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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却并非崔晔说的这般平淡简单。
    因察觉玄影在chuáng底,贺兰敏之出手如电,将玄影擒住。
    正在敏之想结果了狗儿xing命,崔晔的手已搭上他的手腕。
    敏之一震,已不由自主松手,玄影跌在地上,被他方才一击打的昏死过去。
    崔晔听不见玄影动静,几乎以为它被敏之杀死,素日沉稳之人竟也有些失控:你!
    他又怒,又且庆幸方才见机的快,将阿弦点晕过去,让她不必掺身到这种qíng势中来。
    小小地客栈房间里,电光火石间两人已经动了数招,不分胜负。
    敏之微微喘息,笑道:天官是遇上何事了,怎么真气如此不济?
    两人于暗影里对峙,崔晔背靠墙壁,垂落的手掌有些发抖,他侧耳,听不见chuáng上阿弦的动静。
    顷刻,崔晔道:阁下到底意yù何为?
    敏之道:自然是要你跟我走。
    崔晔下了决心:好,我可以跟你走,但你须答应我一件事,不得伤害任何一人。
    敏之笑道:崔天官几时还顾惜一条狗了?还是说他歪头,眯起双眼瞥向崔晔身后。
    崔晔淡淡道:阁下可以选择另一条路。
    这当然是要鱼死网破、破釜沉舟的意思,而他的声音虽轻描淡写,浑身却已戒备起来,气氛似一触即发。
    敏之立即察觉:好,反正我对别的东西丝毫也不感兴趣。
    崔晔下地,摸索着将玄影抱起来。
    玄影昏死过去毫无气息,急切间崔晔无法判断它是不是还活着。
    但他知道,玄影跟阿弦,老朱头三个,就如同真真正正地一家子一样,倘若玄影有个三长两短,阿弦知道了,不知将如何痛不yù生。
    才失去了老朱头,以这个年纪来说,阿弦已够不易,就算再给她多经一点坎坷,都如罪过。
    崔晔抱着狗儿,随着敏之出了客栈。
    在他讲述经过的时候,阿弦屏住呼吸听着:那怎么贺兰敏之说阿叔逃走了?
    崔晔道:人算不如天算,当时我随着他往回而行的时候,我叔父的人也发现了我的踪迹,因为贺兰敏之为人亦正亦邪,又是他们便趁其不备,将我救了出去。
    阿弦恍然。崔晔道:只可惜当时他们只顾带我走,把玄影落在了车上此后我一直担心玄影跟你的安危。回到长安后,听人说起明德门的事,便知是你所为。
    阿弦抓头:长安这么大,耳朵跟嘴也杂,居然连阿叔都知道了。
    崔晔一笑:迟早你会知道,长安城里没有绝对的隐秘。
    崔晔又问了陈基的qíng形,阿弦照实将陈基为了她被李洋打伤,今日本去府衙,却无端失了踪以及她去李义府宅邸找人一节说了。
    崔晔听罢,轻声道:这样太凶险了,以后不可再如此了。
    阿弦道:当时担心大哥,就顾不得他是不是龙潭虎xué了。对了,还有一件事
    阿弦将跟李义府的种种对话同崔晔说明,问道:阿叔,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当初景城山庄被灭门,真的会是太宗皇帝的旨意?但我觉着李义府就算再胆大包天,也不至于在这上头说谎?可如果是真的的话
    崔晔道:那时候李义府是太子舍人,按理说太宗不会让他去做这种事,但如今要稽考却有些困难,更何况陛下跟天后有意袒护。
    阿弦道:我想不通,人人都知道李义府坏事做绝,声名láng藉,为什么皇帝不降罪将他捉拿入狱?
    崔晔道:这个就不是我们能够妄议的了,你想,之前沛王殿下因京兆府的事进宫申诉,最后换来的也不过是李洋入狱几日,李义府被申饬三两句罢了。又或者是时候不到。
    时候不到?
    崔晔道:这个你不是最清楚的么?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阿弦叹道:这时候什么时候来?我已经等不及了。
    崔晔不由笑:只是等是不够的。
    阿弦问道:不等的话,那又怎么样?
    很简单,崔晔的回答只有两个字,他道:去做。
    阿弦呆了呆,继而道:我明白了,阿叔是想让我去查。但是现在我又不是在桐县当公差了,我只是个平民,而对方是当朝宰相,我就算有心也是无权。
    崔晔复微笑,他微微倾身往前,似凝视之状,道:只要有心而尽力便已足够,你若想查,什么时候儿也不晚,阿叔答应你,如果你真查到什么,我会帮你传达圣听。
    阿弦一阵血热:阿叔不怕趟这浑水?
    崔晔莞尔:阿叔大概一直都在这浑水之中,也不妨让这水更浑一些,毕竟水至清则无鱼。
    阿弦道:阿叔是想把水搅浑了好捉鱼么?
    崔晔忍着笑:你是想吃清蒸的还是红烧?
    阿弦道:我要辣炒。
    崔晔大笑:好的很,等真捉到大鱼,我亲自给你辣炒如何?
    虽前途渺茫,阿弦却仍忍不住高兴起来,拍掌道:那好,一言为定。
    冬日天短,huáng昏到的格外快。
    陈基回来的时候,崔玄暐已经去了。
    阿弦从李义府家中出来之时,本心灰而郁卒,但同崔玄暐详细谈说之后,那郁丧之意却dàng然无存。
    陈基提了数个芝麻胡饼放在桌上,匆匆洗了手脸。
    期间阿弦就站在他身后,见他洗完了便手快地递上巾帕:大哥,今天可还好吗?
    陈基擦了脸:正要问你,听老宋说你今儿为了找我去了李相爷府上?
    阿弦道:是啊,我听他们说李义府的车驾将你载走,担心的很,幸好是虚惊一场,大哥,他当真没有为难你么?
    陈基点点头:相爷只是问我些过去的话,并不见格外特别。他说这句的时候,脸上踌躇的神色一闪而过。
    两个人一只狗围着桌子吃饭,这芝麻饼虽是才出炉,路上被热气熏蒸,已经不苏了,且又有些硬,阿弦跟玄影一人扒着一个撕咬着吃。
    陈基道:这个还是小有名气的胡饼,我特意早些时候去排队才捡了这几个呢。
    阿弦嘿嘿笑笑,陈基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跟你说,上次大理寺的杨大哥不是曾说过大理寺要招新么,今儿我便是去看了看,他详细问起我们在桐县的qíng形,因知道你我都曾在县衙当差,就问起你如今做什么,他的意思是
    阿弦咬着饼子呆呆听着,陈基道:他的意思是让我们两个都道大理寺,当然是从最底下的巡差做起阿弦你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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