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对得了冠军的事情表现得很淡然。
    这样的淡然，反而更加引起各大媒体的注意。
    热搜挂在全网当天下去，几个十分有名的官媒更是亲自下场转载沈清欢比赛时的视频。
    很多人都担心好好有颜有钱有实力的小仙女，可别整得像某科技公司老总的女儿，白瞎了一身实力去娱乐圈。
    不过等了很久，沈清欢本人也没有出来回应，反而只等来华国最大的娱乐帝国霍氏总裁夫人盛南桑亲自转发了沈清欢一年前的微博。
    想来应该是拒绝了霍氏抛来的橄榄枝。
    大家看到小仙女在这个最鼎盛时期都没有想过要出名，为她担忧的心也慢慢搁置在了肚子里。
    不过人们对于美好的事物都具有向往性，尤其是有些真心实意被沈清欢圈粉的那些人，他们在微博的超话里还翻到了之前沈清欢拉大提琴的视频，直呼小仙女不光学习好，还挺多才多艺。
    与荣光一起挖出来的，是满目苍夷的伤痕。
    人们惊呼现在初中生的早熟，他们顺着互联网的记忆，自然也看到了黎晓婕与沈清欢之间的矛盾。
    沿着轨迹，不难寻现在嘴上说着心疼清欢，但有些id连曾经辱骂沈清欢的句子都没有删除的，简直是可笑的存在。
    官媒那边为了营造沈清欢作为新生一代优质青少年的形象，利用那些人们对互联网淡忘的力量，很快把那些产生矛盾冲突点的风评给遮盖住。
    比赛期间，辩论赛的主办方为了维持赛制的绝对公平，将参赛选手带来的手机一并收走。
    现在比赛结束，主办方也将贴上姓名与学校的手机包们还给了各学校的领队们。
    虽然不想承认s大还是为了明年高考的招生计划，利用了沈清欢的热度，特地为a中代表团在学校最大阶梯教室举办了庆功会。
    阶梯教室大都是被男生包围，他们各个翘首以盼，就为了能够看看沈清欢本人。
    本来氛围还是很好的。
    可在主持人将话筒交到沈清欢手里时，女孩只说了一句：“于我而言，最大的幸福不是成名带来的喜悦，而是终于能够拿到手机给喜欢的人报备——我如约拿到了冠军。”
    沈清欢的话略带深意。
    坐在第一排的周子涵也为好友夺冠感到激动，她兴奋地拍着手，周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声音，明明细碎，却又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中：“沈清欢说的喜欢的人，会不会指的是秦暮之啊？之前他们a中贴吧又说来着。”
    一个同样八卦的人顺着：“啊。可秦暮之就坐在台啊？不需要拿手机报备啊。”
    “你傻啊。男生女生又不在一个宿舍楼，肯定是平时晚上没办法拿电话倾诉衷肠，所以才会说拿到手机啊。还有你没看到秦暮之刚刚举起手机录沈清欢的发言吗？”
    周子涵的脊背僵硬，从指尖透着凉传入心脏。
    她明明最清楚清欢喜欢的是陆子衡啊，但是为什么却因为这些八卦碎嘴的句子左右了思想。
    他们a中代表团，都坐在第一排。
    周子涵顺着那些八卦的人望去，好巧不巧地撞到秦暮之刚收起手机。
    沈清欢还在上面说着什么，周子涵已经听不太清楚了。
    前不久，再次醉酒的她还以为自己与秦暮之会有所发展，结果.....
    周子涵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并趁乱遛出了阶梯教室。
    沈清欢也跟着跳下舞台，坐在秦暮之旁边小声道：“子涵出去了，赶紧追啊。”
    秦暮之下意识地转过身，碰上了那个仓皇而逃的影子，甚至来不及告诉沈清欢方才录好的视频已经转给了陆子衡。
    半个月不联系了。
    也不知道陆子衡在做什么。
    沈清欢坐在刘敏的旁边，若是搁置初中的时候，刘敏在被沈清欢问要s大阶梯教室wifi密码肯定会要数落过去，但今非昔比，不光沈清欢越来越优秀，刘敏在教育的路上不断创新，彼此发生了改变。
    “老师也不知道。”刘敏充满抱歉地回应着沈清欢，知道孩子这小半月没玩手机真的难为孩子了：“要不我给你分享一下热点？”
    沈清欢摇了摇头，她有流量的。
    刘敏理解沈清欢喜欢的人应该是沈浩天或者颜如玉，阶级教室人多口杂，尤其是小姑娘就像是自带流量一样，最近又有了不少的热度，几千万双眼睛都盯着呢。
    所以沈清欢趁着大家欣赏s大歌舞演出之际偷偷溜走，在刘敏的眼里也成了可以被理解的现象。
    沈清欢攥着手机，她确定附近没有记者后，躲进厕所查阅了自己的手机。
    一开始陆子衡还会问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不理他，到了后来每日都会给自己打一通电话，并向她说起学校这半月来的一些碎事。
    尤其是临近的这些日子，陆子衡每次分享完琐事，都会给自己发一条。
    「小清欢。哥哥很想你。」
    几千条消息，沈清欢一条条看下去，眼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直到双腿传来酸胀，她才想起应该给陆子衡回拨一通电话。
    “喂？”听筒那边沉寂了很久，沈清欢就听到了陆子衡熟悉的声音：“小清欢？”
    这个点，a中学生宿舍应该熄灯了。
    “阿衡。是我呀。”
    小姑娘软糯糯地声音传入陆子衡的鼓膜，由于此刻宿舍已经熄灯，瞧不见室内的情景的陆子衡差点儿从chuang上直接掉下来。
    “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陆子衡对互联网上八卦的消息并没有兴趣，他不想小姑娘主动给自己打电话的时间都浪费在关心他这件小事儿上，“是不是要回来了？明天几点的车？我请假去接你。”
    “你发给我的消息我刚看到。”沈清欢用力吸了吸鼻子，不想让陆子衡听到她的声音有什么异样，“真酸。”
    “若是哥哥能够酸到小清欢的心坎儿去，也不是坏事。”
    “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没。我还没睡呢。”陆子衡抿着唇，他打开了wifi，对听筒那边的人儿道：“小清欢。给哥哥打视频电话吧？”
    “好的呀。”
    大概是很久不见面的程度，小姑娘的说话甜丝丝的，陆子衡甚至在想如果自己提出的要求再过分的，她会不会也答应。
    陆子衡拧开台灯后，又打开了wifi，后台铺天盖地的小广告便一条一条地弹出来。
    这些天，沈清欢没回自己的微信，若不是知道比赛时不允许携带手机，陆子衡脑袋里肯定要胡思乱想。
    按照陆子衡的习惯，那些广告自然是不会主动打开的。
    在清扫障碍以后，陆子衡登陆了微信，就看到秦暮之发过来的一条「视频」。
    这位仁兄，怕不是又在追求周子涵情感道路上，遇到了坎坷吧？他答可以说自己没有晚上上网的习惯，明日回复也可以。
    沈清欢在陆子衡的为数不多的好友列表中位于置顶的位置。
    视频时，小姑娘看起来很疲倦，还委屈巴巴地问自己就没有什么想对她说的吗？
    “失败了不是坏事儿。”陆子衡寻思着沈清欢也许是输掉了比赛，心里面有些难受，他宽慰道：“我们应该把目光放在拼搏的过程上，并在这些过程里，继续寻找不足。”
    沈清欢愣了一会儿，她咋舌：“这些天你都不看新闻的吗？”
    自从赢了比赛以后，慕容晴每天都在沈清欢的耳旁说她火了之类的话，女孩子其实多少都有点小小的虚荣心，再加上沈清欢本来赢了比赛，在外面压抑着激动，在陆子衡面前想要邀功。
    可对方......
    怕不是这些天他才是那个手机被收的存在吧？
    “什么新闻？”陆子衡想着小姑娘也许故意跳开了话题，他又把偏离主线的话题重新归正，“小清欢。哥哥在给你说呢。辩论赛输掉了并不是丢人的.....”
    啪嗒。
    屏幕突然黑了起来。
    再接着小姑娘结束语音通话的消息在屏幕中显示出来。
    是网不太好嘛？
    陆子衡又打了回去，对方却一直在忙线。
    直到浏览器又给自己推送「沈清欢夺冠」的消息，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
    害。
    都怪自己这张破嘴，没事儿撒什么毒鸡汤，现在好了，小姑娘肯定生气了。
    秦暮之就在这个时候，重新回到了陆子衡的视野。
    陆子衡点开秦暮之的视频，星光璀璨的舞台上，小姑娘的瞳孔洋溢着喜悦，她对台下所有的人说：
    「于我而言，最大的幸福不是成名带来的喜悦，而是终于能够拿到手机给喜欢的人报备
    ——我如约拿到了冠军。」
    怪不得她今日满脸小骄傲，甚至一反常态地问自己有没有看新闻。
    新闻里也有小姑娘比赛时的视频，陆子衡将几个典型、完整的全部保存后，寻思着小姑娘回来后，自己应该怎么自我检讨。
    沈清欢之所以与陆子衡的通话被中断，倒不是因为网络问题，而是沈浩天在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
    新闻上的消息，沈浩天都知道。
    “欢欢啊。”女儿如此优秀，沈浩天做父亲的，又怎么不开心呢，他恨不得马上就飞到沈清欢的身旁：“妈妈和我都看到了新闻，欢欢真是爸爸的小骄傲！”
    “爸。”沈清欢被沈浩天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刚要说什么，陆子衡的消息从后台弹出：“小清欢。是哥哥不好，每天都不看推送，等你回来，哥哥给你摆庆功宴赎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