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湛道:“可是药王不是有组织的吗?”
范雄笑道:“药王和药皇虽然是一字之差,内里的差别可大了去了。药王看的是药方的数量,好好坏坏,真真假假,参差不齐,以前就出现过一个药师胡编乱造了一些药方当上药王的事。可见门槛之低。但药皇不同,能成为药皇的人,起码炼制过一颗超甲级配方的神药。”
战湛听得津津有味,“师父也炼制过吧,药呢?”他其实更想问,是不是复活药,是的话他可不可以直接要一颗?
范雄道:“自然存在药皇庄里。”
战湛吃惊道:“所有药皇炼制的超甲级配方丹药都在药皇庄里?”那药皇庄不是……发达了?光是卖药就能富可敌国啊。
范雄不知道他的心思,不然非吐血不可。“当然,这是药皇庄的规矩。何况,这些超甲级配方本来就是从药皇庄流传出来的。”
前面这些消息战湛吃惊归吃惊,心里没起什么涟漪,但这一条却让他直接气血沸腾,“你是说,超甲级药方都在药皇庄?”
范雄道:“这些是药皇最大的秘密。若不是师父收我们为弟子,我们终其一生都不得而知。”
药皇庄这个设定是《绝世剑邪》原文的设定吗?还是他穿越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的改变?至少在他看的四分之一里,绝对没有出现过药皇庄这个词。
如果水赤炼真如他想的那样,是冲着这张面具而来,就能解释为什么原文他没有收寒非邪为徒,现实中却收了寒非邪为徒。后面一连串的变化是因为他们与水赤炼一起上路,偏离了原文中进入的入口,以至于后面的情节全变了。
这样说起来,寒非邪所有的改变都和水赤炼脱不了干系。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在不经意间,他带着寒非邪提前触动了水赤炼这条情节线——如果原文也有药皇庄的话。
提前触动情节的后果是什么?会不会改变经过和结果?
战湛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作为原文中的炮灰小boss,他到底能不能改变早死的结局?还是像很多电影电视放的那样,主人公以为改变了一切,却在最后关头发现都是徒劳。结局仍是那个结局,只是换了一个达成的方式。
范雄没听到他跟着自己拍马屁,有点不悦,“你不觉得很荣幸?”
战湛回神,随口应付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成为药皇啊?”
范雄面色僵了僵,偷偷去看水赤炼,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有些失落,道:“我们现在连药王都不是,哪里有这么快。”
战湛道:“那我们去药皇庄做什么?”
说到这里,范雄有些得意。“当然是学习。药皇庄每三年会召集各药皇及其两名弟子举办公开授课,听得一堂足以受用终生。”
这就更诡异了。范雄是三师兄,就说明前面还有大师兄和二师兄,这样好的机会水赤炼不找他们却找一个刚入门的徒弟来?难道就为了让新徒弟开开眼界?太浪费机会了吧?
战湛一边想一边提出疑问。
范雄不直接接茬,“师父垂青我们,你应该感激才是。”
战湛道:“师父人真好。”
范雄:“……”
水赤炼道:“翻过这座山差不多就到了,我们走快点,还能赶上吃晚饭。”
战湛:“……”他就说这一路水赤炼走得飞快,敢情是为了赶晚饭。不过说起来,他肚子也有点饿。中午水赤炼和范雄都没提休息吃饭,他只好跟着挨饿,饿得他现在一想到吃,就满脑子烤鸡烤鸭满天飞。
在前方有晚餐的诱惑下,三个人都健步如飞,赶在傍晚前翻过大山。下了山,前方又是平原,覆盖着大片大片枝叶茂密的树林。大多数橘中带红的阳光都被挡在树冠之外,只有星星点点洒进来,走在其间,如同走在一座巨大昏暗的宫殿中。
战湛对药皇庄的印象立刻扣了分,选址不佳。
又走了一段路,天越来越黑,树林里也越来越暗。
突地,前方光芒毫无预警地射进来,扎得战湛眼睛一阵阵发痛。他听到范雄紧张地问道:“师父,怎么办?它们挪到这一边来了。”
水赤炼镇定道:“来就来吧。”
战湛用手挡了挡眼睛,等适应了光线才放下。这种光线不像是阳光,更像是手电筒。他很快看到了手电筒的真面目,竟然是——
独角兽?!
他走出树林,震撼地停住脚步。
只见树林与一条蔚蓝湖泊之间栖息着数以千计的独角兽,光来自它们本身,那是一种柔和又无法忽视的光芒。它们或站或卧,姿态优雅,它们端庄大方,惬意悠闲,它们旁若无人,气定神闲。在它们面前,战湛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渺小和猥琐了。
范雄拍了他一下,“发什么呆呢?”
战湛结结巴巴道:“这些都是独角兽吧?”
范雄道:“独角兽是圣兽最大的分支,数量自然多一点。”
战湛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走着,眼睛不时在那些独角兽身上扫来扫去。
一头独角兽从斜里蹿出来,挡在水赤炼身前,开口说话,“请带信给谢皇,如果他们再对我们的要求置之不理,我们将会采取进攻。到时候,我们将不再接受任何谈判和妥协。”
水赤炼面色不变道:“我会转达的。”
独角兽收到他的承诺,立刻让开了道。
这么好说话?战湛想,要是他的话,二话不说先将人扣下来当人质,有了筹码谈判起来底气就不一样了。
所以说,在圣兽面前,他显得渺小和猥琐不是没有原因的。
湖上有一条木板桥,抹了白漆,皎洁纯净,就像是玉石,十分漂亮。
战湛正要踩上去,就听到右后方有个熟悉的“呜呜”声在响。他一怔转头,竟看到法拉利站在几头独角兽之间眼巴巴地看着他。
它怎么会在这里?他吃惊地差点叫出来。
“阿刀,跟上!”范雄见他又掉队,有些无奈地回头叫他。
战湛敷衍着应道:“我第一次看到独角兽,多看几眼。”
法拉利显然认出了他,却没有跟上来,而是睁着一双黑漆漆的小绿豆眼盯着他。
战湛现在自身难保,当然不会把它叫回来,呆在独角兽身边总比呆在自己身边来得安全,再说,让它回归自然就是他的本意。他动了动嘴唇,用口型说了声“保重”,然后笑笑转身。
他身后,法拉利冲动地上前踏了一步。被它靠近的独角兽很快站起来,换了个晒太阳的地方。法拉利眼睛微微一黯,默默地低下头。
它身后,一头年迈的独角兽走过来,“那个人类认识你?”
法拉利呜呜地叫了两声。
“我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嫌弃你。”独角兽语重心长道,“而是真心希望你能过得快乐。”
法拉利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独角兽道:“你很快就会成年离开这里,未来的路,要好好打算。”
法拉利又呜呜地叫起来,声音很急。
独角兽道:“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留下来的。”
法拉利继续叫。
独角兽摇摇头,径自走开了。
留下悲伤无奈的法拉利有气无力地垂下了头。
桥很长,战湛估摸着大概有一千米左右,终点是一座小镇大小的庄园,大门上龙飞凤舞地写着药皇庄三个字,仅是字,已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水赤炼敲了敲门,门房打开门,看到他们,才将门打开,全程没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恭敬之色。
水赤炼也不介意,带着人直接往里走。
战湛好奇地回头看了门房一眼,门房也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