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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嫡妻不贤 作者:温凉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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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顾。

    但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感谢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宜生走后,沈问秋让靛青将刚收的礼匣拿过来。

    他在礼匣光滑的表面上抚摸着,看着礼匣的大小,猜测着里面的东西。

    这次是什么呢?分量不重,看来不是文房四宝,难不成是佛经?

    因为外出经商回来时常常给府里的人带礼物,沈问秋也收到了不少回礼,谭氏和二房那边不用想,回礼多半是直接从库房拿出来的普通布料茶叶等物,价值还不及他送出去的东西的零头。但不管那些人送什么,沈问秋其实都不在乎,他又不缺那些小钱,他们爱占便宜就占吧,毕竟是伯府的人。

    而宜生的回礼则很简单——要么是佛家之物,要么是文房四宝。但宜生不会像谭氏等人拿普通货色糊弄人,她送的文房四宝不说最好,也是上等的,而佛家之物也都是请护国寺的大师加持开光过的——宜生不信这个,但据说沈问秋信佛,所以她每次送的佛物都是开光过的。

    以前的无数次,宜生回的谢礼无一例外不是文房四宝就是佛家之物,所以,这次沈问秋也做好了再收一本或几本经书的准备——虽然他早已不信佛了,但她送的佛家之物,他都好好保存着。

    这次,又会是经书么?是《法华经》、《楞伽经》、《药师经》……还是《维摩诘经》、《六祖坛经》、《妙法莲华经》?

    沈问秋轻轻打开了礼匣。

    然后他便愣住了。

    入目的不是任何一本经书,而是一件衣裳,一件衣领袖口滚了银边的玄色披风。

    披风用料很好,针脚也还算细腻,但跟专业的绣娘比却还是差了点儿,一看便知并非绣娘或成衣坊的作品。

    倒像是深闺女眷自己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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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rong>沈问秋楞了一下,双手托着披风,目光在上面缓慢移动着,脑子里无数个念头滚来滚去。

    以至于在他几乎将披风上每一个花纹纹路都印在脑子里之后,才发现礼匣底部还有一张茜色花笺。

    茜草汁将纸张染成浅浅的红色,笺眉随意压着几朵茉莉,小小一张,却香气盈鼻。花笺之上,是一行秀气的簪花小楷:

    “……承蒙深恩,无以言谢,思及自入伯府未尝为叔动针黹,实乃不孝,遂制披风,期为叔稍御风寒……侄媳渠氏敬上。”

    沈问秋拿着花笺,目光几乎粘在上面,笺上的每一字,都深深刻入他脑海中。

    出嫁的媳妇为长辈缝制衣物是很正常的事,普通百姓家男人的衣物都是家中女眷缝制,如伯府这样的高门大户,自然不需要女眷们辛苦地操心一家子男人的衣物,平民男子一年可能就三四套新衣裳,但贵族男子却可能三四十套都不止,女眷们再勤快也满足不了。所以这种人家一般都会专门养些做衣裳的绣娘,家中无论男女主仆的衣物基本都是由绣房所制。

    但一般针线好的女眷每年也会动动针线,为家中男人亲手缝制一件衣物,不为省钱,只为表达对亲人的关切。

    宜生的针线活很好,能绣花也能裁衣,虽比不上专业的绣娘,但在女眷中也算不错的了。刚嫁入伯府那一年,她就给沈承宣以及沈问知、谭氏和老国公——那时老国公还在世——都亲手制了衣裳,但后来跟沈承宣关系冷淡,她便不再为沈承宣制衣,只每年为其他长辈做件衣裳,虽然跟谭氏关系紧张,但也从没落下她的,因为这是宜生从小受的教育。

    宜生嫁过来第一年老国公就去世了,后来又跟沈承宣关系冷淡,因此后来几年,宜生也只是给沈问知和谭氏做衣裳,倒是很轻松。

    而二房那边毕竟隔了一房,再说两房人向来不合,因此宜生也没想过自讨没趣儿地给二房长辈做衣服。

    至于沈问秋,一来同样隔了房,没必要,二来则是为了避嫌。毕竟虽然名义上是叔叔和侄媳,但却是一般年纪,衣裳这种贴身之物,还是要尽量避避嫌的。

    所以,宜生从未给沈问秋做过衣裳。

    沈问秋每次外出回来给各房送礼,宜生回的也多是文房四宝和佛经佛珠,同样是为避嫌。

    但这次,她却送了亲手做的披风。

    沈问秋已经很久没穿过家人亲手做的衣裳了。

    他的亲生母亲柳氏是个心思敏感细腻的女子,又好像总是忧郁着,日日哀缠多病躯,夜夜愁挂罥烟眉,不食人间烟火一般。柳氏虽然疼爱沈问秋,但却从未为他做过衣裳,一来她不会做,二来……沈问秋也想象不出母亲安静贤淑地做针线的样子。

    后来柳氏去世了,就更没有人为沈问秋做衣裳了。

    唯一一件“家人”为他做的衣裳,却是老夫人刘氏所做。

    那是柳氏去世的第二年,也是沈问秋弃文从商的第一年,他第一次离开伯府,像个普通的行脚商人一样,去那些穷乡僻壤的地方,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低价收取货物,再跋涉千里到繁华之地转手高价卖出,赚的其实就是辛苦钱。

    第一趟买卖做成回到伯府时,他下巴长了胡子,皮肤变黑便粗,身上的衣裳也破旧地不成样子,除了依旧挺拔的身姿,几乎没了半点往日伯府三少爷的翩翩少年的影子。

    他为伯府里的每一个人都带了礼物,他们嘴上说着感谢、夸奖的话,然后送来几乎没半分诚意的回礼。

    左不过茶叶布匹之类,还都是普通不值钱的货色。

    只有两件回礼不一样。

    一件是宜生的。宜生得知他信佛,因此特地去护国寺请了个平安符,又请方丈加持开光,然后将这平安符作为回礼送来。

    在外行商之人,最重要的其实不是赚多少银子,而是能否平安归来。这份回礼是用了心的。

    而另一份不同的回礼,则是来自老夫人刘氏。

    那时刘氏早已搬入刘园,她像个隐形人一样,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老伯爷去世的时候,她甚至没有表现出多悲伤的模样,她深居简出,每日在她的刘园里种瓜种菜,甚至还种起了庄稼,劳作后就虔诚的诵经礼佛,专注地不问世事。

    按理说,沈问秋应该不喜刘氏的。

    若没有刘氏,他的母亲柳氏就是威远伯府唯一的、毫无争议的女主人,而他也将是伯府唯一的嫡出少爷,沈振英百年之后,这伯府和爵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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