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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有些焦急,出声唤道:阿弦?
    阿弦却大声道:别过来,别过来!
    袁恕己瞧得蹊跷:你说什么?
    阿弦惨叫起来,状若疯癫,却拼命往回缩,袁恕己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英俊,忽然问道:你是怕他?
    他是个说做就做绝不含糊之人,一旦窥知丁点征兆,便不由分说,反拥抱着阿弦往前,她挣扎的更加厉害,犹如被捞上岸的鱼儿濒死乱跳。
    很快,跟英俊之间只有一两步之遥。
    袁恕己细看,却见英俊双眉皱蹙着,目光沉静地盯着此处,却并不是看着他或者阿弦中任何一人。
    袁恕己想:他的确是个瞎子。
    又莫名地想:可惜了。
    怀中的阿弦抖得似筛箩般,几乎让袁恕己觉着可怜起来。
    她颤抖着叫道:求你别害我,别过来!
    英俊正摸索着靠前,闻声竟停了下来,脸上有疑惑之色。
    袁恕己心头着急,便叫道:不要理会,这不是小弦子!
    英俊眉峰一动,这才又往前而来,谁知脚下被杂糙绊住,身形趔趄,他伸手往前,像是要扶着什么,又仿佛要抓住什么。
    袁恕己见机不可失,叫道:在这儿!把阿弦往前一推!
    就在袁恕己推开阿弦的那瞬间,他猛然听见一声陌生男人的惨叫声,仿佛满含恐惧跟绝望。
    与此同时,周围那一片杂糙忽然逆风往外倒了倒,就好似被什么有形之物倾压过去所致,随着那凄厉的惨叫声烟消云散,才又恢复如常。
    如果不是亲耳所听亲身经历,谁又相信这一切?
    英俊探臂过来,正好握住了阿弦的手腕,他往前一步,将她环抱入怀。
    却因地面凹凸不平,英俊站立不稳,身形摇晃倒地。
    玄影一个虎扑上前,便扑在阿弦身上,发出低低地委屈似的呜呜鸣叫。
    袁恕己心头一宽,心想:世风日下,人心难测,你这狗东西倒是忠心不二,令人动容。
    上前将英俊扶住,先生小心。
    英俊稍微稳住身形:多谢袁大人。接着又问道:阿弦怎么样了?
    袁恕己低头看向阿弦,却见她双眸紧闭,不省人事,然而脸色却不是方才那样难看了,已经恢复了几分正常。
    袁恕己道:看样子是无碍了。
    英俊悄然吁了口气,抱着阿弦想要起身,袁恕己见他动作不便,便道:我来吧。
    略迟疑了一下,英俊才淡淡道:有劳。
    袁恕己觉着他的态度有些古怪,但人家是个瞎子,又计较什么?当即将阿弦一把抱起,环顾四周,便走向前头的马车。
    赶车的早下了地,认出在场的正是刺史大人,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袁恕己忽然想起来,回头看英俊:你怎地来的这样快?是从哪儿来?
    阿弦出事是突发事件,袁恕己一路狂追来此也是偶然,英俊当然不可能未卜先知地在这附近等着,此事竟透着诡异。
    袁恕己问完了,才发现英俊未曾跟上来,他抱着阿弦回头,却见英俊果然站在原地未动。
    玄影原本是跟着袁恕己的,这会儿不知如何竟跑了回去,仰头张口,居然衔住了英俊的袖子一角,摇头摆脑地扯着他往前。
    袁恕己正皱眉疑惑,见状却又释然:想英俊毕竟是个瞎子,无法认路,故而在原地慢了一步也是有的。
    见玄影这般善解人意,袁恕己调侃道:好狗儿,你倒是这先生的明杖。
    又喝令地上那车夫:还不去扶着先生过来?
    车夫磕了个头,忙起身跑过去将英俊搀扶着,也往马车边儿上走来。
    袁恕己将阿弦抱上了马车,却见车内空空如也,原本也只英俊一个人在内,他小心将阿弦放平,目光转动间,又看到车壁边儿有个小小地包袱,里头不知是什么东西。
    正疑惑里,车夫道:我扶先生上车。
    袁恕己回头,少不得挪过去搭了把手,将英俊接上车来。
    英俊举手摸索片刻,探出阿弦躺在何处,他便在旁边靠着车壁静静坐了。
    袁恕己本来打算将阿弦放在车上后便下车骑马,可是看着英俊的动作,目光逡巡片刻,便纵身下车,将先前两匹马儿拉了过来,缰绳栓在马车后面儿。
    那车夫惴惴道:大人是要回城么?
    袁恕己随口道:当然是回城,不然去哪里。
    他轻轻跃上马车,却见玄影也早跳了上来,正趴在阿弦身旁,长长地嘴巴搭在阿弦的手上。
    这车厢原本不大,如今忽然进了三个人一条狗,便显得有些拥挤了。
    袁恕己本要在英俊对面坐了,但看这个架势,只凑合也在他身旁坐了,虽然仍刻意隔开一段距离,但两人肩臂之间也不过只隔着数指宽罢了。
    车夫上车,马车调头,往桐县返回。
    英俊垂眸静默,恍若不知身边儿多了个人。
    仗着他是个瞎子看不见,袁恕己双手环抱胸前,肆无忌惮地开始打量。
    先前虽有过几面之缘,但第一是英俊在病中,第二又赶着不巧天色昏暗,因此都不曾仔细打量,不如这一次近在咫尺,纤毫毕现。
    只是不细看不知道,一看袁恕己心中感叹。
    袁恕己世家出身,容貌自然不差,又因军中浸yín,养就的英武气息,是个极为出色醒目的英俊年青军官,就算千百个人里头,论起人品气质等,他也必然是极拔尖儿的那种。
    可面前这位,就算同为男子,袁恕己也不由咋舌。
    若他自个儿是百千人之中最顶尖儿的,那么面前这位,大概就是那千万人之中最难得的。
    袁恕己又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朱英武的堂兄弟。
    亏老朱头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长得像,这两个人就如同泥猪跟那传说中的凤凰连本来破旧不堪的土色衣衫,都给他穿的这样不拘一格贵气脱俗。
    正胡思乱想中,却听英俊道:袁大人。
    袁恕己吃了一惊,明知道对方看不见,却无端心虚,忙转开头去:啊做什么?
    英俊道:阿弦,是怎么出事了的?
    袁恕己暗中调息,道:我也不知究竟如何,先前在府衙时候,看他喃喃不知跟谁说话,后来忽然神色大变,说什么要去找
    去找什么?
    袁恕己不由又盯向他,顿了一顿后才慢慢回答:去找苏老将军。
    英俊哦了声。
    袁恕己忍不住:你不觉着古怪么?
    英俊道:袁大人指的是?
    袁恕己道:她为何要去找苏老将军,去找老将军又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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