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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弦道:我们在一所破旧的大院子里歇了一夜。
    那小伙计听了,那弹出的眼珠几乎都跌在地上:您说什么?
    阿弦扶着英俊落座:我说在那大院子里住了一夜,你gān什么见鬼一样。
    掌柜也闻声而来,跟几个早起的客人都聚拢着窃窃私语,面露惊骇之色。
    阿弦左右看看:你们gān什么都鬼鬼祟祟的?
    众人面面相觑,小伙计道:小哥儿,你有所不知,那院子是有名的鬼庄,就算是大白日也不敢有人靠近的,先前有不怕死的后生进去探路,不是疯了就是吓死
    阿弦想到昨夜梦中所得,不由问道:这样灵异?那这院子怎么就破败成这样的?看着原来像是极气派的地方。
    可不是极气派的地方么?小伙计吐吐舌头道,你们可知道这里原先住的是谁?
    阿弦道:我们又怎么知道,你又卖关子。
    英俊听她好奇心起,却并不阻止。那小伙计见阿弦生得清秀可爱,英俊又是个美男子,心里便先喜欢三分,越发滔滔不绝道:小哥儿,说出来你可要坐稳了,你可知道刘武周么?
    阿弦愣了愣:啊,你是说那曾经投降过突厥,后来又跟大唐大战过的刘武周?
    看不出你年纪小小,居然也知道的不少,小伙计笑道:可不就是他么?这刘武周原本是本地景城人氏,后来就自去闯dàng了但这里仍是他的祖籍,因为刘武周投靠突厥,又跟大唐争天下,他的族人害怕被牵连,有一部分人便隐居在前方的那庄园里
    阿弦吃惊:原来那院子里住的是刘氏族人?那那庄园为何落败,他们人呢?
    小伙计摇头道:人?都死了!二十年前被不知哪里的一帮贼洗劫抢掠唉,实在惨的很,那时候我还小呢。
    阿弦道:可他们家里是不是有个出嫁的姑娘?
    小伙计闻听,后退几步:您您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周围众人也都如白日见鬼,一个个似要夺路而逃。
    阿弦看一眼英俊,道:我路上无意中听人提过一句。
    小伙计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吓了我半死,还当你也遇见那鬼嫁女了。
    阿弦口gān:鬼嫁女?
    小伙计啧道:那年冬天,正是刘家一位长姑娘出嫁的日子,风雪jiāo加也就是在那夜,他们全家被人所杀,后来,有人就时常看见山中有一队迎亲队伍,可是走近了看,才发现都是一具具鬼骷髅,为此吓傻吓死的人也不少,大家都说是那刘武周的族亲死不瞑目,才在山中作怪,所以传出这鬼嫁女的故事,从没有人敢靠近那庄园半步,一旦huáng昏开始就不敢再从那边走过。你们这样大胆,竟没被鬼吃了去,还全须全尾地跑出来也算是命大了。
    第81章 说的好
    糙糙吃过了早饭, 重又启程, 路上,英俊便把有关刘武周的种种详细告诉了阿弦。
    刘武周起于隋末群雄割据之时, 原本出身富豪之家,早在他少年时候, 他的一位兄长便曾告诫:你若仍任意妄为,所jiāo非人, 将来恐怕祸及家族。
    谁知竟一语成谶。
    刘武周原先在隋朝为官,后反叛投靠突厥,他借助突厥之力扩充地盘,并接受突厥册封,称为定杨可汗。
    后刘武周自称帝,并引兵攻打雁门, 连连取胜。
    他志得意满,忘乎所以, 于武德年间挥兵南下, 一度攻打到平遥,介州。
    那时候唐军节节溃退,刘武周兵临晋阳,占领山西大半, 搅乱了大唐半壁江山,甚至高宗亦惊慌无措。
    但刘武周也很快遇上了他的克星,那就是太宗李世民,两人几度jiāo战, 刘武周最终不敌,仓皇往北投靠突厥,最后却被突厥杀死。
    因刘武周的种种所做,他的昔日族人也受到牵连,大部分人为避祸被迫逃离旧地,隐姓埋名,苟且偷生。
    阿弦听罢,摇头叹息:这刘武周倒也是个能人,如果不是遇上了太宗,恐怕这天下谁属还不一定呢。
    英俊笑道:刘武周首尾两端,有勇而无谋,见利而忘义,注定无法成事。又岂会是太宗的对手。
    阿弦咋舌:可他当时却的确席卷了大唐半壁江山,若是个无能之人,又岂会做到这般地步?
    英俊淡淡道:刘武周的连胜,并不只是看他个人才能如何,当时也有天时地利之因,他先有突厥之助,后又有宋金刚带兵投靠,且当时大唐所派的齐王殿下因要夺功,轻易冒进,才失了先机,后又连续用兵不当,导致兵败如溃。
    因涉及武德间旧王之争,英俊未曾细说,但齐王李元吉当时镇守并州,荼毒百姓,nüè待兵卒,所作所为令人发指,可谓天时地利人和中只剩下一点地利而已,最后连败,也是意料之中。
    阿弦不知这些详细,听得发呆,琢磨半晌才问道:那太宗的确是个不世出的天纵君王了?
    英俊道:那是当然,太宗英明神武,可谓不世出的明君。
    阿弦皱眉,低头想了片刻,忽地低声问:那、那现在的皇帝陛下呢?
    英俊不答。
    阿弦着急:阿叔怎么不说了?难道皇帝不是个明君?
    胡说,英俊笑斥了声,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你不可乱说,尤其是去了长安后,更是万万不能提。
    阿弦哼道:尧舜从不怕被民非议,只有桀纣才会。
    英俊一怔,旋即微微扬首长笑数声:说的好!
    阿弦问道:阿叔怎么不回答我,皇帝到底是什么?
    英俊咳嗽了声,又过片刻才道:这种话颇为大逆。但是阿弦,判断一个君王是否明君,就如同判断一个人一样,你且记得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一时的成败荣rǔ沉浮起落并不打紧,是好是坏,百年后民间自有定论。
    阿弦长长地叹了口气:要百年之后?我早就作古啦。
    英俊复一笑,却将头转了开去。
    阿弦怏怏不乐。英俊忽道:其实,还有一种更快的法子。
    什么法子?阿弦忙问。
    英俊道:有道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最快的法子,当然是你自己去看一看了,究竟是如何,你自己心中便有定论,大不必别人告诉你。
    阿弦咕咚咽了一口唾沫,耳畔有短暂的空白。
    驴车缓慢向前,玄影跑的累了,便跳上车来,在阿弦身边儿乖乖趴着。
    大概是听出阿弦qíng绪有些低落,英俊忽然道:对了,关于刘武周,其实还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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