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高不见章台路 作者:字如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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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已经没落了。狡兔死,走狗烹,你当初娶洛笙就不是因为什么男女之情,否则也不会将她的陪嫁扶作侧妃。洛家只是你整顿扬州的一颗棋子而已,等到目的达到了,你自然难容他们在扬州分割你的既得利益。”
姬桓抚掌而笑,双眼蕴满了笑意,
“沈莙啊沈莙,你果真合我心意。只不过你说的也不全对,洛家是没落了,只因他们贪得无厌,且对我再无用处,可是北堂一族却还繁华依旧呢,北堂诚是个聪明人,主动投靠了益州,如今在扬州替我打理河运生意,分寸也拿捏得不错。若不是你这般装腔作势,兴许我还真就相信了你不在意当年姬莯和北堂瑛的事。看在你让我心情不错的份上,我便再多提醒你一句,从姬莯的死讯传开至今,北堂瑛一直未嫁,此等情意,我看了都觉得感动呢。”
沈莙看着姬桓不怀好意的笑容,在消化这件事之后脑子难得灵活了起来。从姬浔和她相处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这货绝对和她一样没有什么经验。姬桓的话听听便罢,她若是因此难受才真是辜负了姬浔待她的好。
☆、镜花台(二)
“别怪我不相信你的话,在我看来,那位北堂小姐至今未嫁的主要原因绝不是她对姬莯的情意。若是普通人家倒罢,北堂家既是扬州数一数二的大户,即便父母再疼爱,在嫡出小姐的婚事上也不可能马虎。更何况他们既投靠了你,那就必然要和姬莯撇清关系,让府中幼女替姬莯守着,他们还不敢做得这么明目张胆。”
姬桓细细看了一眼及时想通的沈莙,觉得她总是出乎自己的预料。,
“你倒想得开,不过这话也不算错,七年前裴胤那小子曾经央了裴家长辈向北堂家提亲,北堂诚自然将此事回禀于我。只因那时我已经知道了姬浔就是姬莯,想着或许他对北堂瑛多少有些情意留着北堂瑛或许将来有大用处,所以也就没有点头。谁晓得后来你突然凭空钻了出来,于是这北堂瑛也就没什么用处了,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卖裴家一个人情,闹得裴胤那小子一年到头驻扎在西境,成了裴家年轻子弟中最叛逆的一个。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兴许姬浔看她一片深情,能将她领走与你姐妹相称也未可知。”
沈莙对姬桓恨得牙痒痒,然而最让她不安的是她居然真的因为这些混账话而心中酸苦。她不觉得姬浔对那北堂瑛的感情有多么深,而且他一个太监,要什么大老婆小老婆的(……)。可是对方毕竟是曾与姬浔订过亲的,得到了姬浔父母祖父的认可,就这一条就足以让沈莙难受半天。
沈莙胡思乱想半天,最终对着姬桓没好气道:
“不劳王爷费心。”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抖了抖裙摆,高傲地偏着头,然后昂首阔步地出了书房。
姬桓也不阻拦,含笑目送沈莙离开,挑眉将盅盖又放了回去。
沈莙迈出大殿正门时发现雨已经停了,只是天色还是灰败的。
那送汤的小厮刚顶着压力打发了痴痴等在殿前盼着传召的林萱,见沈莙从里头出来,心头一跳,赶忙迎上前来想把她往另一方向引。
沈莙看见台阶上那萱夫人落寞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也被她心中的烦闷所感染了。她看着那当差小厮忐忑的表情,也没多做逗留,顺着他的意思往大殿侧面绕道了。
凌云殿里沈莙弄明白了困扰了自己许久了真相,回到镜花台之后她便一直歪在榻上发呆,几拨丫鬟进进出出都没什么反应。
秋日将至,云南郡的天气反复无常,昨日还是阳光明媚,今日却突然成了阴冷细雨。这镜花台里当差的下人自身沈莙去了一回凌云殿,对她的态度便截然不同了。
姬桓还是有事没事来这里坐坐,乐衷于让沈莙炸毛,每每看她忍无可忍的模样对方都笑得特别真心。他来得勤,相对的陆铎却有些时日没出现了。
沈莙没怎么留意那些在镜花台‘监视’她的丫鬟婆子心中到底是怎么想她和姬桓的关系的,直到有一日那苏嬷嬷在替她梳头的时候忍不住语重心长道:
“姑娘就不要和王爷怄气了,当初银钩楼的素姬原是兴古郡郡守送到王府来的,王爷有心亲近她却一直闹着要回去,惹得王爷不快,被送到城郊庄子里去了,听说如今后悔不已日日以泪洗面呢!说实话,老妇之前还从未见王爷对哪个夫人像对姑娘这么上心,日日来这里陪姑娘不说,姑娘发脾气时也惯着。只要姑娘不再犟着,宠爱必能越过萱夫人不知多少。”
沈莙听着她一本正经地说这些荒唐话,拿着九连环玩儿的手一僵,简直是哭笑不得,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那苏嬷嬷还待再多说两句,沈莙却实在无法忍受了,心一横,干脆对她实话实说道:
“我与你们王爷完全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只因我和京城的瑞王情投意合,而你们王爷又视瑞王为死敌所以才将我关在这里的。”
沈莙自认已经说得够明白了,王府里应该无人不知他们主子最大的对头就是姬浔。可是那苏嬷嬷听了这话却还是半信半疑,只当她是在嘴硬,毕竟姬桓的脾气府中下人再清楚不过,若是真的厌恶,沈莙绝不会过得这么舒坦。
好在不管苏嬷嬷相信还是不相信,沈莙的坦白还是换来了几日的清静,就在她终日无所事事胡思乱想的时候楚鄢终是到了云南郡。
那日天色昏沉,看着像是要有场大雨,沈莙坐在梳妆台前无聊地将桌上的珠钗拨来拨去,屋门被推开时她以为又是姬桓来气她了,皱着眉头转过身去却发现平日里很宽敞的里间此时却有些拥挤。
楚鄢是坐在轮椅上被一个身着蓝衣浓眉大眼的青年公子推进来的,他身子原就不大好,一路奔波,脸色难免有些苍白。那轮椅没有踏板,为了避免擦地,他的腿以一种很不舒服的姿势举在半空。沈莙看着楚鄢冷汗直流,急急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那蓝衣公子身边的裴榕和姬桓,伸手用力搀扶着楚鄢从轮椅上起来坐在她方才的木椅上。
她从自己梳妆台上拿起一方手帕,一面递给楚鄢,一面低头问道:
“没伤着哪里吧?可有不舒服?”
楚鄢接过她递来的手帕,将额间细汗拭去,安抚道:
“无大碍的。”
沈莙这才稍稍放心,抬起头打量着屋内唯一陌生的一个人。不用猜,这蓝衣公子应当就是裴榕和姬桓口中的‘裴胤’了。此人看着比裴榕要年轻稚嫩些,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精神头十足,眉宇间的英气很是醒目。
沈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他亦在打量着自己。
北堂瑛只比姬浔小一岁,就年纪而言应比裴胤大上一些。七年前这小子才多大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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