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人,我往常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怎么没睡到床底下去呢?”施宁嘟起嘴道,就不信自己有那么糟糕。
“既然我是骗人的,那你还怕什么。你千岁爷的床铺宽着呢,不怕多躺两个你。”印心低头亲了亲他,笑说道。
“没有两个我,只有一个我。”施宁低语,然后温柔地回亲他,在他微白的唇上安慰了好几下,希望它能和往常一样嫣红温暖。
“好了……”俩个吻了许久,印心放开他,抚摸着他柔软的唇瓣说道:“快些去吃点东西洗个澡吧,路上可没少吃灰尘吧?指不定刚才我替你吃走了多少呢?”
“胡说!”施宁笑了句,然后就听他的话,坐起身来,“那我真的去咯,一会儿再回来陪你。”可是他望着印心没有动作,想来又是要赖上一阵子,真是……
印心温柔地睇着他,点点头道:“嗯,在这儿等你呢,快去吧。”
“好……”想走又舍不得走的人,俯身亲了他两下,才终于离开了这屋子。
施宁出去之后,招来宅子里的奴仆,伺候自己洗了澡,又去吃了点东西。等他回到印心屋里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看不见一丝亮光,连月亮都不亮。
明儿少不得又是个阴冷天气,这几天都这样。施宁担心地想,不知道对印心的伤口有没有影响。希望是没有的,若不然每个冷天都难受,就心疼死他了。
回到印心身边儿,施宁就问道:“你这伤口,大夫怎么说的?可有什么交代?”
印心哪里知道,治伤的时候他都是晕着的,就道:“这个,你明儿再问他们吧,我也不甚清楚。不过应该没有多大妨碍,现在就已经不痛了。”
“现在就不痛了?”施宁放心了一些,才敢爬上床去,睡在印心的里面,他坐下来又道:“不若我睡在外面,方便伺候你呀。”晚上印心要个什么东西,他也好伺候。
“说什么呢,你千岁爷又不是残废了,用得着你伺候吗?”印心恼道,不就是伤了肩膀,多大点事。他如今一受了伤,施宁就把他当成什么看待了,不至于。
“真的不用?”施宁伸手摸摸他的伤口处,满眼的担心之情。
“真的不用,你睡你的吧,不累么?”印心说道,帮他拉好被子,让他躺进去里面去。
“不累的,天天在马车里躺着呢,都快躺僵我的骨头了。”施宁捶着自己的背部说道,躺了几天,可把他躺服了。
“傻子,谁让你一直躺着的,躺累了就起来坐坐呗。”
“坐着也会累的。”施宁躺进被窝里,喟叹了一声,果然还是床铺比较舒服一点呀,马车再怎么布置也没有床铺舒服。他滚到印心身边,闭着眼睛叹道:“赶了几天路,终于活过来了呀,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你那不叫脚踏实地。”印心嘲笑道:“你那叫做五体投地吧?”刚才还说躺得骨头都僵了呢,这会儿又享受了?
“你懂什么呀,在马车上睡觉可不如在床铺上睡觉舒服。”施宁安心地蹭蹭被子说道。
“是吗,那就好好睡吧,你千岁爷不吵你了。”印心笑道,爱怜地看看他,让他好生睡觉去。
“你呢,你有伤在身,也早些睡吧。”施宁见他还靠在床头,不肯躺下来,就动手抱住他的腰,让他一起睡就去,“躺下来呀,咱们咬咬耳朵,说几句体己话呗。”
“嗯?你想和我说什么体己话呀?”印心顺势躺了下来,笑着期待他究竟要和他说什么体己话。其实心里早就猜到了,少不得又是些让人耳朵发烫的情话吧。可他想听了呢,想得不行了快。
☆、第63章 这章 有雷【倒v至此】
二日早,施宁坐在印心床前,伺候他用饭,吃药。没过过久,王兴带着周知府前来拜见。因看见印心还在用药,二人静静立在一旁等候,直到印心喝完了药,又在施宁的伺候之下漱了口,这才山前来参见。
“千岁爷!”王兴叫道,然后让周知府上前来。
“下官参见九千岁大人!”周知府前来,弓着腰说道,然后那双眼珠子在床边打了个转,很是疑惑施宁的身份,不知是何人物,可需参见。
“周知府,坐吧。”印心慢慢看了他一眼,把施宁从绣墩上拉上床来,才说道:“本大人今日叫你前来,你可知道所为何事?”
周知府小心地观察他的脸色,看着似乎还好,便说道:“下官不敢断言,不过……应当是为了周丞相之事。”
“你二人同姓周,那周丞相,和你是何关系?”
“不瞒九千岁大人,其实下官与周丞相乃同族,只不过血缘疏远,已无亲缘罢了。”周知府不敢隐瞒道。
“哦?同族啊,那你可知道,他在南宁还有多少残部?”印心突然问道。
“额,据下官所知,残部倒是不少……九千岁大人可是想处置这些……”
“对呀,你瞧瞧,周丞相已经死了,他的残部——还留着干什么?”印心笑吟吟道:“南宁地大物博,官员众多,又是周丞相的祖籍之处,可怕少不了一半以上是他的人吧?”
周知府暗捏了把冷汗,为那些即将被处置的官员,他道:“确实不少,可是,并非每位官员都是心甘情愿顺服周丞相的,还请九千岁大人,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兔死狐悲,要是所有官员都落马了,他姓周的也不见得好过。
“这就是你比较清楚了,本大人如何清楚他们谁是心甘情愿,而谁不是呢。”印心垂眸道:“不若这样,周知府你与我那王兴大人同去,把南宁大小官员给本大人摸透了,然后再来回禀。若果真是为人所逼,饶他们一命也不难。”
周知府闻言,悄悄松了一口气,当即道:“九千岁大人怜悯,下官先替南宁的同仁们谢谢大人。”
“王兴,你和周知府同去吧,记得给本大人清理得干净些,可不要放跑了任何一个。”印心对王兴吩咐道。
“是!千岁爷!”王兴遵命道。
王兴知道他的千岁爷是打得什么主意,却不知道他的千岁爷已经使过这一招了。可是最终的目的却不是要拉拢多少周丞相的人,而是想引出周丞相的残部,一网打尽。
“南宁的孩童失踪案,已经解决了吗?”施宁这才想起来,印心自己单枪匹马的刚到南宁,为的就是这里的孩童失踪案件,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已经解决了,救了十多个小孩,可是却不是每个失踪的小孩都能回得来。”印心说道,见他低头难过,便抚摸着他的脸儿安慰:“不要难过……”
“那凶手呢?究竟是谁?”施宁抬头道,究竟是谁这么丧心病狂,究竟连几岁的孩童也忍心下手。
“凶手已死了,他就是周丞相。”印心告诉他道。
“什么?竟然是周丞相?”施宁很是惊讶,可是周丞相远在京中,又怎么会……
“这事说来,牵连广大。你只需知道,周丞相是罪魁祸首,一切都是他做的孽。”印心说道,只因那周老贼,肖想长生不死,才导致了这许多人间惨剧。他印家的灭门之案,吴家的屠族血案,南宁的可怜无辜稚子,通通都是他。
“这周丞相,他已经位高权重,为百官之首了,又为何?”施宁叹了一声气,想不明白。
“你说得对,他什么都有了,可是有一样东西却是他得不到的。”印心冷笑道,呵呵呵呵,想要长生不死,真是天大的笑话。什么四宝合一,通天之径,全是笑话!
“那是什么东西呢?”施宁垂着眼帘思考,却想不到。
“他已经百岁了,你说是什么东西?”
施宁张大嘴巴,难道是:“长寿?”可是这跟他害人有什么关系?假曹靖坤也是他指使的吧?施宁就是想不通,这个周丞相为什么要害那么多人,包括他的家人。
“聪明,就是长寿,可惜他已经死了。”印心哈哈笑道,想到二十年来的血海深仇已得报,他就止不住大笑几声。
“哎,别笑了,你还有伤呢。”施宁捧着他的脸庞说道,再不许他大笑了,没得把伤口给扯痛了。
“你千岁爷高兴啊,还不许笑。”印心委屈地皱皱脸,把施宁的手捉下来。
“留着你伤好了再高兴吧,现在给我好好躺着。万一你动来动去,伤口总是好不了,会留下难看的伤疤的。”施宁唠叨着,把他按到在床上,盖好被子。
“成成成,别唠叨了,不过是个小伤。”印心倒是不在意,不过施宁这样管着他,他也无奈就是了。
这边周知府和王兴带着锦衣卫,一起走访南宁各府官员。从第一个开始,到后来无数个,一日之间,九千岁大人来南宁抓贪官的消息就传开了。表面上说得是抓贪官,但是见过周知府和王兴的都知道,其实了另有缘由,那些不贪也也别高兴着,只要你和某位又关系,就该落马了。
倒是不少官员,经过周知府的提点,当下就跪下朝拜九千岁大人,表示自己只是所迫无奈才会跟着那位,还请九千岁大人给个改过的机会。
王兴面对这些墙头草,当下是欣慰的,说道:“只要是肯归顺咱们千岁爷的,那就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千岁爷自然不会动你们。”
有些官员也是老实的,归顺之后,就把周丞相的暗桩倒豆子一样倒出来。哪些是明面上的,哪些是暗地里的。哪些是忠心有限的,哪些是不能忠心耿耿的,一一说来。
王兴让人带路,率领锦衣卫,在南宁抓获了不少周丞相的旧部下。可是他知道,这些都只是表面,暗地里一定还有没有清理干净的。
为时三天,王兴和周知府终于走遍了南宁各地,也铲除了不少周丞相的残部。这其中最大的收获就是,抄家缴获上来的银子和物资。王兴回来的时候,可是拉满了几十大车。
周知府作为知府,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他问道:“这么些银子……不知九千岁大人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