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病复发？”李恒闻言愕然，点头道，“走。”
    两人随即就出了人皇殿，骑上马匹，往春明门方向赶去。
    这是从人皇殿进长安城的必经之路。
    过来了城门之后，两人丝毫未停歇，径直去了大明宫，来到了长孙皇后的寝殿。
    李明达是昨晚在自家公主府内复发重病，直接昏迷，府内大夫束手无策，当晚就被接进了大明宫里，接受御医的诊治。
    李恒和高阳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长孙皇后，长乐公主、城阳公主等人也都在此，全都围在床边，焦急地等待着御医进一步的诊断。
    整座宫殿里，寂静无声。
    李恒和高阳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寂静，同时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小十五，你怎么来了？”长孙皇后起身，走过来低声道，“小十五，这里是后宫，你不能来的。”
    “母后，是我叫十五哥来的。”高阳挺身而出，道：“十五哥有大本领，能让人皇祖宗回应，或许也能把晋阳姐姐救回来呢。”
    “这……”长孙皇后闻言眼睛一亮，原本绝望的内心升起了一丝希望，当即也顾不得礼仪，“小十五，你过来看看，看看晋阳，能不能救她。”
    “嗯。”李恒点头，正要走过去查看李明达的情况。
    “皇后娘娘！”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须发皆白，看起来已经有七八十岁的老御医忽然放下正在把脉的手，跪在了地上，长叹道：“晋阳公主殿下，心脉已绝……”
    “什么？！”长孙皇后顿时脸色煞白，身子一晃就要昏倒在地。
    “母后！”
    “母后！！”
    长乐公主和城阳公主急忙过去将她扶住。
    “不，不，不会这样的！”
    长孙皇后紧紧抱住两个女儿，望着床榻上的李明达，悲痛欲绝，“明达幼时多病，被断定早夭之危，幸得孙神医相助，终于能平安长大，为何会忽然，忽然……这是为什么？！”
    “不可能，我前天还和晋阳姐姐一块玩呢！”高阳泪如雨下，几乎哭成泪人，抽泣道，“当时她能跑能跳，怎么可能忽然就这样，不，这不可能！”
    老御医神色悲苦，但他无计可施，只能跪在地上，长叹道：“皇后娘娘，诸位殿下，还请节哀……”
    “十五哥，你想想办法，你快想想办法啊！”高阳可怜巴巴地抓住了李恒的衣角，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李恒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望着李明达。
    这个绝美的少女安静地躺在床榻上，静谧安详，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如同一幅完美的画卷。
    这个前段时间还笑靥如花，给自己煲汤煮面，时常来人皇殿看望自己，避免自己一个人苦闷，平日里温婉可人，对谁都报以笑容的姑娘……
    就这样死了？
    “不对，她还没死！”
    李恒的目光一凝。
    他的体魄极强，五官感知远超常人，可以清楚地判断出李明达已经停止了呼吸，连心脏都已经停止了跳动，体温也在迅速流逝。
    依照常人的认知，这的确应该算作死亡了。
    可是，在五官之外，李恒还有强大的神魂，虽然这一点神魂无法透出体外，无法干涉现实，但也赋予了他极强的精神感应能力。
    他能够感觉到，李明达的神魂还在体内，并未散去。
    “或许还有救。”李恒忽然开口。
    “不，不可能，殿下心脉已绝……”老御医下意识开口，但随即就意识到不对，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低下头不敢再出声。
    “什么？！”长孙皇后猛地抬头，目光盯着李恒，颤声道：“小十五，你，你真的可以救明达？她，她才十七岁啊，她本该还有大好的时光……”
    “我会竭尽全力。”李恒点了点头，然后快步走到床榻前，将“睡梦”中的李明达横抱了起来，“备车，去人皇殿！”
    “备车！”长乐公主作为长公主，立刻出去高喊。
    随后，内侍们很快就准备好了车驾。
    李恒抱着李明达上车，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高阳公主也跟了上去，留下城阳公主在着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先前李恒和高阳策马入后宫，已经在大明宫里引起了轩然大波，现在又急匆匆驾车出宫，必定惊动圣驾，接下来必然要面临一系列的盘问。
    长安东市的一座酒楼上。
    乔装打扮成普通中原女子的白莹立在窗边，目光戏谑地看着春明街上疾驰的一辆华美马车。
    她心情愉悦地饮了一杯酒，心里暗笑，“小皇子，你这是要去人皇殿么？可惜，人皇殿不会给你任何回应，中了我狐魇之术，这大唐无人能解，这小丫头必死无疑。”
    狐魇之术是狐族特有的精神秘法，可以无声无息地将人的精神碾碎，同时带来肉身的生机流逝，让生命迅速消亡。
    这种妖族天赋法术，人族本就极难将其解除，以白莹一千七百余年的法力施展，威力更是强大。
    至少也需要修行超过三百年的佛道高人才有可能破解。
    而在白莹看来，这李恒不过区区一个凡夫俗子，二十不到的年纪，根本不可能破解她的狐魇之术。
    她只需饮酒看戏即可。
    这便是自信。
    ……
    马车行至人皇殿，李恒直接抱着李明达跳了下来。
    快步走进了后堂。
    “谁也不许进来，我要为晋阳向人皇陛下祷祝祈福，绝不能受到任何打扰，高阳，狄仁杰，你们负责守门！”
    李恒的声音传出来。
    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高阳和狄仁杰对望一眼，立刻就站在了通向后堂的过道两侧，严加看守。
    人皇殿后堂。
    李恒轻轻地将李明达放在了一张床榻上，掀开了裹着她身体的被子。
    十七岁的少女，正是最美好的年华，即便是穿着宽松的白色睡袍，躺在床榻上，也难掩玲珑有致的身姿。
    可李恒毫无杂念，双目微阖，观想诸天神王宝相，专心用精神力量感知李明达的现在的状况。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没弄清楚《诸天神王观想图》的具体用途。
    虽然他一直在修炼这么门观想图，精神力量比之最开始的时候强大了不知多少倍，但除了能让他更加完美的掌控自己的身体以外，根本并没有别的用处。
    签到也没获得关于精神方面的法门。
    他也想过依照前世的“经验”，试试元神出窍，分神化念之类的东西。
    可都没有什么实际成效，他连最基本的神魂出游体外都做不到，最多最多让精神力量稍微扩散出一点来，增强感知。
    “晋阳的神魂似乎是受到了某种诡异力量压制，让她无法醒来。”
    李恒看着仿佛安睡的妹妹，感应着她的情况，轻轻捧起了她的脸庞，并低下了头。
    两人的眉心抵在了一起。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李恒清楚地感觉到了李明达脑海里的阴冷气息。
    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那原本完全无法透出体外的神魂力量可以流动了，找到了一点极其细微突破口。
    “可以从这里进入！”
    李恒眼睛一亮，随即变冷，“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