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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本侯的女人,自当千娇万宠
    红漆游廊朝湖心延伸,一座精致的两层木楼矗立在湖中央,珠帘高卷、人影攒动,谈笑声远远传到在湖岸边。
    南宝衣和萧弈登上二楼,瞧见厅堂颇为宽敞,置着七八张八仙桌,侍女们端着瓜果花糕来来往往,少年少女们正谈笑风生。
    因为是太守府做东,所以前来参加邀约的都是锦官城里的官宦子女。
    南宝衣和南宝珠完全是沾了姻亲和萧弈的光,才在邀请之列。
    侍女卷开珠帘,高声道:“靖西侯、南五姑娘到——”
    宾客一愣,纷纷起身行礼。
    南宝衣藏在萧弈身后,悄悄探出脑袋望去,南胭已经到了,就站在程德语身边。
    她今日打扮得温婉怡人,一袭藕粉色袄裙相当鲜嫩。
    她生得美,但却是男人比较欣赏的那种美,大眼睛,尖下巴,虽然才只有十三岁,可顾盼间都是妩媚。
    袅袅娜娜的娇弱感,很容易令男人产生保护欲。
    萧弈拂袖示意免礼,便挑了临窗的好位置,淡漠落座。
    众人纷纷起身,目光从萧弈身上转到南宝衣身上,不禁微讶。
    女孩儿们已经忍不住议论起来:
    “她这是什么打扮?穿着男子的衣袍和皮靴,却又梳灵蛇髻、画桃花妆,我从未见过呢!”
    “但确实好看!改明儿,我也买两身男子衣袍试试!”
    南胭抱着诗集,脸色苍白。
    天还没亮她就起床梳妆打扮,可是精心绘制的妆容,苦心搭配的袄裙发钗,却抵不过南宝衣这身不伦不类的装扮!
    她咬了咬唇,下意识望向程德语。
    这文采风流的官家少年,正眨也不眨地盯着南宝衣,眼眸里隐隐可见惊艳。
    直到南宝衣蹦蹦跳跳地走到萧弈那桌,他才状似淡漠地收回视线。
    她想了想,笑道:“娇娇生得美,平日里从不读书,只一心打扮。今日艳惊四座,想必程公子也十分动心吧?也是,唯有娇娇这般貌美的姑娘,才堪为程公子良配。”
    程德语敛去那份惊艳,讥讽道:“空有美貌,终究是以色侍人。这种女子,只堪为妾。”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湖心小楼里的笑谈声寂静了一瞬,众人对视,脸上都有些尴尬。
    南宝衣坐在萧弈身边,正狗腿地为他斟茶。
    闻言,她抬起白嫩娇美的小脸,丹凤眼弯成了月牙儿:“程家哥哥,原来我在你心中,竟如此不堪?既然你瞧不上我,不如明日就去我家里,退了这门亲事?”
    程德语自知失言。
    亲事自然是不能退的,他与南宝衣定亲的这些年,家里不知得了南家多少好处,逢年过节时走动,南家都会送上好大一笔银钱。
    如果现在退婚,可就没有这些好处了!
    他落座,嗓音温润:“我只是恨铁不成钢罢了。南五姑娘身为闺阁少女,却不知读书,每日只专注于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打扮得好看,是为了勾引男子,真是有伤风化。”
    南宝衣静静看着他。
    官家少年,腹有诗书。
    穿青貂银鼠大氅,白玉簪发,瞧着一派光风霁月。
    可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就那么难听呢?
    她微笑:“原来在程公子心中,女儿家打扮得好看,就是为了勾引男人?”
    “否则又是为何?”程德语沉声,“每年都会发生女子被强的案件,究其原因,是因为那些女子打扮得太过光艳动人。真正的良家女子,绝不会打扮得花枝招展。比如你姐姐南胭,她气度温婉,一看便知道是知书达理的好姑娘。”
    明明知道程德语是个棒槌,可南宝衣依旧被他的话气得肝疼。
    姑娘家心性好坏,怎么可能通过外貌打扮来判断?!
    枉她前世以为程德语有内涵,如今看来,他分明肤浅至极!
    萧弈忽然哂笑:“本侯若是娶妻,必定允她每日精心梳妆打扮。胭脂水粉,蜀锦绫罗,裙钗首饰,但凡她喜欢,本侯都给她买。”
    南宝衣一怔。
    她缓缓望向萧弈。
    金相玉质的青年,手掌权势,姿态凉薄。
    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如此暖心……
    程德语口吻不屑:“整日专注打扮,未免失了女子本分。身为女子,理应相夫教子、打理后院、侍奉公婆,还要多读书,要时时提升自己。要独立,要有主见,要擅长经营商铺,要撑得起一个家族,绝不能依赖夫君。”
    南宝珠惊叹:“那做程公子的夫人,与做寡妇又有何分别?”
    宁晚舟把玩着一颗橘子,嗤笑:“做寡妇还不用伺候男人!看来程公子的夫人,比寡妇还难当啊!”
    这对主仆讲话真是太耿直了。
    四周陷入诡异的寂静。
    程德语脸上挂不住,正色道:“我只是反驳靖西侯的观点而已。总而言之,女子打扮得太过美貌并非好事,会招来祸端的。”
    萧弈讥讽:“那是你没本事保护自己女人。”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南宝衣:“若是本侯的女人,自当十指不沾阳春水,自当捧在掌心千娇万宠。即便出门,也定然有护卫跟随,普天之下,无人敢碰。本侯要她放心大胆地妆点自己,要她千娇百媚,要她如珠如宝!”
    一番话掷地有声。
    更清楚衬托出,程德语的狭隘与自私。
    厅堂的女孩儿们,望向萧弈的目光变了又变。
    从敬畏到崇拜,最后化作满满的爱慕。
    嫁人,就应当嫁侯爷这样顶天立地的男人呀!
    程德语脸皮发烫,眼底暗潮翻涌,尽是怒意。
    眼看着气氛不对,南胭善解人意地解围:“今日观雪湖盛宴,乃是一场诗会。诸位怎么都谈天论地去了,反而忘了初衷?”
    其他人回过神,纷纷附和。
    一位姑娘道:“听说今日这场诗会的主题,要与冬日风光有关。我以为,不如咱们每人作一首诗词,若是谁做不出来,就罚酒一盅,如何?”
    南胭悄悄瞥一眼南宝衣,眼底掠过不怀好意,温柔笑道:“不仅要罚酒一盅,还要为咱们歌舞助兴,如此才算热闹。”
    为这么多人歌舞助兴,实在下贱。
    而她就是要让南宝衣,当那个下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