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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高不见章台路 作者:字如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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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是奇怪,没它也活得,只是一旦沾上了轻易便不得脱身。楚鄢亦是凡人,自然不能免俗。好比你,铁石心肠,若不是栽在了这个字上何至于变得如今这般优柔寡断。”

    陆铎按下怒气,静静看着灯火映照下姬桓那张冷漠的脸,良久却是冷笑道:

    “记住你今日的话,情这个东西最是恼人,百转千回,当断难放,陷进去的痴人数不胜数,只盼着你真能半点不沾。在所有关于她的事情上我是从未理智过,可是我已经万劫不复回不得头了。你当年帮我一场,如今我便也给你一个忠告,不要轻易玩弄人心,否则终有一日你会变得比我更加可悲。”

    陆铎说过这番话之后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开了大殿,姬桓站在圆桌前,微微蹙眉,想了一会儿便嗤笑一声,传唤书童进书房伺候笔墨。

    沈莙不知道凌云殿里闹了这么一出,她拉了楚鄢进到里间,先是将那青鸾玉牌递到他手中,低头羞愧道:

    “你看看有没有磕坏哪里,当初这玉牌被人搜去了,不知有没有损坏。”

    楚鄢安抚性地拍了拍沈莙的背,轻声道:

    “当初将玉牌拿给你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你能靠它找到我避险固然是最好,若是不能大不了也就是落在姬桓手里,也能叫他在合适的时候想起我来。”

    合适的时候?果然,沈莙心道只有在楚鄢面前她的智商欠费的感觉才会如此明显。

    见他没有细说的意思,沈莙无可奈何地将棋盘摆好,倒是想起另一桩要紧事来,拉了他在棋盘两边坐下,将那日凌云殿里姬桓提的交易条件和他仔细说了。

    楚鄢认真听她说完,将一盏油灯放在棋盘边,笑了笑才低声问道:

    “阿莙相信他说的话吗?”

    这个问题好回答,沈莙立马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急急追问道:

    “你说,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楚鄢不慌不忙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抬头示意沈莙该她下了。

    沈莙哪有心思和他玩这个,将手中棋子随意一摆,又将方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楚鄢嘴角微扬,笑意却未达眼底,

    “兴许在姬桓眼里,男女之间能够交心的,若没有共同利益那便只剩风月可以解释了吧。”

    什么跟什么?沈莙整个人都听懵了。

    “阿莙不必担心,只需知道他的打算注定落空就是了。”

    沈莙糊里糊涂的,得了肯定的回答也只能傻傻问了一句:

    “为什么这么肯定?”

    楚鄢敛了笑意,看着沈莙的双眼认真道:

    “因为他想错了,你我原就都没有半点想要落入俗套的意思,而我亦有我的骄傲。”

    什么鬼?心好累……他说不担心那就不担心吧,沈莙破罐子破摔,反正楚鄢比她要聪明得多。

    她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落下一子,看着楚鄢清秀的脸庞恹恹道:

    “我已是被困在这里了,如今连你也进了这虎狼窝,姬桓对你不怀好意,只怕是和楚门有关,你还是多加小心吧,大约你家中的人得到了消息正想办法搭救你呢。”

    楚鄢一连吃掉沈莙好几颗子,脸上看不出任何担心的神色,

    “我已经与他们说明白了,暂时不要插手将我从云南郡‘救回’荆州。”

    沈莙的手一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为什么呀?”

    楚鄢看了一眼时不时从里间门口走过,不动声色窥探着的竹沥,对沈莙比了个‘嘘’的手势,后者依言压下声音,凑近了身子才听得楚鄢轻飘飘地朝她扔了一个重磅炸弹,

    “因为姬浔此时正在云南郡,有些事情还是有我在比较方便成事。”

    沈莙没防备被炸了个外焦里嫩,浑身动作一僵,呆愣在原地。

    他刚才说了什么?他刚才说了什么?姬浔在云南郡!他怎么会在云南郡……

    沈莙动作缓慢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心中思绪万千,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楚鄢必然是不会骗她的,可是圣旨才下,此时姬浔应该还未到扬州,除非是早已到了益州才颁的旨意,否则他现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就在云南郡。沈莙又是高兴又是忧愁,若是姬浔不在南下的队伍里,姬桓派去截杀的人就不可能伤到他,可以免去许多危险。可是姬桓也不是傻的,失败的次数一多自然就会询问派去的人是否真的见到了姬浔,到那时可就麻烦了,一旦被他察觉到自己最想杀的人就在眼皮子底下,且他在云南郡有着绝对的优势,到那时姬浔又该如何是好。

    她抬眼看着云淡风轻的楚鄢,他帮着姬浔并不奇怪,可是这两人又是什么时候达成共识的呢?再来楚鄢既然已经将家里的应对之策都嘱咐到了,必然是早就知道姬桓要将他掳来云南郡,他不惜将自己置于险境,如了姬桓的意,这又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只是帮衬姬浔吗?

    沈莙疑惑了,毫无疑问她是相信楚鄢的,可是对这二人的担心也难以平息,聪明人之间的博弈和选择她看不大懂,一点点的皮毛不仅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倒叫她心里更加慌乱。

    楚鄢见她苦恼得不知如何是好,微微叹息道:

    “无需为我们担心,姬浔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道理,我亦是这样,即便没有十足的把握,该赌的还是要赌,该冒的险还是要冒。你只护好自己,好好躲起来,不要被殃及,这便是最好的帮忙了。”

    沈莙彻底蔫了,诚如楚鄢所说,她什么忙都帮不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姬浔的身份了?”

    沈莙问话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有力无气,楚鄢轻笑一声,将手边的茶盏递给了她,然后点了点头。

    果然……沈莙撇了撇嘴,好似她身边的人都知道的事只有她被蒙在鼓里,这种感觉实在难受。

    楚鄢见她把心事都写在脸上,眼含笑意安慰道:

    “阿莙莫恼,我并非故意瞒着你,只因当时不知道会有后来诸事,以为你更愿意让姬浔亲口说出此事。”

    沈莙含了一口凉茶润了润喉,心中的怨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桩烦心事都没有解决,反倒又勾出旁的来。她踌躇了一会儿,最终急需倾诉的心情占了上风,对着楚鄢闷闷道:

    “那你必然也是知道北堂瑛的。”

    既提起了这么个人,楚鄢哪里还能不知道沈莙在别扭什么,他伸手接过了对方尴尬举在半空的茶杯轻轻放在桌上,觉得心中并无丝毫不耐,只有一片柔软。

    “阿莙,与北堂瑛定亲的是姬莯,十六岁的姬莯。”

    沈莙心里难受,只恹恹道:

    “姬莯还不就是姬浔。”

    楚鄢皱眉,稍稍用力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不要闹脾气,好好听我把话说完。”

    每每和楚鄢在一起沈莙总觉得自己才是年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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