知葬送了多少生灵,这一刻被降魔杵定住,原本被封印在内的冤屈的鬼灵们一涌而出,似得了解放。
    阿弦虽暂且放心,但眼前影影憧憧,无数鬼灵解脱束缚,腾空而起,发出鬼哭厉嚎,阿弦正身不由己地看听之时,有人来到身旁,崔晔将她肩头一揽,把她的双眼掩住:没事,不必怕。
    他当然看不见那些骇人qíng形,也感受不到鬼灵在脱缚之后所散发出来的种种怨,怒,痛,喜等复杂qíng绪,只是看阿弦的脸色不对,因此猜到。
    因被他抱住,阿弦眼前的那些虚空影像消失不见,连耳畔也一片静默,仿佛忽然从闹市来到了隐居的世外桃源。
    停了停,阿弦仰头看着身边人:阿叔
    崔晔正打量窥基收拾残局:嗯?
    阿弦想了想,却没什么可说的,只是默默地将头埋在他的怀中而已。
    崔晔身上有股淡淡地松叶清香,仿佛能让人心神镇定安宁。
    阿弦悄然深嗅,心里想: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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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晔先前从殿内出来,便知道阿弦去了周国公府,他本要立即赶往,可是转念间,便亲自往大慈恩寺跑了一趟。
    原来数日前,崔晔便派人前往广福寺,询问窥基广福寺内的qíng形,并递jiāo了一封书信给窥基,将近来长安城种种异状,阿弦所遭凶险等一一说明。
    窥基正因为广福寺的邪祟竟十分顽固,暗中苦恼,读了书信,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
    当即才神不知鬼不觉地连夜赶回,今日正是回大慈恩寺的日子。
    因窥基身份非同一般,崔晔便亲自走一趟,果然窥基的车驾才停,见崔晔亲自登门,即刻出见。
    一路上窥基将对付摩罗王的法子jiāo给崔晔,但忌惮的一点是:若是要ròu身斩杀,最怕他挑了很棘手的人。
    对崔晔而言,倘若摩罗王上了阿弦的身,他当然是想也不能想,绝不可能答应在摩罗王附身之时杀除。
    幸而他的担忧并未实现。
    先前府内一番搅扰,家奴们本想查看究竟,却因知道敏之的xingqíng,不敢贸然行动,只在外围张望。
    在李贤抱着太平匆匆出门之后,又是窥基同崔晔联袂前来,这些人更加知道事态非同小可,哪里还敢靠前。
    一直到此,窥基出外道:快来人,把你们家主子拿了去,用艾糙叶烧水洗一洗。
    众人方战战兢兢,把昏迷不醒的敏之抬到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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