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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61.癞蛤蟆状元
    于奇正一张脸变得比绿头龟还绿。
    我这啥运气啊!全天下到处都是装鼻的人,怎么偏偏就我遇到了真牛鼻?而且还是超级无敌最牛鼻的存在!
    “噗通!”这次是后知后觉的于财主夫妇晕了过去。
    我们这生了个什么东西啊?这话就算是普通老百姓这么骂都得打架,结果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骂到了皇后娘娘头上。
    这次轮到于沧海去掐弟弟弟媳了。
    “太子爷,于奇正犯此大罪,正当引颈受戮。但此事确实与家人无关,还望殿下能放过他们。”于奇正毕恭毕敬跪下磕头。
    “你没听清楚本太子刚才说的?掌嘴五十!”李经面无表情说道。
    “喏!”于奇正苦着一张脸问道:“是你打还是我自己打?”
    李墨宁差点喷出来。李经也被这货搞得哭笑不得,气也消了大半了。
    偏偏这货还无比正经地解释:“太子殿下,草民是真的不知道这个规矩啊。”
    于沧海气得冲上去,用尽全身力气一个大嘴巴子抡了过去。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于奇正整个人被这记耳光扇得跌到了地下。
    打了两个滚之后,重又跪回原地,左边半张脸肿得像个大馒头一样。
    于沧海又举起了手,李墨宁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他自己嘴臭犯的事,让他自己打。”李经说道。
    “喏。”于沧海躬身回答之后,狠狠地剜了于奇正一眼,然后退到了一边。
    “劈!”于奇正一嘴巴扇到自己脸上,嘴角一丝鲜血淌了出来。
    这下李经兄妹都愣住了。
    在他们看来,于奇正就是那种油尖嘴滑耍无赖的家伙。
    李经说让他自己打也是给个台阶下。没想到这次这家伙居然这么老实,简直不可思议。
    于奇正晃了晃脑袋,接着就左右开弓,啪啪连续十来下,每一记都是结结实实的打在脸上。很快,满嘴都是鲜血了。
    于母已是心疼得眼雨直淌,恨不得自己能代替。于财主也是恨不得堵上耳朵,但哪里敢应声。
    “停手!”李墨宁终于反应过来了。
    于奇正住手之后,李墨宁对李经说道:“皇兄,我有几句话要问问他。能否问完再打。”
    本来于奇正如此,也是李经没料到的。有心放他一马,但“君无戏言”,李经也不好下这个台阶。
    现在李墨宁开了口,正好顺坡下驴:“皇妹尽管问。”
    “我问你,癞蛤蟆上脚面什么意思?”李墨宁问道。
    于奇正抬头看了李墨宁一眼,不敢回答。
    于沧海怒道:“你这孽畜,还不回公主殿下的话?”
    于母也急忙说:“儿啊,你快说啊。”
    于财主也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回,回公主,癞蛤蟆上脚面就是说……”
    “让他自己说!”李经冷然道。
    于奇正这才鼓起勇气,咕哝了一句。
    “什么?大点声,我没听到。”李墨宁追问道。
    由于嘴巴全肿了起来,于奇正说话像是含着个萝卜:“癞蛤蟆上脚面——不要人它膈应人。”
    “癞蛤蟆吃骰子呢?”
    “心里全是点子。”
    “癞蛤蟆吃天?”
    “无从下口。”
    “癞蛤蟆爬香炉?”
    “碰一鼻子灰。”
    “癞蛤蟆吃天鹅肉?”
    “痴心妄想。”
    “癞蛤蟆吃萤火虫?”
    “心知肚明。”
    “呵、呵、呵,你好,你好,你你你……本公主是癞蛤蟆是吧?有本事你再来几个?”
    于家人差点全部晕倒。敢情这些话都是这浑小子用来骂过公主的啊。
    于奇正心想:该六月飞雪了吧?这都是于福那小子骂的,关我什么事啊?
    可这话却又没法解释,只能说道:“小人不敢。”
    李墨宁问道:“是不敢还是不能?”
    于奇正支支吾吾,不肯正面回答。
    这下李经的好奇之心也上来了,当即板着脸说道:“若不说实话,就是欺君之罪了。”
    于奇正急忙磕头不已。
    李墨宁双手叉腰说道:“那你说不说?”
    于奇正苦着脸:“说,说,我说。可是,实在是太多了。”
    李墨宁双手抱在胸前:“没事。本公主今儿个有时间,就得知道个清楚明白。”
    于奇正这才深吸一口气,开始念了起来:“癞蛤蟆没脖子一肚子气,癞蛤蟆吃花骨朵心里美的你,癞蛤蟆腚插鸡毛不是个好鸟,癞蛤蟆抱沙梨一对疙瘩货,癞蛤蟆上花椒树不嫌脸麻,癞蛤蟆垫桌脚死撑,癞蛤蟆生蝎子一窝更比一窝毒,癞蛤蟆挺肚皮气还不小,癞蛤蟆上蒸笼气鼓气,癞蛤蟆坐藤椅没个人形,癞蛤蟆吹唢呐没个人声。还有癞蛤蟆吞鱼钩自个儿找死,癞蛤蟆瞪眼要蹦跶,癞蛤蟆戴花美得你……”
    所有人都直了眼。
    你说说,你说说,人家肚子里面装的是屎,这家伙肚子里面都装得些啥?
    这也就不说了,居然还在这里一溜儿的念出来。这不是癞蛤蟆翻筋斗——显自个儿腚白吗?
    李经也是哑然失笑:“于奇正啊于奇正,你还真是有才。要我说啊,这科举试题要是以癞蛤蟆为题,这状元非你莫属!”
    于奇正恭敬地答道:“太子殿下过奖了,草民不敢。”
    于家一众人都有想撞墙的冲动了。
    李经笑道:“你敢。连我皇妹在你眼里都不过是一只癞蛤蟆,区区一个状元郎你有什么不敢当的?”
    于家人急忙咚咚磕头。
    于奇正咬了咬下唇:“回太子殿下,草民有眼无珠冲撞公主。先自戳双目以谢罪,再任由殿下处罚。”
    说完之后,伸出食中二指,对着自己双眼就插了过去!
    “不要啊!”李墨宁大声惊叫起来。
    李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抓住了于奇正的手腕。尽管如此,两指都已经碰到眼皮了。若是再迟片刻,他这双眼算是废了。
    “我说了让你戳瞎自己了吗?”李经怒道。
    李墨宁也冲了过去,蹲下身子细细查看着。
    “回殿下,”于奇正脸色惨白说道:“是草民自愿的。”
    李经松开于奇正的手,冷声说道:“看来你是对本太子怀恨在心,以自残相讽喽?”
    李墨宁急忙一把抓住于奇正的胳膊,生怕他再有这种举动。
    于奇正立即磕头说道:“没,没,真的没有。草民只是想到父母生养二十余年,非但不曾报恩,还为他们招来杀身之祸,心中羞愧难当。此事他们确实不知情,恳请殿下能放过他们。”
    李经转过身,双手负到身后:“都起来吧。”
    于家人相互看了一眼,除了于奇正之外,迟疑地站起,弓着身子气都不敢踹一口。
    李经继续说道:“今日来的,是李纬兄妹。”
    李墨宁大喜道:“还不谢恩!”
    最先反应过来的,自然是于沧海了。
    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来的是李纬兄妹,那就不是太子公主身份了。
    既然不是这个身份,那么辱骂国母之罪也就不成立了。
    否则的话,就算是李经,也无法公然违反法度。
    加上李墨宁在旁边一提点,于沧海就完全想通了,赶紧带着于财主夫妇拼命磕头谢恩。
    李经转回身说道:“不过若是太子来此的事情泄露出去……”
    于沧海又是一番磕头:“绝计不会。于家上下蒙太子公主大恩,若再不知好歹,真该下油锅了。”
    于财主夫妇也急忙保证。
    李经指着于奇正说道:“你们我倒是放心,就是他这张大嘴巴……”
    于奇正急忙回道:“太子殿下放心,草民这就自割舌头,从此当个哑巴。”
    李经皱眉叱道:“你这狗头,怎么老是这么不着调呢?于老夫子,于财主,人我就要先带走了,你们有什么意见?”
    于家兄弟还能有什么意见?只有不断磕头谢恩了。
    “行吧,那咱们走吧。”李经也不废话,转身要走。
    于奇正呐呐地来了一句:“太子爷,不是我那个掌嘴现在还没打完吗?”
    李墨宁恨恨地一脚踩到这个不知好歹的傻子脚面上。
    “权且记下,改日本太子心情不好时再补上。”李经这句话说完,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于奇正只得看了爹娘一眼,和李墨宁一起跟了上去。
    三人离开之后,于家三个人面面相觑。
    “大伯,孩子不会有什么事吧?”于母忧心忡忡地问道。
    于沧海没回答,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吧?真要处置他的话刚才就处置了。”于财主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
    于沧海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从刚才的情形来看,太子对那个浑小子非但不会责罚,相反应该还会提携。
    现在于沧海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谁都是从年轻时过来的,于沧海哪里看不出小儿女之间的那点破事?
    于奇正受责罚时,公主李墨宁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从旁观者的角度,能清晰的感觉到李墨宁对自己这个侄儿已暗生情愫。
    回家乡之前,于沧海心里谋划的便是攀龙附凤。可现在明明可能有这个机会,他又慌了。
    原因是这个侄儿实在太不靠谱了。
    于沧海自己几个儿子,虽说都比较平庸,但都是循规蹈矩之辈。他怎么也想不到于奇正居然是这么个德行。
    这就让人很抓狂了。
    今天的事也相当于一个提醒。身处高位固然风光无限,但必须谨言慎行。一个不留意就要出大问题,这就是所谓的“伴君如伴虎”。
    以于奇正这种冒失的性子,即便被招上驸马,不定哪天就被砍了脑袋。自己出事不说,还会连累到家里。
    于家这么鸡飞狗跳的时候,秦晓鸾家里一群人也为于奇正的事情各执一词。
    今天是大年初一,秦家班的人纷纷前来拜年。
    虽说秦晓鸾和陈大娘都是一视同仁的接待,但大多数人都婉言谢绝了留下来吃饭的邀请,拜完年就走了。
    到了快吃饭的时候,就是黄铁柱、苏逍等几个骨干留了下来。
    “石头啊,你去给于经理拜年没有?”苏逍突然开口问道。
    黄铁柱等人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实际上这几个人之所以一直留在秦家,除了拜年外,也是要借此讨论一下开年后的一些工作安排,便于及早的做准备。
    这半天大家坐着东拉西扯的不提正事,也是在等着于奇正。
    虽说也知道他和秦班主之间有点小矛盾,但在旁人眼里看来,只不过是小情侣之间的斗气而已。真遇到正事的时候,还是会顾大局的。春晚上台表演,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不管是做什么行业,首先就要有客户。于奇正这个负责拉单的人没来,他们也不好商量这事。
    一直到现在都没见人,苏逍几人都有点耐不住了。
    可这话又不好明说,于是苏逍就问了这句话。意思就是说让石头借着去拜年的名义,催一催于奇正。
    不等石头答应,秦晓鸾就站了起身:“不许去!”
    在场的人都愣了。
    片刻后,黄铁柱出来打圆场:“班主,是这样的。石头是一个不会转弯的倔牛,上次也得罪于经理。我想借现在这个机会,让他去拜个年。大家都一家人,有什么事说开了不就好了吗?”
    其实他这么说,也是话中有话。最后一句话表面上是说石头的事,实际上也是劝秦晓鸾。
    “咱们和他不是一家人!”秦晓鸾斩钉截铁地说道。
    所有人都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各位叔伯兄弟,”秦晓鸾的语气恢复了镇定:“你们是不是认为我是因为私人的事,才这么赌气的?”
    大伙儿脸色更尴尬了。这话怎么回答?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
    秦晓鸾叹了一口气:“大家先坐下来,听我给你们解释。”
    见秦晓鸾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几人纷纷重新围坐在一起。
    秦晓鸾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其实这事吧,说完全和私人无关,做到公私分明,也是比较困难。那我就从私人这一块开始说起吧。”
    说完就给大家讲了前几天在于家,他们家人是怎么说的,自己又是怎么回答的,坦然地一一讲了出来。
    “啪!”黄铁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太过分了!我去找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