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李恒闻言颇为惊讶。
    李世民对长孙皇后的宠爱程度，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曾经也有过李世民要纳妃，却因为长孙皇后不喜，直接放弃的事情。
    现在李世民的后宫嫔妃，都是长孙皇后看过眼的。
    可听李明达现在的意思，似乎李世民这次是想要不顾忌长孙皇后的感受纳妃？
    什么样的女子能有这样大的诱惑力？
    “嗯，这是母后与我说的。”李明达略微收拾心情，轻叹道：“母后说那个胡人女子天生媚骨，太过伤人身体，不太想让父皇纳其为妃，可父皇这次却坚持要纳。
    “钦天监正袁天罡大人也有劝说，称那胡人女子有古时妲己之相，祸国殃民，惹得父皇大怒，直接撤了他的监正之职，贬为庶民。”
    “袁大人说这话被撤职也不算冤枉，只是父皇居然对那胡女如此回护……”李恒皱起了眉头，疑惑道：“这个西域女子是什么来头？”
    他本能地察觉到这件事情不简单，或者说这个从西域来的胡人女子不简单。
    现在这个时期的李世民绝对算得上政治清明，治国有方，也十分重视人才，广纳谏言，如果不是突厥那边出了变数，外患一直没有铲除，估计都要开启盛世大唐了。
    而且，李世民也从未有过沉迷女色的迹象，现在这个西域胡女竟有本事让李世民如此着迷。
    绝非常人。
    “那个胡人女子也算有些身份，是西域玉湖国的公主，名叫‘白莹’。”李明达道：“三日之前，玉湖国的使臣来到长安，向我大唐进贡。
    “这位白莹公主跟随使团一起到来，在宣政殿拜见了父皇，并当朝向父皇献舞一曲，引得父皇赞不绝口，散朝之后就决定要纳其为妃。”
    “玉湖国，我记得是西域的一个小国，早在隋时就已臣服中土，向来都只是本分朝贡，没出过什么乱子。”李恒思忖道：“怎么这次忽然就过来了一个公主？”
    “听闻是这公主仰慕大唐天威，百般恳求玉湖国王之后，才被准许随使臣前来的。”李明达想了想道，“十五哥也觉得这事情有蹊跷？”
    “的确有些奇怪。”李恒猜测道，“会不会是突厥的美人计？”
    先前突厥之所以会退兵，是由于寒冬时节粮草不济，支撑不住消耗，只好无奈退兵，但对大唐的觊觎可从没削减分毫。
    明的暂时打不了，就有可能来暗的。
    “有可能！”李明达兰心蕙质，一点就通，顿时就想到了许多。
    她似是抓住了希望，欢喜道：“我这就回去把这个猜测告诉母后，说不定能劝住父皇呢。
    “十五哥，你真厉害！”
    说着，她便抱了李恒一下，然后欢快地跑出了人皇殿。
    “晋阳的身体好了不少啊。”李恒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转头看向大明宫方向，“也不知这次能不能劝住，西域胡女……若是劝不住，那长安城里恐怕就要闹刺客了。”
    其实，对李世民是否纳妃，李恒并不怎么关心。
    可是他担心李世民因为这西域胡女荒废朝政，败坏国力，导致无法抵挡接下来的突厥入侵，最终长安沦陷，人皇殿被毁。
    那可就完犊子了。
    如果这次劝不住李世民，就干脆解决掉那个西域胡女。
    ……
    入夜，月明星稀。
    长安城西的馆驿之中。
    白莹闭目盘膝坐在床上，运转体内法力，吸收天上月华，直至子时方才收功敛息，睁开双目，眉眼含笑。
    “不愧是东土大唐，人族核心之地，连月华精粹都是如此浓郁，在这里修炼一日，比得上西域十天！
    “这里还没有可恶的臭道士，蠢和尚，都是一群凡夫俗子，可以肆意为之，纵然是一国之君，也只需略施手段，便可上钩。
    “嘿嘿，这大唐天子位居人族核心之主，若是在上古之时都可谓人皇，我这小小狐妖连接近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却是不同了，即便是我等小妖，也能品尝一下龙气的滋味呢。”
    “这简直就是我狐族的修炼福地啊，难怪我那好妹妹非要来东土，在这里的感觉真是太好，太棒了！”
    她离开天生湖之后，并未离开前往长安。
    而是先在大唐各地游玩了几个月，顺便吸取了各地上千名男子的元阳。
    在“吃饱”之后才又回到玉湖国，附身在了公主身上，随使团来到了长安，调查当初红裳的死因。
    原本她还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没想到以来长安就得到了线索。
    “嗯，人皇殿的主持，持运祭祖法师，大唐天子的十五皇子，李恒。”
    白莹打开馆驿的窗子，目光看向东边，轻笑道：“没想到这修士绝迹之处，居然还有个如此有趣的小皇子偷学了法术，就是你杀了我的好妹妹么？”
    在她看来，无论是万斤粟，还是大稷敕命符，都是可以用法术实现的。
    只不过是被那小皇子伪装成了人皇显灵罢了。
    如她这般有着上千年法力的狐妖，根本就不相信什么人皇显灵，庇佑人族。
    毕竟，自上古之后，人皇就居于火云洞，再不外出，人间永无人皇显灵之事。
    也就是这东土大唐现在是修士、妖类的禁地，才会有人皇殿保存，在四大部洲的其他地方，人皇殿早就已经绝迹了。
    “其实，你杀了我那好妹妹，对我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可以让我独得父亲的宠爱。”白莹望着人皇殿的方向，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只是，我那死鬼父亲最喜欢与我那好妹妹一起修炼，若是不给他一个交代，我恐怕也难得宠爱，可我又不想随便杀掉你这个有趣儿的小皇子……
    “不如就让先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儿？嗯，就从那个晋阳公主开始吧，她拿了我好妹妹的狐皮做披肩，合该偿还性命。
    “而且，这个小丫头长得太美，世上不应该有这样美的人族女子，她该死！”
    ……
    这一日，李恒正在人皇殿接待香客。
    高阳公主李玲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不由李恒分说，直接就拉着他去了后面僻静无人的地方，低声道：“十五哥，快随我进宫，出事了。”
    “怎么了，这么急？”李恒疑惑道，他听出了高阳的声音有些哽咽。
    “晋阳姐姐，晋阳姐姐她重病复发了！”高阳一下子哭了出来，“御医说，说她难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