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武松跟陈清互诉衷肠,彼此都十分开心,从此,陈清跟猎户对武松也是死心塌地。
杨舒心思十分精细,喝了两碗酒,便推说自己酒量不佳而且连日劳累,要先去休息,其实独自一人,背了十几个布袋,出去抓蛇,他在席间听得武松等人讨论怎么攻打豹头山,也是热血沸腾,无奈武功实在一般,可也不想给人小窥,所以想好好表现一番。
武松心中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武大郎,便推说明日要早起到县衙画卯,顺道跟知县告假几天,好筹备攻打豹头山的事宜,大家也不敢挽留,宴会不到亥时便结束。
他心情大畅,哼着小曲迎着晚风,大步往紫石街走去,迎面走来一瘦削少年,形容猥琐,头上胡乱的用稻草扎了头发,看到武松,弯腰行礼道:“都头喝酒回来么?”
“不错,在陈家庄跟一众兄弟喝酒!你晚上也早点回家吧,夜游没好处!”
“诺!”
武松心中十分得意:“哈哈,我现在俨然成了阳谷县大明星,走在路上都有人认得,随便吆喝一句,便教训他回家,好不威风!”
刚转入紫石街,看到武大郎正送一妇人出门,那妇人身材有点富态,在茶坊一转,便隐没了,武松虽则看不清,可也猜想到是王婆无疑。
“大哥,那么晚了,王婆还过来干嘛?”武松有点不悦。
“二哥回来了!”武大郎似乎不懂得生气,笑嘻嘻道:“方才有一瘦削少年,说是你的朋友,送来一副药膏,嘱咐给大嫂敷上,最多两日便能痊愈,我便央干娘过来替大嫂洗了身子,换了衣服,顺道敷药。”
“这些事由你做便可,何须劳烦别人,以后.......”武松正要告诫武大郎以后不要让王婆跟潘金莲独处,突然心中一怔:“大哥说有一瘦削少年送来膏药,方才跟我打招呼那少年十分眼熟,有点像那天在陈家庄碰到的郎中,难道他就是神医!”
“大哥!方才来的少年是否形容猥琐,头上绑着一根稻草的?”
“正是他,他还说自己叫严方!”
“没错!正是他!在牢里替大嫂敷药的婆娘也说是严大夫吩咐来的!”武松十分高兴的抓着武大郎的肩膀,压低声音却难掩激动之情:“大哥,那大夫是神医,也许能把你下面的问题治好,从此你就能跟大嫂相处融洽,说不定明年就能为武家诞下香火,我现在去追赶他,或许还能寻得!”
“二哥!不准去!”武大郎一把拉着武松的手臂,反倒给武松前冲的力量带倒,撞到地上,几乎把门牙都摔掉,武松心中一惊,连忙扶起他,问道:“大哥,没事吧?”
“我没事,你不要去找神医!”武大郎捂着嘴巴说道。
“为何?找到他便可以为你治病!”
“我没病!”武大郎平生第一次对武松发火,他狠狠道:“二哥,若是你要去找那大夫,就不要再叫我大哥了!”
武松一脸尴尬,随即立刻明白:“大哥是炜疾忌医,也难怪,男人这方面的问题,总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大哥脾气好,待他消气后,自然有办法令他去治疗,也不急在一时。”
“那我回屋了!”武松转身进了屋子,潘金莲的房门是敞开的,他禁不住侧头往里面一看,潘金莲在里面听到武松的脚步声,也禁不住双手支起身子,侧头往外一看,正好四目交投,潘金莲脸上一红,想说一声“叔叔,你回来了”可就是说不出口,武松更是傻傻的说了一句“hello!”
他走进房间,忍不住哈哈大笑,自己竟然跟北宋人说英文,真是有趣,不知潘金莲听了,会不会认为自己失心疯,那边的潘金莲正羞涩之际,听到武松爽朗的笑声,更是心中激荡:“他笑什么呢,是笑我傻还是.....”她不敢想下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还没听到武大郎上楼的声音,武松有点担心,走下楼梯,正要出门,却看到武大郎手里提着两壶酒,还有一包卤牛肉进来。
“二哥,你我兄弟二人,很久没有促膝长谈,今晚夜色清朗,不如把酒言欢,如何?”
“好!小弟正好有事要跟大哥说呢!”
武大郎将卤牛肉摊开,也没有斟酒,索性一人一壶,武松倒是十分喜欢,虽说是促膝长谈,因为有了方才的争吵,两兄弟都没有言语,只是一昧的吃牛肉。
“二哥!”武大郎终于还是先开口了:“并非大哥不愿意去找大夫诊治,而是......哎.....”
武松最怕墨迹的人,自己性子也是着急,从怀里拿出屋契,放在桌面,说道:“大哥,这是阳谷大街商铺的契约,你不要挑担子去卖烧饼了,转为商铺吧。”
武大郎筹划已久,第二次要将心中的秘密说出来,现在遇到性急的武松,他又吞进肚子里了,他是随和的人,心想,总是有机会说的,不要打扰了二哥的雅兴。
“二哥,好是好,可我只卖烧饼,挑了担子去卖尚能维持生计,这进了商铺恐怕.......”
“怕什么,我已经为你想好了!”武松迫不及待要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可总得尊重大哥,于是问道:“大哥,你除了会做烧饼,还会做什么?”
“我只会做烧饼,而且只有两样,一种是你吃过的烧饼,一种是用来蒸的,如同包子,可没有肉馅,十分松软可口,别人做的只有三个手指大小,我做的能有手掌大小。”
“那就还是馒头咯!”武松笑道:“可是馒头太过清淡,我倒是有个主意。”
“二哥说的都是好的,你说,我照做就是!”武大郎向来听从武松的意见。
“大哥,我要为你做一家肯德基!”
“什么是肯德基?”武大郎一脸痴迷道。
“大哥听我说便是!”武松知道解释也是徒劳,索性直接说内容:“当下人的饮食习惯,大概分为两种,一时达人显贵的精致,二是粗野匹夫的随意,咱们何不取一个平衡,做出来的食物,既美观又能填饱肚子,且价格不贵!”
“大哥善于做烧饼,我们便卖烧饼,煎炸的仍按你的配方,那蒸的,可做成圆形,中间夹了鸡肉,牛肉,猪肉,配上时令蔬菜,吃的时候肉食跟面点一起,既好吃又能填饱肚子。”
“吃肥鸡,大多手撕了来吃,我们转变思路,把鸡剁成块状,都炸了,十分香口,买些芋头,切成条状,也是炸了,配上炸鸡来吃,那样吃法定然上火,我会带几人,在鸳鸯湖,敲下坚冰,存于地牢,让大嫂煮些绿豆汤,酸梅汤,加上冰块,令客人一口爽脆,一口冰凉..........”
武松说得天花乱坠,武大郎听得喜上眉梢,不住的点头,兄弟间的不愉快,也就忘却了。
第二日一大早,武松便爬起来,径直走去县衙画卯,半路里却给冒出来的王二牛一把抱着,喊道:“哈哈,兄弟,我是还清了干娘的旧账,想到将要迎娶小梅,高兴得难以成眠,早起了,你又因何事那么早,走,反正时间尚早,咱两兄弟去吃完面条,再去画卯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