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燕最近注意到儿子比往常起得早了,并且每天早上多了一件事情,跑步。
时间已近七月,快到学校放暑假的时候了,李畅希望能在王绢回家之前把一些事情弄出个大致明白,最后能有一个阶段性成果。等王绢回家,自己就没有多少时间能静下心来研究了。
冲灵道长和曾昆住在李畅原来买的房子里,公司里给曾昆也安排了一个职位,保安部经理,也算是公司的中层领导了。冲灵道长的身份不大适合在公司里任职,他自己也没有这个意愿,仍然固执地尾随在李畅身边,担当着令人讨厌的游说者的身份,只不过经过几个月的不屈不饶、艰苦卓绝却没有任何成效的工作,即便像冲灵道长这样倔犟死心眼的人,也不由自主地去寻找迂回的方法。
李畅早起跑步的消息也传到了冲灵道长的耳里,事情反常必有鬼,冲灵道长马上也加入了跑步的行列。
李畅穿着一身名牌的运动服,慢悠悠地围着昌宁的环城公路跑着,冲灵道长气定神闲地跟在他后面。
李畅好歹已经有了一副不错的身体,用长跑这样微不足道的运动量来提升身体的强悍程度见效甚微,冲灵道长更是修道中的佼佼者,如果他愿意,去奥运会拿个一万米和马拉松冠军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两人的长跑完全变成了一场做秀,只可惜这场难得的做秀没有一个观众。
“年轻人啊,真的太不济事了,身体还顶不上我这样的老头。”冲灵道长感叹道。
“老头?能冒昧地问一句,阁下高寿几何?”李畅稳稳地说,完全没有一点长跑几千米后带来的喘息。相处这么长的时间,李畅还真的不知道冲灵道长的岁数,从外表看,顶多三十岁出头,身份证上的年龄也是三十三岁,不过李畅明白这些修道者的实际岁数是不能从外表判断出来的,从中学时看的一些小说中得知,几百岁的人在外貌上也和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相差无几。至于身份证,也是可以造假的嘛。
冲灵道长白了李畅一眼,没有回答。
李畅看了看冲灵尴尬的表情,恍如大悟:“我知道了,女人的年龄和道士的年龄都是不能问的。女人用化妆品掩盖年龄,道士用修道掩盖年龄。都是害怕红尘老去,韶华不再。问一个问题,我看你的体力的确不错,是不是因为冲虚观建造在山顶,你们每天要爬山锻炼的缘故?”
“不是,我们很少做这种锻炼。”冲灵道长在说锻炼这两个字时,语气中明显地带了一丝不屑。“我们有自己的修炼方式,一种更为有效的修炼方式。”
“就是所谓追求天道的修炼方式吧,一次打坐就能睡上几个月,一次闭关甚至能有几年,也难怪你们显得这样年轻,同样的百年时光,你们用了八十年的时间在睡觉,只活了二十年,生活不嫌太单调了些?”
“错错错。”冲灵道长赶忙否决李畅的话,难得李畅愿意同他讨论修道一事,冲灵赶紧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进行传道解惑。“我们修道者如果道法得当,能活上几百年上千年都不成问题,有些真正得道者几乎能与日月同寿。人生数十年的时光真的只是弹指烟云。”
“哦!”李畅的眉毛扬了扬,“你莫非是清朝时期的人,康熙还是乾隆年代的?”
“不是,我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生人。”冲灵老脸有点泛红。
“那么,你的师父,冲虚道长是清朝时期的人?”
“也……也不是。”冲灵道长有点口吃了。是啊,如今修道者与几千年前的鼎盛时期已经天差地别,别说修到大成阶段,就连金丹期都鲜有耳闻,能修炼活到几百岁的人也已经是凤毛麟角了。而这种人在鼎盛时期,基本就处在修道者阶层中的最低层。
冲灵道长马上感觉到了这场对话自己又处在了下风,他本来就不是能言善辩的人,只不过处在大师兄的位置,这些事情还非得他来做不可,换做其他师弟,首先心理上就有障碍,根本就无法做这种事,说不好几句话就把李畅给得罪了。
落在下风不要紧,自己本来就不是来辩论的,是来说服的,说服和辩论还是有一些区别,辩论是在言辞上压倒对方,而说服是从心理上折服对方。眼下最关键的是要弄清楚李畅目前最需要的是什么,然后想办法投其所好。
至于出家当道士,冲灵道长已经感觉到这事李畅最不容易通过的一关,李畅不会抛下自己的亲人和爱人去做道士的。在冲灵心中,这事也有了折中的方案,只等到关键时候抛出来。最好是让李畅不知不觉地修炼上冲虚观的功法,到时功法上身,他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可是,李畅对于修道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偏见?冲灵道长百思不得其解。
李畅一边轻松地跑着步,一边和冲灵胡言乱语瞎扯。跑了几天下来,情况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转,身体的力量加强了,精神的力量并没有得到提高啊。李畅曾为这事试探过萧子期,不过听他的介绍,他们家族的功夫是以练气为主,属于内家功夫,不过这些武功秘笈都是属于家族至高无上的机密,李畅也不好意思提出让萧子期拿出来给他看看。并且从谈话中可以听出来,这种内功对身体的好处是不容置疑的,但是对于纯粹精神的锤炼有多大用处,也是值得怀疑的。
李畅想起了被乔汉京绑架后,在石磊那里遇到的苏公子,他的那本小册子里有一些精神异能的使用法门,但是没有进行精神锤炼的心法,不过,李畅摧毁他的记忆时曾得到了一些只言片语的东西,好像,他也曾经做过道士。这段记忆在他的脑海里虽然隐藏得比较深,但是却非常地深刻。李畅当初本不愿搜索别人的记忆,只不过这一段记忆在苏公子被击倒的瞬间,非常强烈地涌现了出来,让李畅捕捉到了一丝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