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家 作者:钟花无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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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察觉到她语气的微妙变化:“你认为这个故事是真实的?”
她默然不语。
萧淮回眸瞥过来,淡淡道:“看不出来,你这么好骗。”
林霂脸色略窘,别开脸不看他。
她希望他听完故事后笑一笑,他不但不配合,竟然奚落她。
不知道萧淮心里在想什么,随之又说:“文章的名字是什么?”
她才不告诉他呢。
萧淮又问:“文章的结局是什么?”
她看着窗外,良久才答:“一趟返回西柏林的末班火车分开了他们。”
银色奔驰在这时转入一条狭窄的街道,靠边停住。
萧淮道:“现在时间太早,只有这间店开门营业,我们先在这里吃早餐。”
循着他的视线,林霂看见了一间面包坊,招牌是俄语。
这间店极具俄罗斯民族风情,提供各式各样的大面包,长圆扁方形态各异,散发着浓厚牛油香味。
林霂从昨晚到现在粒米未进,既想尝尝这个,又想试试那个,最后萧淮帮她点了经典的大圆面包(kapaвan)。
开动之前,她瞅瞅萧淮:“这面包太大了,我吃不完怎么办?”
“你吃不完,还有我。我如果吃不完,车里还睡着一个。”
她掰了一小块,配着盐和汤慢慢品尝。他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不急不缓地在屏幕上滑动。
大清早就开始处理工作邮件?林霂提醒道:“汤要凉了。”
萧淮点点头,却拨通某个电话号码,起身走出店外。
他走几步站在车子的斜前方,林霂透过玻璃窗可以观察到他的一举一动。
外面温度极低,他没有出现哆嗦或者抖动身体之类的小动作,而是一动不动地立着。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诉说,十几分钟后才挂断电话。
他坐进来的时候带来一丝冰冷的气息,林霂觉得他连呼出来的空气都是异常寒冷的,赶紧给他倒了碗热汤:“快喝快喝。”
她的语气有点着急。他接过她递来的汤勺,缓声说了句“谢谢”。
用完早餐,西蒙仍未睡醒,两人继续开车向柏林市中心驶去。
林霂回味着面包的滋味,闲谈道:“季羡林先生的留德回忆录里说,他曾经坐过七八天的火车,路上全靠俄国‘大列巴’裹腹,口感远不如我们吃的kapaвan。”
萧淮说:“你似乎看了不少和德国相关的书籍。”
“我曾经想来德国留学,读过很多德国相关的资料,可惜外婆不同意。”
“苏女士不同意,是否和祖父没有回国有关系?”
“……嗯。”
萧淮沉默片刻:“如果你能来德国留学,也许我们会更早认识彼此。”
他说这句话时嗓音缓缓的、轻轻淡淡的,林霂的心脏却倏地漏跳一拍。
“当然,现在认识也不算太晚,只是有点遗憾。”
她忍不住打量他,却只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无法捕捉那张脸上的神色。
感受到她的注视,他缓缓道:“如果我能更早认识你,苏女士就不会抱憾终生。”
原来是这个遗憾……林霂抿了下唇,反问道:“德国这么大,你如何能遇见我?”
“你喜欢旅行,我也喜欢,我们或许有机会在途中遇见。”
“没那么容易。”
“你要相信概率论。”
“概率论能够告诉你哪一年哪一日在哪个地区遇见我?”
此刻的林霂和平时好相处的她完全不同,仿佛故意和他抬杠闹着玩。
他扬起唇角:“你每次来德国,每次都遇见我。”
“前两次纯属巧合,以后难讲。”
“何以见得?”
林霂用手撑着额,望着车窗外的景色:“我大概不会再来德国,走过,路过,看过,已经心满意足。”
萧淮欲言又止地看她一眼。
车子继续前行,雄伟的勃兰登堡门出现在视野里,举世闻名的柏林墙就在门的西面。
雪过天晴,晨光初现,无声无息地洒落在勃兰登堡门的十二根立柱上,从原来的东德地区照射到西德地区。
一个城市被一堵围墙分裂为两个完全不同的国度,多么不可思议。林霂目睹此番景象,心中生出许多感慨。
她回头瞅瞅西蒙,商量道:“西蒙还在睡觉,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先去玩,我在这里等着。”
“那我半个小时后回来,我们还在这里碰面?”
萧淮凝视着她:“不,你从这里进入,出来时可以走东边的出口,那边的景色不错。问问路人,他们会告诉你如何走。”
东边有出口?旅游攻略上从未提到过。
林霂觉得纳闷,但还是点头:“好,待会儿再见。”
第23章 心中的墙
林霂走过勃兰登堡门来到了西侧。
和想象中的遗址不同,地上仅有一条线象征性地提示柏林墙的大概位置。附近的小广场竖着一座座十字架,那是祭奠在冷战时期试图翻越柏林墙、从东德逃往西德的死难者。
林霂看过资料,柏林墙实为两堵平行的墙,相隔约150米,中间的区域是所谓的“死亡地带”,内有警犬、瞭望塔、泛光灯、铁丝网、防车辆路障和武装警卫,将西柏林和东柏林完全隔绝开来。
可以说这道墙是血淋淋的伤痛记忆。
林霂对这道墙存在过许多想象。现在目睹了墙的遗迹,想象空间变少,心情随着沉痛的历史而变得压抑,打算前往东出口与萧淮会合,问了一圈游客,竟然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她向本地居民求助,得知东出口其实是东边的查理检查站,也是冷战时期所有外国人在东西柏林间通行的关口,距离勃兰登堡门仅二十分钟步行路程。
路面有许多积雪,她深一脚浅一脚踏雪前行,见到不少充斥着涂鸦的破旧老房子。攻略上说1989年后东德人大量逃到西德,闲置下来的楼房变成了现代叛逆青年和神经艺术家们即兴创作的对象。
林霂走近空房子,正要玩自拍,一位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老头突然从残破的窗户里探出脑袋,叽里呱啦地说着俄语,凶神恶煞的样子。她吓一跳,头也不回地开溜。
穿过几条商业街,她找到了马路中间那个小小的检查站哨岗,四下观望,没看到萧淮。
检查站里有几位演员在cosplay苏联士兵,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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