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求助于燕国,看上去是最好,也最稳妥的法子。如今昌平公主在燕国做皇贵妃,若是登基的是大皇子,以后两国之间或许会更太平一些。
而三皇子到底和昌平公主不亲近,并且昌平公主的夫婿还是死在三皇子手上的,两人已然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三皇子登基,自然不会顾及昌平公主在燕国,就不对燕国发兵。
对燕国而言,帮助大皇子登基,无疑是有好处的。而敏皇贵妃犹豫的,怕不是担心南宫翊不答应此事。
而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一旦燕国的大军深入魏国腹地,是否会帮助了大皇子之后就撤出魏国境内,还真不好说。
而能去做这件事的,无疑的身在边关,战功赫赫的司徒默最为合适。可司徒默也是魏国最怕的人,敏皇贵妃轻易是不敢引狼入室的。
颜青雯想着也该离开了,她刚一动,头便碰到了一边的花木上,头上的珠钗落了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什么人?”云梦连忙走过来看,“颜婕妤?”
颜青雯笑着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珠钗,也就是摔了一下,并没有摔坏。“这花木倒是该修一修了,不小心连珠钗都勾落了下来。”
云梦有些怀疑的看了颜青雯一眼,倒也没说什么。不管颜婕妤是否听到了什么,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她和公主在这御花园中说话,真被人听去了,也不能说人家是在故意偷听。
“确实是该修整一下了。”敏皇贵妃也走了过来,含笑看着颜婕妤,“不知颜婕妤是去了何处?”
“妾身自入宫起,便同周才人要好。听闻周才人被晋封为美人,故而去道贺一番。”
“此事本宫也听说了,倒是也该送份贺礼去。”敏皇贵妃笑了笑。
说了几句话,颜青雯便告退离开。倒是敏皇贵妃盯着颜青雯的背影多看了几眼。
“娘娘觉不觉得颜婕妤身上的气味很熟悉?”好一会儿,云梦才有些迟疑的说道。
敏皇贵妃诧异的看了云梦一眼,云梦自小学习调香,对气味是最为敏感的。有些旁人不曾留意和的气味,云梦都会留意到。
“熟悉?怎么说?”敏皇贵妃认真的问道。她和颜婕妤的来往不多,每每相见不是在慈宁宫,便是紫宸殿,又或者在在宴席上。
而每次云梦几乎都没有机会靠的颜婕妤很近。云梦的鼻子再灵,远了自然也是没用的。
“说不上来是在何处闻到过,奴婢就是觉得很熟悉。那种淡淡的药味,似乎浸入她的体内。那气息特别淡,寻常人必然不会留意。”
“药味?莫非是她病了?还是她会医术?”敏皇贵妃沉吟着。
“这奴婢就不好说了,若是总喝药的人,自然身上也会留有药味。颜婕妤倒是个不喜欢用香料的人,她的衣裳上都并无香气。”
“这也不足为奇,也并非女子都喜爱那脂粉香泽,有些人偏就不喜这些呢!”
“倒是奴婢差点给忘了,娘娘曾也是不喜欢那些的。”云梦无奈慨叹着。
曾经在魏国的时候,公主也是不爱红妆爱戎装的人。公子总喜欢和皇子们一起出去打猎,反而是女子们喜欢的胭脂水粉,熏香之类的,公主是不喜欢的。
即便是成亲了之后,驸马也一直很宠公主,任由着公主的性子行事。曾经皇子们都还没有以命相搏,争夺储君之位的是时候,才是公主最高兴的岁月。
到底权势迷人眼,尤其是皇位,可以让那么多的人争的头破血流,连身家性命都可以统统拿出来做赌。
“以前到底只是以前了。”敏皇贵妃苦笑起来。
“若是适才娘娘同奴婢的话被颜婕妤听去了,她会不会告诉皇上?”云梦有些担忧。
“说不说的,有什么要紧。她纵然不说,我也是要去说的。”敏皇贵妃咬咬牙,“我不知道父皇还能活多久,而在这之前,我一定是要得到皇上的一个承诺的。”
一旦父皇驾崩,那新帝势必要尽快登基,该是在父皇下葬之前便出了结果。而尘埃落定之后,便再也没有改变的余地了。
只要三哥登基,那自然不会留大哥的性命。即便大哥真能逃过一死,也不会以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方式和三哥去争。
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一切的争斗也就只是夺嫡之争罢了。而一旦一方登基,另外一人还要再争,那便是谋逆,情形便完全不同了。
在魏国,历来便有祖训,一切以朝内安定为重。新帝登基之前所有的争斗都无可厚非,而一旦有人登基之后,还有人居心叵测,意图消耗魏国国力,或者动摇国本,那便是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
对那样的谋逆之人,即便杀死了帝王,文武百官和百姓们也都是不承认这人的正统之位的。
有人登基了,别的人不管还有多少的小心思,都要一一给藏起来,俯首称臣。
她的时间真不多了。
好容易大哥的手已经好起来,虽然还不能搬什么重物,却可以动一动,也能写字了。大哥经历多少的痛苦,才有今日,她如何能让大哥再输?
更何况,若是三哥登基了,那么她此生都不会甘心。
那人已经不是她的兄长了,而是她的仇人,他们之间不死不休。终归幼年时候的那些兄妹情深,都统统在皇权的争斗中葬送了。
“娘娘还是决定借兵?”
“我们只有这一个法子了。要让父皇册立大哥为太子,根本不可能。且先不说父皇宠爱三哥,即便三哥也一直没能成为储君,可谁看不出来,父皇对三哥的看重?
“更何况,如今即便父皇有心传位于大哥,也未必能行了。”敏皇贵妃闭了闭眼。
父皇病重,或许宫中内外怕都是三哥的人手了。
父皇若是有不利于三哥的诏书,根本不可能传出去。要是逼急了三哥,或许三哥还会直接除掉父皇,更快的登基。
“只是司徒默。”云梦想到那个人,心里还是惴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