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车厢里,除了我,再也没有别人了。
我不知道当你们遇到这种明明刚才还全是人但是才一会的功夫那些人就不翼而飞的情况没有,也不知道你们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反正我是已经崩溃了。
但是崩溃也没用,如果想要活命,就只有跑跑跑!
逃出去!——已经成为了唯一的信念。
也不知道是大脑自主反应又或者是不愿意相信车厢里的人不翼而飞的这个事实,一边跑,我还一边喊救命。
后来我想了一想,觉得这可能就是一种自我心理安慰的方式,本来已经很害怕了,如果在心理上麻痹一点,装作有人的样子,那么就不会觉得有那么害怕了。
然而,能不害怕么?
“哦呵呵呵呵呵……还跑啊?”
镜子里那个不知道是什么鬼的人追来了!
想到这里,也顾不得什么,只能更加用力地往前跑。然而,处在极度恐惧中的人因为慌乱,所以很容易出现问题,这么多年了,我很少摔倒,然而,就因为躲避那个女鬼的追赶,我在跑动的过程中因为绊到车厢里两边的座椅,一个踉跄,就向前扑去,直接摔倒在地。
也因为摔了这一跤,使得我整个人的行动方向都变了,然后,我看到了那个女鬼的真正模样——
披散的长发下面是一张惨白的脸,黑洞洞的眼睛里流出暗红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液体,黑裙。
红的、白的、黑的教会在一起,形成一种视觉上的极力冲击感。
“啊——”
然后我不由自主地惊叫了一声,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太多害怕,已经不像是人的声音了!
周围,除了女鬼张扬的讥笑声还有我害怕的“砰砰声”之外,真的安静得吓人。也许有人会觉得奇怪,火车不开动难道没有声音么?
“跑啊!怎么不跑了?”那女鬼单脚翘着坐在座椅的靠背上,一脸的讽刺。
然而,那女鬼一说话,我就看到了她嘴里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生物在动,一吞一吐间……
一时间没忍住,吐在当场。
然而,那女鬼好像是觉得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我看不起或者嫌弃她,立马变了脸色,脸上露出阴狠的表情:“死到临头还敢嫌弃老娘!不知死活的东西,看来不让你经历经历老娘曾经所经历过的痛苦,你是不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痛苦了!”因为愤怒,所以她原本就很恐怖的脸变得扭曲起来。
闻言我立马停止呕吐的动作,刷刷两下擦掉嘴角的污秽的东西,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试图从她的这些话里窥探些什么:她说要让我经历她所经历过的痛苦,她说经历了那个之后我就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痛苦。
她……
然而还不等我继续往下想,她就有了动作,她放了话,就直接朝我飞了过来!
对的,你们没有看错,那个女鬼朝我飞了过来!
那个女鬼伸出纤细的骨干的手,朝我飞了过来!我看到她的手上有着长长的黑指甲!她带着暴戾的怨气朝我飞过来的时候,我多么想爬起来跑掉,可是我没有。我的手和脚都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样,动不了,对于像我侵袭过来的危险,我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浑身上下萦绕着黑色怨气的此刻正处在愤怒当中的女鬼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又是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有时候我真是恨死自己了,每次到这种时刻都是这样,为什么就那么没用呢?为什么就不能争气一点奋力逃脱呢?!
可是现在去抱怨有什么用?能救得了我自己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已经是边缘时刻了。我的内心在这么告诉自己。
“你去死吧!”
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的结局,还一度以为自己一定死定了,当然,最后的结果是,我活下来了,至于活得怎么样,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就在我知道自己即将死去然后正准备赴死而那个女鬼快要接触到我的身体的时候,情况发生了转变:
“看到本尊在这里居然还想动手?还不快滚!”
一道稚嫩但是不容忽视的声音在我的前面响了起来。
这属于第三个人的声音在这样的场合出现,而且说的是这种话,格外的突兀。
我惊诧地抬起头,然而接下来看到的一切,都让我愣在当场。
这这这……这不是那个……那个,那天晚上出现在我梦里说我把他烧死的那个小男孩么?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他自称为本尊,听他的口气,似乎他自己是很了不得的人,哦不对,既然她能够凭空出现在这里,还自称是本尊,那么,他肯定已经不是人了吧?
那么,就是鬼喽?
呵,也不知道我明瑶上辈子做了什么大凶大恶的事情,这辈子居然会和鬼打交道。
他要杀了我么?那天晚上在我的梦里,他那么凶狠,还说我烧死他,那么“我”就是他的仇人了吧,现在他凭空出现在这里,还对那个女鬼说看到本尊在这里居然还想动手,那么他的意思是,他不准许那个女鬼杀我,而是想自己动手喽?
呵呵,原本以为可以逃脱一死,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要死,也真的不知道我明瑶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现在才会这么倒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居然有这么多事情发生在我这个普普通通的人的身上,而且每一件事情当中都透露出诡异而神秘的色彩。
诶……
这么一想,就感到绝望,于是连在这两只鬼斗的时候赶紧逃生的欲望都没有,也不从地上起来,感觉自己现在特别像一条死狗,死死地贴在地上了。
不过也因为自己这样颓废坐在地上不想起来,所以才有看这么一出大戏的机会,一出两鬼相斗的大戏。
那女鬼显然没有想到中途会杀出个陈咬金来,见自己的好事居然被人打断,随口就说:“什么人竟然敢干涉老娘?”
然而原本还很凶恶地想要上前要了我的命去的她,在看到这多出来的第三者之后,脸上的凶狠一下子便松懈了好多,但是在态度上面还是不肯退让,想来是不甘心吧。
她对站在我面前的那个小孩说:“想不到居然是二度阴子?怎么,二度阴子这是要管别人的闲事吗?”
二度阴子?我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词语,这是来形容我面前站着的这个小孩的么?
二度,这是一种等级的分别?
不过虽然二度阴子这个词语我不知道,但是对于阴子我却并不是一无所知的。
记性比较好的朋友这个时候可能会想起以前在我身上发生过的一些事情,比如我被阴子缠上身的那件事情。
然后,关于阴子的一些信息,我也是从冯大爷的口中得知。
冯大爷说阴子身上煞气很重,他在给我说起阴子的时候,脸上是严肃的表情,阴子是比较难以对付的鬼物。
但是,难道这个女鬼就不是么?
但是她却害怕我面前的这个小孩,这个被称为二度阴子的小孩,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就足以说明,这个小孩有多么的难以对付了。
是的,你没有看错,我用了“害怕”这两个字,因为——
就在那个黑裙女鬼对那个被称为二度阴子的小孩说这是要管别人闲事的时候,我面前的这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破坏力的小孩子已经先行动手了,只见他突然抬起自己小小的手,一团黑气就从他的手心冒了出来,而后,直接朝女鬼就像阴阳先生抓沙子打鬼那样打过去。
然后还没有等那个女鬼做出反击的动作,那团黑气就在她还处在不可置信的状态之下直直地没进了她的身体里面!
紧接着,就听到那黑裙女鬼惨叫了一声,而后,留下一句话:“不就是一个二度阴子,你等着,总有一天我柳红玉会吧今天我所受到的屈辱统统都讨要回来!”然后一个闪身,整个已经不见了踪影。
于是,车厢里就只有我和那个出现在我梦里说我烧死他然后刚刚又被那个叫做柳红玉的女鬼称为二度阴子的小孩子了。
于是我这才想起来,哦,原来,下一个就到我了。
然而,就在我闭上眼睛准备赴死的时候,一声似嘲非嘲的笑声在我的头顶响起:“真想不通这么一个笨女人为什么能替主人办事!”
然后我一睁开眼,就看到那个小孩双手环胸地站在我面前,一副老成的样子,但是没有关系,因为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他说真想不通这么一个笨女人为什么能替主人办事。
这里没有第三个人,那么,他口中的笨女人是我?
那他话里面的另一个主角也就是那个主人又是谁?
笨女人替主人办事?
我替主人办事?
谁是主人?
谁是我的主人?
这一系列的问题,已经在我的大脑里面形成了一个螺旋式的阶梯,问题越来越多,阶梯也越来越陡。
这代表着问题的难度越来越大,或者说,我连一个问题的答案都不知道,因为我对这个孩子所说的,一无所知。
也正是因为一无所知,所以在解决问题的时候,才一无所获。
但是,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谁是主人?
谁是我的主人?
我替主人办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