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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兴还在带着人帮他弄宅子,见状就说道:“依属下看来,小公子不是不想来,而是那施尚书不让他来吧。”
    印心一想也是,施嘉连当众抢人这事儿都干过了,想必也不差一个圈禁儿子。也许没有圈禁那么严重,但却可以命令施宁不许踏足他的印府。
    “哼,又是施嘉。那你快想想看,这该怎么办?”印心问道,王兴向来馊主意多,他很习惯问王兴的主意。
    “这嘛……”王兴想了想,嘴巴一咧道:“有法子,千岁爷您就这样……”他在印心耳边说了几句关键。
    印心听着,对他露出赞许的目光,叫王兴去送礼,果真是对的。他怎么就忘了施夫人这号人物,那施嘉可是个爱妻的男人。
    王兴说得没错,或许他去拜访施嘉,有些落面子。但是拜访施夫人就不一样了,最起码不用担心施夫人给他脸色看。
    “借着乔迁之喜,千岁爷可递个帖子,宴请施尚书一家共叙邻里之情。至于那施嘉来不来,嘿嘿,属下觉得不重要,至少施夫人不会不来。施夫人来了,少不得会带着家眷,这家眷嘛,自然少不了千岁爷的小公子。”王兴又想了个现成的由头,顿时觉得可行。
    “不错,待我去写个帖子来。”印心高兴道,然后脸色一变又临时改口:“不,还是你去写吧,这种琐事你也敢让本大人去干?”
    “哎……不敢,属下这就去写。”王兴也是冤枉,他从没敢吩咐千岁爷做事。只有千岁爷吩咐他做事的份儿。
    “嗯,去吧去吧!”印心挥手道:“就写在今晚,别写远了。明天恐怕请不了,人家娃儿洗三,是不是?”
    王兴点了点头,然后一怕手掌道:“对对,又一个洗三,千岁爷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拜访了。”
    印心闻言没好气的笑骂了句:“胡说八道!人家的娃儿洗三关我何事,我又不是什么正经亲戚。”他倒是想做施家的贤婿,哼!
    “这,不是亲戚是什么呀,依属下看来也差不离了。”王兴挤眉弄眼地笑道,尽捡些印心喜欢听的来说。
    “去去,你的事儿还办不办?可别耽误了我的大事。”印心说道,连忙踹他让他赶紧些。
    “好好好,属下这就去办!”王兴笑嘻嘻道,扶着帽子颠颠地去了。
    继上次隔壁送来的贺礼之后,这次又送来了一张请帖。因着施嘉不在家中,请帖就直接送到了施夫人的手里。她打开一看,竟然是九千岁的落款。而她和她家老爷的名字并排写在上头,不单止她的,还有施安和施宁的。
    看九千岁这请人的架势就知道,是要和他们家交好的意思,不然也不会一请就请一大家子。可是施夫人头痛地想,施嘉这会儿都出去和酒友鬼混去了。如果家主人不到,是不是太失礼。
    “安儿呀,你说这事怎么办?”施夫人没法子,就拿着请帖去找施安。虽则大儿子时常不靠谱,但是施嘉不在家,施安就是顶梁柱。
    “请帖?那就去呗。”施安看了之后,就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娘为何还要来问他。
    “你爹不在家。”施夫人说道。
    “这不是还有三吗?”施安指指帖子上面自己和娘亲小弟的名字。
    “这不好吧,你爹不去,显得多不给面子。”施夫人担心道,本来九千岁邀请是件好事,可好事眼见着就变成祸事了。要是九千岁觉得他们家这是不给面子,怪罪起来的话,那还得了。
    “那也是没法子的事,爹都已经出去了,总不能出去把他拉回来。”施安搔搔头说,指不定他爹现在已经喝醉了呢。带个醉鬼去上门,那才叫真得罪。
    “哎……所以娘才烦恼。”施夫人抱着胳膊道。
    “其实……老实解释一下,九千岁应该会见谅的,咱们爹是什么人,他一定也知道。”施安说道。
    “也只好这样了。”施夫人叹着气说道,叫施安安顿好妻儿,她要去找施宁。
    施宁看见他娘亲拿了个请帖来给他看,开始不明所以,直到看见印心的落款。他惊讶至于就笑了,这个人真是……
    “乔迁之喜?他之前是不是给我侄儿送了贺礼?”
    “是啊。”施夫人点头道。
    “那就去呗,不去多不好,咱们家是和善人,您说是不?”施宁笑道。
    “那可不!”施夫人也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她回去准备礼物去,没得母子三人六手空空地上门去吃喝。
    施宁拿着一支毛笔在纸张上划来划去,然后静静地偷笑起来。心道这九千岁也真是够和善的,是个好邻居呐。眼下申时已过,他倒不如趁早准备准备。这般想着,施宁就唤来人伺候。
    沐浴更衣,把衣裳细细弄周至了,再披上个厚厚的斗篷,就这般打发。
    “宁儿。”施夫人和施安一同走来,唤道。
    “娘亲,我这就来了。”施宁带着人,走出自己的屋子。
    “我儿真是俊俏。”施夫人见着施宁,眉开眼笑地捧着他脸庞说。
    “合该长得俊俏,托了娘亲的福。”施宁笑眯眯地道。
    三人一行,有说有笑地出了家门。因为就在隔壁,倒是把车马也省了,也就是几步路的事儿。印府在门前,早早派了人迎接。人一到就热情地接进府中,一路招呼进去,不带一点儿疏忽。
    ☆、第40章
    “这九千岁,当真是个和善人。”施夫人不禁想道。
    “几位,这边儿请,哎……小心台阶。”前面引路的小子机灵地说,把三位贵客好生迎到堂前。
    “施夫人。”印心见人来了,已笑吟吟地站起来几步上前。
    施夫人头一次见到印心,只觉得传言果然没错,真是让她看花了眼睛。果真生得无比俊俏啊,连她向来自豪的小儿子都要略逊一筹。低头在看到,印心伸至面前的手掌,施夫人无比喟叹地笑了,扶着他的手边走边说道:“九千岁真是和善人家,和善人家呐……”
    “夫人赞许了。”印心将人扶至椅子旁,又服侍她落座,更是温柔地笑道:“印某不才,没有什么可招待的,可咱们邻里相聚,为着的就是那份情谊。”
    “是是是,是这么说没错儿……”施夫人觉得,世上再没有谁说话比这更好听了,把她的耳朵都羞了,“我呀,早就听闻了九千岁的大名,只可惜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然令人心折。”
    印心笑面相对,又听她歉意道:“只可惜我家老爷没能来,不然也可和九千岁把酒言欢,痛饮一场。”
    “哦?施尚书如何未能得来?”印心好奇地问道。
    “也是早早就出门去了,他的知己好友说什么也要先祝贺他添丁之喜呗。”施夫人说道,这又是事实,何况印心的帖子来得太晚,也能理解的吧。
    “瞧,这就是印某的不是了。”印心皱眉果然自责道:“这帖子也是印某再三斟酌才递出去的,就怕施尚书觉着,和印某无甚么交情,不愿意来呢。”
    “那到不会!九千岁多虑了,咱们家老爷是个直心肠,最喜欢和九千岁您这样的和善人交往了。”施夫人赶忙说道,他家老爷真是作孽啊,人家递个帖子还要思虑半天,可见他平时多不待见人家。
    “据印某所闻,施尚书确实为人直爽。”印心笑道,而后奉茶的人来了,他亲自端给施夫人。
    施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印心一直站在她身旁,她连忙招呼印心坐下,这也太可气了。
    印心不推辞,寻了个施宁隔壁的位置。他一坐下来,就看见旁边有只偷笑的小老鼠,笑得眼睛亮亮地,小酒窝儿也亮亮地。
    “这位就是施尚书的爱子施安大公子罢,无须客气,来,尝尝印某寻来的砚山茶。”他端着茶杯,对施安招呼道。
    “九千岁客气,在下正是施安,久闻九千岁的大名,今天可算见着了。”施安笑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他不懂茶的好坏,唯一的要求就是喝得舒心。这次来隔壁邻居家喝茶,他觉得就挺舒心的,因为一切从简,没那么多规矩,主人家也和善,尤其对他娘亲尊重多礼。
    至于男女之防什么的,大伙儿从不把太监当成男人的,施安看见九千岁跟施夫人交好也不觉得不妥。而他自己也没有看不起人家,因为强者为尊,要是每个太监都能做到九千岁这个份儿上,嘿,那这天下人人都想去做太监咯。
    “安儿说得是,九千岁可是大能耐的人,比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强多了,你往后可要多向九千岁学习学习。”施夫人说道,她虽则是个妇道人家,但也知道这京中谁才是厉害人物,和这样的人物交好,总没有错。至于别人的闲话什么的,你不招人嫉妒,谁说你的闲话。所以呀,有人说闲话是好事,就怕你不值得人家说。
    “嘿嘿,娘亲,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吗?”施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印心却笑道:“施夫人这话印某就不同意,我瞧着施安大公子,正是遗传了施尚书的品性,假以时日少不得又是一个人人佩服的施尚书。”
    施夫人咯咯笑道:“九千岁少恭维他,要做到他爹的份儿上,他还早着呢。”对了,光说她的大儿子,好似小儿子还没得过九千岁的注意,她就道:“九千岁,这是我的小儿子,名儿叫施宁,倒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又对施宁说:“宁儿,赶快叫九千岁。”
    印心果然看着施宁,直到施宁在他跟前乖乖儿地叫了一声九千岁,他才笑道:“施夫人很不必介绍了,我和他早就认识了。”
    “哦?”施夫人疑惑,然后才想起来上次那件绯闻的事儿,她道:“我想起来了,九千岁可是再吴老太爷的府上和宁儿相识的?说来也奇怪,前阵子莫名其妙地传了一出你和宁儿的流言蜚语,后来又不了了之。”
    施嘉和施安并没有把这事儿告诉她,她便以为不了了之。
    施安也是猛然才想起来这茬儿,然后喝茶都喝得不安心。他对着印心瞧了又瞧,他爹说这人是个又臭又猥亵的死太监,可他觉得他爹压根儿就是胡说,人家明明很有风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