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哦?这次只有一个?”
绑他来的人顿时不笑了,气氛诡异地凝滞了片刻,李广陵偷偷睁开一条缝,看到了血魔人脸上毫不掩饰的恶意。
显然,那个人类也发现了,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逃跑,可惜力量过于悬殊,对方将手中的武器甩了出去,他就被砸在了地上。
血魔人将李广陵和绑架他的人,一起抓紧了血池祭练地,李广陵继续伪装,直到血魔人停下,将他们一起扔进了某个地方。
等到对方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李广陵睁开眼,发现这是一个黑黢黢的山洞,除了他以外,这里还有不少人。
大部分人身上都是破破烂烂的,应该是贫民,他们神色麻木,显然一副认命的样子。
山洞不算很大,大概能容纳几十人,李广陵灵机一动,悄悄开口:“你们有人认识窦方宇吗?”
连续问了好几声,将山洞都转了一遍,也没人应承,李广陵有些失望,不过很快打起精神来。
他怀疑关人的山洞不止一个,该怎么才能探听到其他关押地的消息呢?
就这么观察了一天,李广陵发现看守并不是很紧,最起码在山洞外的看守力量并不那么毫无破绽。
晚上,趁着血魔人换值的间隙,李广陵用一个隐匿法器隐藏了自己的踪迹,偷偷跑了出去。
他准备先找到窦家人,将他们救出来后,再想办法救救被关在这里的贫民。
出去后,李广陵发现这里极大,每一个洞口都有很多岔路,如他所料,关人的地方非常多。
找了很久都没发现窦家人的踪迹,隐匿法器快要失效,距离天亮也不远了,他只能先行折返。
快回到关押他们的那个山洞时,两个血魔人忽然从拐角走了过来,李广陵立刻像壁虎一样贴在了墙上。
他们的交谈声也越来越近:“首领叫我们过去有什么事?”
“听说是血蚊族和鹤骨族的人到了,要商量攻打血都的事。”
李广陵凝神屏息,听罢还是吃了一惊,鄂骨部叛变不仅有罗刹门参与其中,血蚊族和鹤骨族野餐和了一脚?
听到他们说,现在已经集结了十万军队,李广陵还是倒吸了口凉气。
他来钱,审岐司说过,目前血魔族的首都血都有几万兵马,叛军根本没有抵抗之力,现在看来情报根本就是有误。
他很快意识到,这说不定也是罗刹门在其中捣的鬼,看来这次对方确实想要置他于死地,竟然安排了这么多前手后手。
幸亏他偷偷潜入,才得知了这么宝贵的情报。
审岐司的任务肯定要做,但李广陵不准备盲干,他不仅要让罗刹门的阴谋落空,还要让平叛这件事结束的漂漂亮亮。
等到血魔人的身影消失在前方,李广陵才飞快返回洞穴。
回去的时候,那个将他绑架来的人类醒了。
看到他神出鬼没的身影,对方显然吓了一跳。
“你没有晕过去?”对方惊诧地问他。
李广陵对这种残害同族的人不怎么看得上,并不想理他,但是对方一直纠缠不休,还许诺,如果他有本事将自己救出去,就给他很多好处。
李广陵一身的宝贝,自然不稀罕他那点儿东西。
但是对方说他对这里还算熟悉,李广陵立刻掉过了头:“那你知道这里不久前关进几个姓窦的人吗?”
那人顿时明白了,他是故意混进来找人的。
但是他不在乎,只要能把他带出去,别人的死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知道知道,男女老少数十人对吧?”
李广陵立刻逼问他:“他们现在在哪里?”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李广陵答应救了窦家人以后回来再救他,那人终于向他吐露了窦家人关押的地方。
原来,他们在距离血池最近的洞穴中。
得知了具体位置,事情就好办多了。
第二天晚上,李广陵再次偷偷潜了出去,目标明确地直奔血池附近,昨天他去了西边几个洞穴,今天去北边的洞穴就可以了。
当他找到第三个洞时,他终于得到了窦家人的回应!
李广陵心下一喜,他昨天已经想好了,在这里制造混乱,然后趁乱将尽可能多的贫民救出去,当然,窦家人会在他的庇护下,安然地逃出去。
但他还没来得及行动,一队沉重整齐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说时迟那时快,李广陵飞快钻进了这个山洞,下一秒,一整队血魔人出现了。
他暗道糟糕,眼睁睁地看着血魔人粗鲁地将所有人赶了出去,包括他自己。
时机已经错失,他只有一个人,不可能打过这么多血魔人,且对洞中的情况不甚了解,万一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可真是插翅难飞,于是只能暂时混在人群里,被血魔人带走。
行了没多久,李广陵很快意识到,他们前进的方向,竟然是血池。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现在将人带到血池会干什么。
正在他拧眉思索对策间,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走到了他身后,轻轻拽了下他的袖子。
李广陵微微侧过头,看清那是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对方用口型悄悄告诉他,她是窦方宇的妹妹。
李广陵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护在了自己身后。
他们一行人很快被带到了血池,这是一个极空阔的大山洞,四周点着一圈火把,八根大立柱立在空地上,上面雕刻着繁复丑陋的花纹,花纹上隐隐透出不详的血腥气息。
在柱子包围的正中央,有一口极大的池子,里面充斥着像岩浆一样的血液,他们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扑鼻的恶臭味。
李广陵皱了皱眉,尽量站在了人群外围,窦方宇的妹妹安静地躲在他身后。
很多贫民进来后看到那眼池子,像发了疯一样想要逃跑,然后最先动的人直接被血魔人粗暴地丢进了那个血池里。
他们还没来得及呼救,整个人就咕噜咕噜沉了下去,片刻功夫便化进了池里,再不剩一丝渣滓。
拽着李广陵衣袖的手指紧了紧,他安抚性地拍了拍对方的手,“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