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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19. 身不由己
    “任何形式的逃婚都必须有正当理由,让你的追求者无法以其他理由攻击你的家族,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艾莲娜双手撑着头,满脸疑惑:“可是我要怎么做呢?”
    “包括但不限于出国留学,外出公干,参军入伍,对自己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假死,以及跑到另外一个世界。”
    “跑到另外一个世界?”
    “最后一种情况不做考虑。”
    周金儒用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圈:“目前你的选择看似很多,其实只有几个,后面几种不做考虑,出国留学,外出公干,参军入伍,你有头绪么?”
    “我还没有从维多利亚皇家大学毕业,没有公职,就算想入伍也不会被通过。”
    少女有些沮丧,维多利亚看似开明,实则女性的身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绅士们伪装下的排斥让女性在进入政坛时重重受阻,就算排除千难万险,在晋升时也会被卡住。
    周金儒沉默了两秒,忽然问了一个并不相关的问题:“你知道那些炎国人么?”
    炎国人?
    艾莲娜不解道:“他们怎么了?”
    “我看见他们出没在宴会现场。”
    周金儒只看到惊蛰和那个叶语出现在二楼,此后便没有再见到他们。
    “我不知道,但是在情景剧里,炎国的访客是为了某个案件做跨国调查,他们似乎是在追索被盗的物品。”
    “维多利亚和炎国关系怎么样?”
    艾莲娜惊讶道:“你既然是炎国人,竟然对本国一无所知?”
    周金儒扯动嘴角:“我常年旅居国外,对炎国没有多少了解,有问题么?”
    情景剧里的炎国访团为了某个案件做调查,现实里的他们肯定也不仅仅是祭祖这么简单,哪有炎国人跑到维多利亚来祭祖的。
    “对了,你在情景剧中拥有角色么?”
    “我是一个配角。”
    艾莲娜先是有些惊讶,但一想到面前的男人和银灰之间的关系,也就觉得很正常了,两人关系亲密,银灰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的身边人弄一个角色?
    想不到他们竟然是……
    “目前就先这样,博格伯爵短时间不会打扰你,但不是长久之计,你是他的目标之一。”
    菲林少女仿佛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如果我和玫兰莎一样变成感染者呢?”
    周金儒盯着姑娘的眼睛,语气森然:“你会死的很难看,相信我,每天塞加河里都能捞起尸体,多你一个不多,你的家族会因为你的行为被毁灭。”
    刻意变成感染者逃婚对一个贵族来说是无法忍受的,这是一种控诉,会让所有人对他指指点点,断绝一切希望的人会做出怎样的行为,周金儒可以想象到。
    “哦。”
    艾莲娜连忙低下头。
    周金儒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会主动联系你,不用太紧张。”
    推门出去,穿好外衣,周金儒接过侍者递来的一杯饮料,漫步在庄园中庭,如果机会合适,艾莲娜将会成为一枚合适的钉子。
    他还有一条路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让她皈依教会,人间之神的崇高地位就算给博格伯爵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挑起事端。
    但这是下下策,皈依教会的行为同样相当于抽了伯爵一巴掌,只不过力度小中大而已。
    花钱买爵位这种事在传统贵族中本来就不受待见,所谓家族的荣耀不过一堆数字,积极拥抱资本的贵族们一边大把大把地赚钱,一边鄙视那些把握时代浪潮的幸运儿,这要换个背景,估计就是各大王公贵族对商人的鄙夷。
    博格伯爵所做的事,无非是在给贵族们掺沙子,这件事背后的并不是一两个家族,一两个贵族,而是两个对立阶级的对抗,博格年过半百还要娶如花似玉的艾莲娜,是不是老牛吃嫩草不好说,但绝对是有人希望他能娶了艾莲娜。
    而艾莲娜能和玫兰莎打得火热,在贵族圈内闹得沸沸扬扬,也是有人希望她能晚一点嫁给博格伯爵,或者干脆黄了这门婚事。
    本质上,不是博格和艾莲娜之间的矛盾,是他们各自身后的人在相互倾轧。
    可怜的小菲林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甚至没有一个人提供实质性帮助。
    她的挣扎在某些人眼中不过是可怜的喵喵叫。
    ……
    ……
    天色渐晚,银灰姗姗来迟,满脸都是疲惫的神情。
    “问题解决了?”
    银灰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今晚的情景剧停止演出,明天晚上恢复。”
    周金儒笑了,难道是技术性调整?
    “一点小意外。”
    眼看着宴会进入尾声,各自散场,周金儒跟着银灰离开,他们在车里看着散乱在棋盘上的棋子,一时间没有谁主动开口。
    银灰捏着一枚枚棋子,将它们放进盒子里,过了许久,才开口道:“听说你邂逅了几位美丽的女士?”
    “两位,艾莲娜和玛佩尔,各有特色吧。”
    周金儒叹了口气,前者是个可怜人,后者……后者的丈夫是个可怜人。
    玛佩尔小姐的前夫一定没想到他们前一天晚上躺下时还是夫妻,结果第二天一睁开眼,啪,两人就离婚了。
    呵。
    银灰轻笑一声,意义不明。
    周金儒头皮一阵发麻,他想起自己在宴会上说过一些平时不敢想的话,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会非常勇敢。
    “盟友,你今天讲了一些不得了的话。”
    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掌放在周金儒的大腿上。
    “呃,我错把白兰地当清水,喝多了。”
    这个时候怂,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大军阀的庞大的身躯在车内狭窄的空间里挪移着,他的手掌有力,摁在周金儒旁边的座椅上,几乎将脸贴在他的脸上,两人之间的距离可以用毫米来形容。
    “盟友,有些话,以后就不要提了,我相信你的智慧,你是个有趣的人。”
    “……”
    “你要顶着罗德岛的压力,我要承担雪境的责任,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但不是所有事情都要顺应发展,盟友,就像此时此刻,我在你面前。”
    银灰的瞳孔收缩,锐利的眼神,仿佛盯住猎物的猫科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