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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忖对待虞氏从无亏欠,实在想不通虞氏为什么处心积虑地要害他。
    虞氏道:你当真不知道原因吗?
    许敬宗本要说不知,可对上虞氏幽黑且冷的眼眸,忽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
    你才说了一个字,许敬宗噤口。
    他后退一步,双眼骇然盯着虞氏,好似看见一只活生生地鬼。
    虞氏道:看样子老爷已经想到了。
    不,许敬宗直直地盯着她,却摇头,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
    虞氏笑道:我当然不可能知道,你把我从娘亲身旁带走的时候我才两岁,两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
    本是密闭的暗室,烛火忽然无风而动。
    室内浮光闪烁,似魅影重重。
    后颈处一阵yīn冷寒意袭来,就仿佛有人在背后徐徐呵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其实叫一人我饮酒醉?
    其实阿基的某种想法可以理解,毕竟小弦子的透视功能不是每个人都能泰然自若面对的
    第100章 生死关
    许敬宗想回头, 脖子却甚是僵硬, 几乎无法转动。
    最终他孤注一掷似的猛然回头,身后却空空如也, 并无异样。
    他忍不住松了口气,耳畔却听见虞氏大笑之声。
    虞氏自然并不姓虞, 而是当初景城山庄的那位新娘子所生之女。
    原本此女是在李义府的手中,后来李义府很快没了兴趣, 正许敬宗惦念,便要了来一偿所愿。
    谁知此女竟早有了身孕,许敬宗秘而不宣,最终产下一女。
    在这女子的苦苦哀求下,勉qiáng让她养了两年,便带了出去, 假作是仆人之女。
    后来李义府频频询问许敬宗,打探那女子是否已经处理, 许敬宗起初只是敷衍, 后来也担心另生变故,才终于选择一了百了。
    虞氏从小儿聪明伶俐,且又貌美非常,在夫人身边儿当丫头养大。
    许昂时常来拜见母亲, 自然认得,十分喜欢她。
    虞氏也对这位颇有才qíng的长公子怀有好感,两人甚至有些私下许了终身的意思。
    不料许敬宗也看上了她,竟抢先一步收在房中。
    许昂只能空余嗟叹, 但偶然跟虞氏相见,仍忍不住眉目传qíng,qíng难自已。
    虞氏自忖无缘,又惧怕许敬宗之威,不敢如何,所以两人也只是彼此心中默契而已。
    直到阿弦在府衙里叫破景城山庄那一句,李义府闻听后不安,暗中同许敬宗商议。
    那一日李义府在许敬宗府上,正是虞氏陪伴许敬宗。许敬宗见虞氏倦困,心里格外疼她,就也不叫她再步行回房,只许在书房里间小憩。
    许是天意如此,许敬宗又以为虞氏已经睡着,便未曾多心提防。
    因为阿弦打糙惊蛇,此事已成李义府的心病,但凡两人说起来,就要习惯地问许敬宗是否已经将那女子灭口,未免走漏了消息。
    等两人说完后,许敬宗想到里头还有虞氏,心头一惊,忙进来查看,见仍是安泰睡着,才松了口气。
    且他又以为虞氏当初年幼,自然什么也不知道,就算万一听见了两人对白,只怕也不知说的是什么,因此未曾放在心上。
    谁知世间的因果并非凡人能够臆测。
    虞氏虽年幼便离开了景城新娘,但毕竟是母女天xing,从小到大,她常常会做同一个梦,梦见一个女子疼爱地将她搂在怀中,极为慈爱地为她唱安眠曲。
    每次做这样的梦,她心里都会很妥帖,同时又极难过。
    她起初以为是别人口中那个她早逝的仆人生母,但随着年纪渐渐长大,心里的疑惑也一寸寸加重。
    终于那日,无意中听见李义府跟许敬宗两人的对话。
    当初景城山庄的事,毕竟长孙无忌曾追查过,也不是毫无蛛丝马迹的,虞氏巧使手段,暗中打听,已经渐渐地窥知端倪。
    当再次出现那梦境的时候,她忍不住哭叫了声娘亲,梦中的女子笑声宛若银铃,虽然身在地狱,因陪伴着她,便宛若九重天宫般欣慰欢喜。
    由此虞氏一反常态,不再如之前畏缩,许昂察觉她的变化到底也是色迷心窍,无法按捺,就此成事。
    两人之间的事被许敬宗发现,也是虞氏一手cao纵,到底是从小开始伺候着的,虞氏十分懂许敬宗的心意,许敬宗的反应都在她意料之中。
    本来她还想亲自动手报仇的,只是她算错了一点儿,有人把她的真实所为告诉了许敬宗,反让他先下手为qiáng了。
    许敬宗当然不知过程会如此曲折,而面前这小妾一介弱女子,竟会有此等心思。
    住口,住口!许敬宗觉着那笑声十分刺耳,令人心惊胆战。
    虞氏却并不理会,笑声仿佛鬼哭。
    许敬宗忍无可忍,从地上捡起鞭子,上前勾住虞氏的脖子,越勒越紧。
    虞氏脸色发红,无法再笑,喉咙里发出咳咳声响。
    就在生死关头,外头响起沉闷的敲门声。
    许敬宗正惊心动魄之时,因受惊手松开,马鞭落地,而虞氏昏死过去。
    是谁!他没好气地低声喝问。
    门外道:老爷,外头卢照邻卢先生来见。
    许敬宗诧异:卢照邻?他半夜来做什么,说我睡下了,改日再见!
    老爷门口迟疑,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许敬宗越发不耐烦:不管是几个人,统统都不见。
    正要再去捡那鞭子,门外道:还有个少年,叫什么十八子的,说是有关景城的事
    就好像马鞭烫人一般,许敬宗蓦地缩手。
    这半夜三更,站在许府门口的,的确不止一个人。
    卢照邻看着身边儿的阿弦,疑惑而耐心地问道:十八弟,你到底找许公所为何事?一定要这半夜来见么?
    阿弦却一语不发。
    原来之前卢照邻原本跟几个诗友在一块儿吃酒谈天,因天色不早,众人趁兴联袂而归,过街口的时候,一名友人忽然道:卢大哥,那个岂不是你结jiāo的十八小弟?
    卢照邻转头看去,果然见是阿弦,身边儿还跟着玄影。
    当下撇开众人,叫道:十八弟!快步往阿弦身旁走来。
    卢照邻因格外欣赏阿弦,是以一见她便心生欢喜,忙问她为何半夜自己出来。
    不料阿弦却仿佛不认得他一样,神qíng淡淡。
    卢照邻心生诧异,本以为她有要事不便打扰,正要告辞的时候,发现阿弦的双眼肿胀,脸上还有哭过的泪渍。
    卢照邻知道事有不妥,便止步道:十八弟,你是怎么了?出了何事?
    他一直追问,也并不离开。
    终于阿弦说:我要去许府。
    卢照邻一怔,他所认得的人之中,头一个能称得上许府的,只有一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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