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都华德灰头土脸的从后面追上来,惊道:“博士准备亲自上场?!”
周金儒想了想:“咱们还能腾出更多的人手么?”
“不能,通讯设备还在修复,估计是附近的源石颗粒浓度过高,导致电子设备出故障了。”
“这就没有办法了,抓紧时间修复,我们需要更多的支援。”
他的话刚说完,前面街道里萨卡兹百夫长举起大刀,重重斩在一只个头稍大一些的源石虫身上,发出一声巨响,百夫长身下的地面裂开一道大口子,然而还没有等他收刀,更多的源石虫从地底钻出来,让刚刚被炸倒的楼房变成了摆设。
停靠在路边的一辆私家车被从地底生长出来的源石晶体掀翻,与此同时,附近的建筑群开始缓慢下陷,就跟周金儒在北方工业区见到的那样。
“后撤!”
w出现在街道边缘,手中端着小型榴弹发射器,连瞄准都没有,抬手就是一发榴弹打进源石虫群里,顿时炸翻一片源石虫。
坚守街道的萨卡兹雇佣军陆续后退,人数足足有五十多人,除了周金儒见过的几名旗手和近战人员外,还有十几名没有露面的术师。
就在w准备发射第二发榴弹时,注意到从地裂里爬出来的源石虫明显动作放缓,爬行的速度都变得十分笨拙,不光是这样,路边已经生长到一米多高的源石晶体骤然开始崩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成了一地残渣。
她不禁看了一眼站在路中间的那个男人,萨卡兹雇佣军从他的身边撤离,他依旧站在原处纹丝不动,身边只有一名小术师护卫。
w的直觉告诉她,那些源石虫身上发生的变故,应该都跟他有关系。
周金儒第一次尝试在阳光下开启灯塔,效果自然不用说,比塞雷娅的钙质化力场差不了多少,有没有增伤效果还不知道,但减速效果不错,而且对源石晶体也有压制效果。
至于为什么站着不动,倒不是要当硬汉,而是小概率地碰上了开启灯塔的副作用,他暂时动不了了。
旁边的史都华德很快发现了异样,连忙问道:“博士,你感觉怎么样?”
“我…好像不能动了。”
史都华德吃了一惊,伸手要架起周金儒,这时已经离开的萨卡兹雇佣军折返回来,一人一边叉起罗德岛的博士往回走,他们的动作吓了从校区里出来的杜宾一跳。
“你们要干什么?!”
“别紧张,他的身体出了点问题。”
w终于发出了第二发榴弹,在他们身后的街道炸开,升腾起一阵烟雾,她迅速转身就跑,越过杜宾和罗德岛的干员,还有萨卡兹雇佣军,钻进整合运动的车里。
周金儒被两名萨卡兹雇佣军叉着走了几步,身体恢复一些知觉,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重新掌控身体的主导权,挣扎道:“史都华德,引爆,全部引爆!”
他们几人快步通过的街道两边,数栋建筑里传来爆炸声,轰然坍塌,砖石飞溅,随后下坠落地底,没有源石虫钻出来,也没有源石晶体生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周金儒路过杜宾时,喊道:“通讯有没有恢复?!”
“正在尝试和诗怀雅小姐取得联系!”
他感受着手掌重新恢复力量,双臂一摆,挣脱两名萨卡兹人的手,撑着沉重的身体,快速道:“没有时间了,确信学校里没有学生了么?”
向来干练的杜宾却罕见地没有立即回答:“……苦艾还没有回来。”
“快去找!”
周金儒撑着长刀,身后站着久久没有离去的萨卡兹人,他低声道:“你们走吧,服从w的命令。”
安赛尔拎着医疗箱匆匆跑来,关切道:“博士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不用担心。”
他艰难起身,指缝间多了一支细长的试管,粘稠的黑色液体在阳光下透不出半点光线。
在圣马丁的那个远日期里,即将走出某位研究员私宅的周金儒拿到了两支这样的试管,他一直带在身上,对方说这东西可以当兴奋剂用,但颜色实在过于诡异,导致他迟迟不肯使用,便将另外一支给了凯尔希化验成分,具体结果凯尔希没有明说,只是表示在需要的时候喝下去就可以了。
凯尔希的话,周金儒没有半点怀疑,他看了一眼寂静无声的校区,用力拧开试管的塞子,将粘稠的黑水倒进嘴里。
口感有点怪,吞咽时没有残留在口腔里,滑下喉咙的五秒里没有任何感觉,就在他怀疑药水到底有没有作用时,眼前的透明面板忽然亮了起来,持续不断地高亮,他感觉自己的精神正在飞快远离身体,视线逐渐拉升,从第一人称视角变成第三人称视角,并且还在不断拉升!
越来越高,越来越高,俯瞰着圣亚拉尔的这条街道,很快又变成了整座陆地城市,他看到北方四分之一的城区都塌陷下去,大量的黑色源石正在漫出地面,但拉升并未停止,还在不断向上,从一座城市到一片荒野再到一个国家,以至于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常规检测正在进行,进度7%。”
“……检测到地表出现大量能量溢出,正在进行安保协议审核,预计在40分钟后完成审核,于56分钟后开始进行干涉,本次干涉持续时间为4.5小时,会造成21%的局部过载,处于安全范围内。”
“……尊敬的捍卫者,检测到您正处于能量溢出的范围内,鉴于您已经进入个人强化的第三阶段,正在进行协议审核……审核通过,相关协议已生效,解锁能力主观时缓,太岳基地期待您的下次访问。”
噗通!噗通!噗通!
强而有力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着,周金儒的视线以极快的速度从天而降,撞进自己的身体里,脚下一歪,险些摔倒,幸亏旁边的安赛尔及时扶住了他。
“博士?”
“我……”
周金儒晃了晃脑袋,盯着手里空荡荡的试管,下意识问道:“我喝下这东西,过去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