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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慢,我看侯爷这次也甚是谨慎,你不见把张四哥等都打发回渭县老家去了?
    是打发回去了呢,还是被咔嚓最后这句,声音里透着惧意。
    声音渐渐远去,阿弦心想:又提到这张四哥,可见是个关键人物,原来他的老家是渭县,回头记得要跟袁少卿说说。
    正打定主意,耳畔有听到吱吱声响。阿弦回过神来,才要循声而去,却见这山dòng内黑黢黢地,又因为假山石突兀横斜,看着有些狰狞可怖。
    阿弦迟疑。
    若是这会儿有人相陪,倒也使得,偏是她一个人。
    虽说她已努力克服了怕鬼的本能,但那是在青天白日或者正常qíng形下,当然还可以平心静气些忍受,但如今是在这样一个yīn冷cháo湿暗无天日的山dòng里
    阿弦忍不住啃住手指。
    正犹豫要不要退出去,那吱吱地鼠叫声却越发急促,就好像在叫她一样。
    阿弦回头看一眼那漆黑的山dòng内里,把心一横,举手摸索着山石,往内走去。
    起初还有些光,随着道路曲折,光线越来越暗。
    阿弦几次差点儿摔倒,几乎只能靠手摸索,以及耳朵听着那老鼠的叫声。
    不知走了多久,耳朵所能听见的除了吱吱声外,只剩下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了。
    狭窄未知的空间内,恐惧感在迅速浓重蔓延,所以在眼前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丝亮光之时,阿弦几乎迫不及待地加快了步子。
    但是就在这时,在阿弦的眼前,场景变幻
    张四哥,这人死了
    一不做二不休!
    砰骨碌碌
    人头一路滚到跟前儿,乱发之中那只眼睛直直地瞪了过来。
    阿弦满目骇然,双手死死地捂着嘴,生怕自己忍不住会发出声响。
    嗤啦啦里头两人仍在拖动尸首,墙壁上如剪纸般的影子诡异地跃动。
    在瞬间,阿弦无法分清这是现实还是幻境,看着那两人拖着尸首似要出现在自己面前,阿弦步步后退。
    地上的人头却跳了起来。
    人头蹦跳着往回,在拐角处一块儿石头底下乱钻,似乎想要钻进去,却因那fèng隙太窄而无法实现。
    这头发了怒,砰砰砰,疯了般不住地往石头上撞,鲜血四溅,头却好像未达目的,磨牙乱啃那石头,竟不肯停歇。
    这qíng形已不能用一个恐怖形容。
    阿弦无法再看下去,屏住呼吸后退,正要凭着记忆沿路返回,却忽然无端地打了个寒噤。
    这种感觉她当然相当熟悉。
    阿弦不能回头,却听到自己的牙关因为冷极,不由自主相碰发出的轻微的的的的声响。
    有什么东西从背后贴了上来,阿弦甚至能感觉它在自己后颈上呵气,森然透骨,让她的手足都为之冰冷僵硬。
    阿弦知道自己该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然而身体就像是才从冰河中捞上来的鱼儿,却bào露在极寒的空气里,浑身正以一种令人咋舌的速度僵冷冰冻。
    走开阿弦勉qiáng发话,却颤不成声。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阿弦用力咬了咬舌尖,舌尖上传来的剧痛让她浑身一个激灵,血腥气弥漫的瞬间,阿弦站起身子,踉踉跄跄往外跑去。
    十八子
    幽幽地唤声在山dòng中回响,如影随形。
    憋着一口气,阿弦跌跌撞撞往外,终于又看见前方出现一丝光亮,正是dòng口在望。
    阿弦大喜,急急加快步子。
    正距离dòng口咫尺,眼前一暗,有道影子从背后掠过来,将她的去路遮住,乃是个碰头乱发的鬼,铜铃般的双眼,张开蒲扇大小的手,往阿弦抓来。
    阿弦猝不及防,本能地侧身相让,却没看见头顶垂着一块儿长石。
    石头跟额头jiāo撞,身体像是被什么弹开了一般,整个人往后倒跌,阿弦连惊呼出声都来不及,便已昏死过去。
    且说太平沉迷于武三思拿出的那些奇异之物,满心欢喜把玩了半晌,却觉着哪个都好。
    爱不释手,难以选择,太平脱口道:小弦子,你最喜欢哪个?
    谁知并无回应,太平回头看时,却不见阿弦。
    武三思早也发现阿弦不见了,走到门口张望,廊下亦无踪影。
    太平疑惑问:怎么不声不响去哪里了,难道解手去了么。
    武三思笑道:大约如此,只是我这府里甚大,他总不会是迷路了吧,我派人去找一找。当即叫了两个家奴来,如此这般吩咐了几句,又暗中使了个眼色。
    两个家奴会意,领命而去,门上又唤了数人,便在府中各处搜寻起来。
    其中有几个正在石桥左右找寻,一人抬头看时,却见假山dòng子里走出一道影子,正是阿弦。
    那人唿哨一声,众家奴忙聚了过去。
    领头那人问道:这位哥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阿弦的额头上像是被身撞伤,血顺着眉心往下,她的脸色却极白,眼珠儿又乌黑,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可怖。
    阿弦双唇紧闭,并不回答,双眼直直地看着前方,迈步就走。
    那人将她一拦:站住!你鬼鬼祟祟地,说,方才在山子dòng里gān什么了?
    阿弦冷哼了声,垂在腰间的手指微微弹动。
    正在此刻,前方有人道:小弦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群奴听得是太平公主的声音,当然不敢造次,忙纷纷退散。
    阿弦径直往前,大跨步过了石桥,前方果然是武三思陪着太平公主一路寻来,太平手中兀自抱着那个劝酒美人。
    一眼看见阿弦走来,太平笑道:噫,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话音未落,看清阿弦额头挂彩,太平惊呼了声:怎么受伤啦?
    武三思正因看见阿弦是从假山dòng前走过来而狐疑,又看阿弦负伤,眼中惊疑之色更重。
    武三思忙拉住太平,皱眉劝道:公主别过去,我瞧他多半是走错路,在哪里跌了一跤,你瞧他浑身沾着青泥,十分肮脏。
    太平道:人都受伤了,你怎地还说这些。
    武三思道:公主错怪我了,我其实是想让人带他下去看大夫,免得有什么大妨碍。
    太平信以为真,反催促道:那好,快叫御医来给看看!
    原来武三思因知道阿弦是敏之的人,又见阿弦从那要命的地方走出来,故而认定阿弦是为敏之刺探他的事,他也不知阿弦探到多少,但当然不能轻轻放过。
    正要吩咐家奴带阿弦离开,阿弦却已经走到跟前儿,她直直地看着武三思,眼神让他无端心里发毛。
    武三思一时竟忘了命人带她下去之事,皱眉不快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阿弦不答,脚步不停,几乎跟武三思只一步之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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