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洞窟一路向下,我本以为我们这是要游向地心的节奏,却不想,洞窟在这时候一转,朝上方延伸开去,我们跟着水流的走向逐渐往上浮游,不出片刻,竟是浮出了水面。
眼前居然呈现出一片较为开阔的空间来。
感觉在水里泡了一辈子,我使出吃奶的劲儿爬上了岸,将潜水头盔一卸,可算喘出口大气。
“这什么地方啊?”我脱下身上的潜水装备之后,见彩柳也出了水,便问她道。彩柳甩了甩一头乌黑浓郁的长发,摇摇头,眉头深琐,并未回答我。
我们潜身上来的洞窟口开在一片地洞的外围,地洞整体为圆拱形构造,我踱到边上趁着手上的水抹了一把墙面,发现这地方居然是由人工修凿出来的,三合灰内粉、外罩白水泥面。
我觉得有点稀奇,正想就着说点什么呢,身后的水潭面上就突然传来一阵翻江倒海的响动,我们几人一惊,忙向后倒退几步,胖子和彩柳更是端起了手中的武器,一副剑拔弩张之势。我一愣,也连忙操起手中的鱼叉枪,虽说不知道发生了这么,但我想着不同于水里那种被动的局面,现在可是在陆地上,哪怕是刚才那条十余米的黑色巨蟒复活了,我们三个加一起也能和它斗上几个来回。
想是这样想,可我哪知道,跟在我们后面从水里出来的,还真就是刚才那条十余米的黑色巨蟒!
这会子我们站在岸上,基本可以全方位直视面前这庞然大物,它带起一阵水花直接窜出水面三四米高,扬着脸盆一般大小的头颅,眼里闪着寒光扫视着我们。
我们哪敢轻举妄动,也全都瞪着眼睛瞅着它,我觉得自己腿肚子都有点转筋,刚才在水里人家好歹是放过咱们了,这会子又丧心病狂的摸进人家巢穴里来,这下有理都说不清了。
互相对视了好半晌,我冷汗都出来了,那巨蟒口中却突然传出一阵“叽里咕噜”的怪异声响,片刻之后,我们就见一大团物体自它腹部一点点缩上来,然后巨蟒一张嘴,便将那团裹着许多黄色粘稠液体的物识给吐了出来。
我们几个打眼一看,看轮廓似乎是……人?再仔细看看,还真是俩个人,正是刚才从浪旋阵下失踪的阿标和阿虎!
胖子怒喝一声你大爷的,举起手中的鱼叉枪就要朝那巨蟒面门上射去,我连忙抢过去阻止他道。
“等等!”
胖子怒不可遏,嚷道:“怕个锤子!我先顶上,你们把家伙拿出来!嘿!敢动我的人?天王老子都不行!”说罢将自己身上一直挂着的那个黑色塑胶防水旅行包冲我一丢,自己就要往阿标他们那边冲。
其实说实话,我对胖子这个包一直挺感兴趣的,之前在岸边我有看见他吆喝阿标拿着这东西往那破金杯车下面钻,鼓捣了好半天才鼓鼓囊囊的爬出来,之后交到胖子手里就一直到现在了,这会儿他把包一扯,我一接到手,心里立时咯噔一声。
胖子这王八蛋还真是带了好家伙啊!
虽说我也知道胖子他爹是我们镇上老街赫赫有名的黑道一哥,胖子作为他爹的得力助手,一些市面上搞不到的东西他也有本事走各种渠道搞到手,但我着实没料到,他这次喊阿标他们过来居然还带上了这些东西。
我隔着旅行包一摸,就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了,不过这会子也腾不出手来拿,见胖子还是要和那黑色巨蟒正面冲突,我忙拉住他道。
“你等等,蛇头上有东西!”
那东西是个印记,之前在水里我就有见到过,但是那时候没能看清楚,而此时,在我和胖子拉扯的档口上,那条黑色巨蟒已是将头垂了下来,停留在伏倒于地的阿标他们上方,忽闪着海碗般大小的眼睛盯着我们,额头上那个印记在光亮中折射出绚丽的光彩,将我们的目光牢牢锁定,这也使得我们当下能窥得一二。
胖子一愣,瓮声瓮气的问我道。
“嘿?他娘的?老唐,这……什么情况啊?”
说话间我也看清楚了那印记,心里同样是扑通扑通的直打鼓,方才棺椁里那具男尸胸口上有我唐家的家徽就已经够惊悚的了,这会子怎么……怎么这黑色巨蟒的脑门上……也有一个?
就在我们愣神的工夫间,那黑色巨蟒已是盘到了岸上来,头尾一连足有二十来米长,整个空间因为它的出现都显得逼仄了不少,我们不由自主的又后退了几步,但见它并没有想要攻击我们的意思,紧绷着的心这才稍稍放缓。
那巨蟒盘上岸之后也没搭理我们,而是对着地上的阿标他们左看看,右瞧瞧,还时不时用嘴拱拱他们,鼓捣了半天,这才又扬起头看着我们,眼神中却好似流露出无尽的悲伤。
一读出面前巨蟒这层意思,我也是一愣,随即在心里琢磨开来,从这巨蟒之前在水下没对我们下手……再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怎么感觉它似乎是在救阿标他们?
我小声询问了下胖子和彩柳,他俩也和我有差不多的感觉,我盯着面前巨蟒额头上那个阴刻撰写的唐字看了好一会儿,心里逐渐浮现出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想。
咽了咽口水,我让彩柳和胖子把武器放下,犹豫了几秒,一咬牙,便一步三挪的朝那巨蟒踱了过去。胖子见我居然想自投罗网,心中一急,便要上前阻止我。我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面前那黑色巨蟒见我过来,头部向后扬了扬,然后也主动朝我靠了过来。
我非常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但把握不是很大,简单几步路走得艰苦卓绝,扑嗵乱颤着的小心脏也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心说一会儿要是猜错了,自己就得满满喂自己喝一壶了。
还好,还真就让我给猜对了。
那巨蟒将头部探到我面前,我也骤然止了脚步,俩眼直勾勾瞪着它,它瞳孔一缩,猩红色的蛇信吐了吐,俨然像是被驯服的宠物一般,将头部垂到了我跟前的地面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